就在前天，美國首次申領失業救濟金的人數比兩週前翻了一倍，660萬這個數字驚到了所有人。
緊隨而來的，是波音提出的16萬名員工自願離職計劃。說起來是“自願離職”，有薪資和福利補償。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迫”，似乎選擇權並不完全在波音員工手中。甚至，這樣的局面，波音自己也不願看到。
變相裁員的，又何止是波音。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人人自危，一場席捲全球的裁員潮正洶湧而來。
737 MAX復飛更無望
“曾經，如果你在波音工作，那你乾的便是全世界最好的工作。”A先生是波音公司在美國華盛頓州普傑海峽地區生產基地的員工。
一架波音777X飛機從西雅圖波音機場首航返回，波音員工和乘客拍照留念。
4月2日，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戴夫·卡爾霍恩的一封郵件，讓A先生失落萬分。
“我們正在啟動一項自願裁員（VLO）計劃，向符合條件的員工支付薪資和福利補償，允許他們離職。”
鑑於國際國內旅行大幅縮水、一些航空公司可能會倒閉，卡爾霍恩在郵件中寫道，由於新冠病毒大流行，公司業務在未來幾年中可能受到波及。“已經很清楚的一件事是，航空業從危機中恢復需要時間。”卡爾霍恩表示，波音需要竭盡全力保住公司的未來，在艱難的環境中繼續為客戶提供服務，並盡一切可能保持供應鏈的穩定性和團隊的完整，以便“當新冠肺炎大流行結束時，我們已經準備好再次提速。”
但他強調，“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得開始適應新的現實”。
如今，波音公司已經限制員工加班，凍結了此前的招聘計劃，並開銷集中用於關鍵業務領域，削減其他支出。
A先生痛心地說：“看到這件事情發生，真的很心痛，尤其是在這個本就不易的時間點。”
的確，對於波音公司而言，新冠肺炎疫情來得很不是時候。2018年10和2019年3月兩架737 MAX客機墜毀，讓737 MAX這個波音曾經的驕傲成了夢魘，給這一型號的客機生產、飛行摁下了“暫停鍵”。一年後的2020年3月，波音公司曾曝出計劃在5月底前重啟737 MAX的生產線。但現在看來，希望渺茫。
一名波音員工在737 MAX前。
願意見到這一幕的，除了靠工作掙錢養家的A先生，還有決定以“自願離職”變相裁員的波音。因為這一番操作，除了減少用人成本外，還可能造成專業人才流失，令公司的技術能力下降。
“旅客需求已經崩潰”
被摁下“暫停鍵”的不止是737 MAX，也不止是波音公司，而是整個航空業。
據行業分析師鮑勃·斯塔拉德預測，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未來五年，全球航空公司對飛機的需求可能會比之前預測的要少2000架。
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的預測也認為，由於疫情衝擊，“旅客需求已經奔潰”，今年全球客運航空業的收入損失或將超過2520億美元。德國漢莎航空、新西蘭航空、意大利航空公司等都已經表示要通過精簡隊伍自救，歐洲廉價航空公司瑞安航空此前已經宣佈，4月和5月的員工工資減半，北歐航空也宣佈約1.2萬名員工停薪留職……
疫情的到來，讓全球的旅遊市場一下子“休克”了。沒了客人，與在航空業工作的人們一樣，旅遊、酒店等相關行業的人們也正經歷新冠肺炎疫情到來的痛苦。
39歲的達斯汀·沙利文3月19日結束了在紐約時代廣場W酒店接待櫃檯的最後一次輪班。在後來的一週裡，他嘗試申請失業救濟金。但申請不易，申請救濟金的網站崩潰，電話打不進。因為就在這一週，除了沙利文，還有36.6萬紐約人也在申請失業救濟金，而在一週前只有8萬人。
達斯汀·沙利文只是眾多申請失業救濟金的紐約人中的一員。
伊麗莎白·莫拉的運氣更糟。一個月前，她剛剛辭去在美國猶他州的工作，接受了拉斯維加斯的美高梅度假村供應鏈經理的職位。原本以為將重新開始更美好的生活，沒想到兩週後，當她剛從猶他州坐車來到拉斯維加斯，暫住在工作的美高梅酒店時，許多酒店紛紛關門。然後，她只工作了兩天就“休假”了。“就那麼一會兒，我不僅失業了，還無家可歸。”
如今，暫住在朋友家的莫拉什麼工作都願意做，只要能讓她活下去。她甚至考慮過自制麵包出售，但當地的雜貨店面粉也賣光了。“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不安。”
“這種痛苦正在蔓延”
看到這裡，你也許慶幸自己沒在旅遊、酒店、航空之類的行業；也慶幸自己做的不是那種手停口停的工作，至少還能居家辦公、保住薪水。
這是歷年來美國單週失業人數變化圖。
但或許你不該這樣想。“影響最初集中在旅遊、酒店和相關行業。但現在，這種痛苦正更加廣泛地蔓延。”《紐約時報》寫道。
就業網站ZipRecruiter的數據顯示，即便是那些通常不受經濟衰退影響的行業，比如教育和醫療保健行業，發佈的職位數量也正急劇下降。
4月原本是美國學生準備標準化考試的月份，也是當教育顧問的艾麗卡·巴特爾最忙的月份。但如今，她卻呆在家裡，和丈夫兒子一道試圖理出減少開支的方法。
而在疫情暴發初期能夠確保僱員居家辦公、且保證工資的律師事務所、科技初創企業等因為收入減少正在考慮裁員。甚至連ZipRecruiter自身也無法倖免，就在這周裁掉了數百名員工。
“人們對於白領工作太過樂觀。”公益風投機構施密特期貨的經濟學家和人力資源專家馬莎·吉姆貝爾對未來難言樂觀，“對我們所有人而言，它（裁員）正在路上。”
（文中圖片GJ、網絡綜合）
撰稿 深海三文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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