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如今,重情重義的人少了,郭德綱卻依舊是一個守著舊規矩和舊習俗活在新時代的人。

他一路跌跌撞撞走來,遊走在鼓勵與謾罵之間,漫步過雲端,墜入過深淵,把一出出險境化為臺前更精彩的戲碼,讓一門被冷落的藝術重新煥發生機。


文 | 章朵拉


農曆新年將近,天津衛視和德雲社官宣要聯手打造一臺相聲春晚,郭德綱將帶領德雲社24位頂流相聲演員登場演出,陣容強大。這些年,任命運的浪潮浮浮沉沉,郭德綱和德雲社的相聲演員們還在說著相聲。

郭德綱心中住著一個民國年代。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著長衫戴禮帽,丟一大洋走下黃包車。在夥計招呼聲中步入酒館,一壺蓮花白配四涼四熱,對蝦切片炒韭菜寬汁兒拌麵。飯罷,走在十字街頭斜觀霓虹璀璨,一把洋錢扔出,眾多乞兒擁上,他們笑我也笑。拐過彎兒進戲樓後臺……”


那個年代軍閥混戰、動盪不安,但人與人之間重情義、講道義。如今,重情重義的人少了,郭德綱卻依舊是一個守著舊規矩和舊習俗活在新時代的人。


他一路跌跌撞撞走來,遊走在鼓勵與謾罵之間,漫步過雲端,墜入過深淵,把一出出險境化為臺前更精彩的戲碼,讓一門被冷落的藝術重新煥發生機。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去年年底,郭麒麟主演話劇《牛天賜》迎來最後一場,郭德綱在觀眾席默默觀看兒子演出,謝幕時突然出現在臺上,稱讚“演得不錯,比我強!”郭麒麟先是愣住,然後抱住父親,埋頭哭泣。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一直是郭麒麟眼中的“嚴父”,他對兒子嚴格要求,即便有所成就,也從未誇獎過他。

這位“嚴父”本不願兒子從藝,誰知郭麒麟偏偏愛好相聲。逢郭麒麟十八歲生日,他曾寫下一封家書,信中道出多年來的從藝感悟:“既落江湖內,便是薄命人。”


郭德綱小時候住在“相聲窩子”天津的老城區,父親去工作時,郭德綱便被安排到劇場裡聽相聲。他從小跟同齡人玩不到一塊,別的孩子喜歡騎馬打仗,只有他痴迷於說相聲,扮作大人模樣,穿一身長袍馬褂,拿一把摺扇。

七歲學評書,九歲學相聲,郭德綱每天早上四五點就起床,到子牙河畔練功,十年如一日。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與相聲世家子弟不同, 郭德綱沒有任何人脈和資源,他所有的成就都是赤手空拳打拼出來的。

三次赴京,前兩次都以失敗告終,沒有相聲團體願意接納他。1995年,他決定再次北上,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頭。剛到北京的時候,他經常沒錢交房租,房東在外面咣咣砸門,連踢門帶罵街,他縮在屋裡不敢出聲。


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郭德綱尋找著一切登臺機會,他在豐臺蒲黃榆的小評劇團唱過評劇,舞臺只有兩張席夢思那麼大。

有一天,散了夜戲後沒有公交車,他只能走20公里路回出租屋。挨著不到一尺寬的馬路牙子,身邊一輛輛大車呼嘯而過,抬頭只見幾點寒星,一輪殘月,他想到這些年來的坎坷遭遇,不禁鼻酸,掉下淚來。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90年代,相聲藝術進入低迷時期,老一輩相聲藝術巨星隕落,相聲的地位逐漸被小品取代,許多相聲演員離開舞臺轉而從事其他工作。郭德綱空有一身本事卻不知路在何方,他從小嚮往的江湖竟沒有一處有他的容身之地。


為了生計,他做臨時工、當群眾演員、寫劇本,郭德綱把這個階段稱為“求衣求食”,生存下來,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他參加過一檔綜藝節目,從北京坐十幾個小時火車趕到合肥,在悶熱的夏天,被關在鬧市區的透明玻璃櫃裡生活48小時,路過的人能看見他的一舉一動,就像一件被陳列的商品。

往事歷歷在目,他寬慰自己:一切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磨礪。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曾說:“我拿相聲當命。”在那段經典的相聲演出——《論相聲五十年之現狀》中,他為傳統相聲的淪落痛心疾首:“我愛相聲,我怕它完了”。聽罷,觀眾小聲啜泣,很多相聲演員在後臺偷偷抹淚。

郭德綱的好搭檔于謙也愛相聲,但大千世界,樂子很多,抽菸、喝酒、燙頭、養馬、唱搖滾......相聲落沒了,日子還要過下去。

直到于謙遇到郭德綱,他才重新燃起內心的希望:“原來我還能說相聲,原來我還愛說相聲。”郭德綱有著一股子韌勁,吃再多苦,受再多侮辱,心心念唸的相聲必須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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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在小茶館裡說,北京琉璃廠的茶館沒有舞臺,靠牆掛著布簾兒,僅夠坐50人,牆上貼著一張紙,聽相聲、聽評書兩塊錢一位。開場之前,在門口派上一兩個人,邊打板邊吆喝,招攬客人,有時候郭德綱還得去當托兒。

在這裡,他認識了志趣相投的相聲演員張文順、李菁,三人搭起班子,取名北京相聲大會,提出讓“相聲迴歸劇場”。


轉戰兩三百人的劇場說相聲,乾隆年間的老戲樓中和戲院是名副其實的老字號,梅蘭芳、程硯秋等各路曲藝名家都曾在這登臺獻藝,只是人去樓空,曾經鑼鼓不停、好戲不斷的戲院早已破舊沒落。

郭德綱調侃:“大柵欄裡連條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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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劇場只來了一位觀眾,郭德綱照說不誤,上場時還指著這位觀眾說:“你得好好聽,上廁所必須跟我打招呼。今天動起手來你跑不了,我們後臺人比你多。”

後來,北京相聲大會更名北京德雲社。經營多年,德雲社入不敷出、舉步維艱,一百多人的劇場,最熱鬧時也不過五六十人。

那時候,德雲社像汪洋大海上的孤舟,隨風飄蕩,不知何時能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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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出現在2004年,北京電臺文藝頻道節目主持人大鵬在電臺節目中播出了德雲社相聲,郭德綱嬉笑怒罵、百無禁忌,傳統段子經他創新後耳目一新。

因此,德雲社被大眾熟知,小劇場漸漸由原來的幾十人,變成了幾百人,甚至在上千人的大劇院也一票難求。


紀念社團創辦十週年時,德雲社辦了六場專場演出。最後一場演出,郭德綱在叫好聲中返場22次,謝幕時,觀眾們湧到臺前,不停鼓掌。

從小茶館到大劇院,郭德綱終於迎來了“花團錦簇”和“燈綵佳話”。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在外界看來,郭德綱有時候是個小心眼的人,對待仇人,他向來睚眥必報。

德雲社走紅了,也招致了同行的忌恨,北京相聲同行曾請求有關部門封殺郭德綱,將其樹立為“三俗”典型,因為組織不力,最終沒能成行。為了抓住郭德綱的把柄,每次德雲社演出,同行冒充觀眾在臺下把所有敏感的話語都記下來,演出結束後交給有關部門。


有人勸郭德綱以德報怨,但他絕不退讓。


“一沾相聲,寸步不讓”,相聲界風雲變幻,郭德綱是不羈的鬥士。不管是同行的圍追堵截,媒體的口誅筆伐,又或是社團內訌與徒弟出走。每一次風波,即便是千夫所指,郭德綱殺伐果斷,絕不拖泥帶水,該罵的罵,該趕的趕。

當年,侯耀文力排眾議收郭德綱為徒,他眼中的郭德綱看似“狠辣”,實則“脆弱”,他評價這位心愛的徒弟:

一路坎坷走來,他勢必嫉惡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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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念侯耀文相聲專場

對待恩人,郭德綱竭盡仁義之道。他不愛熱鬧,朋友很少,僅有的幾個都是患難之交。

老藝術家張文順與郭德綱是忘年之交,這個歪肩膀的老頭兒曾陪著德雲社走過最難捱的時光。

老先生70大壽時,和郭德綱表演了最後一出《大實話》,他啞著嗓子給郭德綱捧哏,上臺前,他坐在輪椅上吸氧,靠著最後一絲力氣昂首走上舞臺。演出後,郭德綱將表演的收入除去必須的開支外,全部給老先生治病養老。老先生去世時,德雲社停演7天,為他辦了一樁體面的葬禮。


于謙是德雲社粉絲心中的“德雲皇后”,兩人臺上珠聯璧合,郭德綱的包袱加上于謙的捧哏,時常爆笑全場;臺下,兩個生性、志趣迥然不同的人形成了互補,相處地如魚得水。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德雲社相繼出走了幾個臺柱子,但“皇上”和“皇后”永不分開。

因為這份珍貴的信任,郭德綱讓兒子郭麒麟拜于謙為師。郭麒麟給師父于謙寫過一封家書,信中坦言比起父親,在師父面前更能袒露心扉,就在大家猜測郭德綱會不會嫉妒時,他轉發了這封家書,配了一段文字:自有明月照山河。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是個極其看重傳統的人,24年的時間,德雲社成了一塊金字招牌,但老規矩始終不容逾越。

德雲社的作品,大多是老活翻新,“無論多新的相聲,包袱都是舊相聲裡有的。”郭德綱的書《過得剛好》中多次提到“傳統”兩個字。


從“鶴”字輩開始,德雲社開始面向全社會招徒,應者如雲,但能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從上千個報名者中選拔出幾十人,逐批淘汰。與趙本山的二人轉徒弟不同,郭德綱的徒弟大多是一張白紙,甚至很多人是草根出身,孔雲龍與岳雲鵬就曾是麵館的門童與遞菜員。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社團沿襲“三年學徒兩年效力”的相聲科班傳統,徒弟們吃過的苦,郭德綱當年都吃過。他認定相聲最重要的是基本功,只有耐得住寂寞和冷眼,才有機會受到關注和追捧。兒徒每天要背誦太平歌詞,大清早起床跟著師父去河邊喊嗓子,日復一日,從不懈怠。

郭德綱對傳統的執著也惹來了許多是非,這其中爭議最大的就是“三年一修”的家譜,一旦出現退出師門或做出忤逆之事,要被剔除家譜,收回賜的藝名。


在郭德綱的心中,德雲社不是一家公司、一個團隊這麼簡單,那是一個大家族——“我們是一家子,過的是日子。“

郭德綱家中住著好幾個同吃同住的徒弟,春節時候,一些外地的徒弟也不回家,跟師父一起過年。一家人從早上十點多就開始準備,和麵、擀皮兒、包餃子,流水席從早上到深夜。

早期跟在身邊的徒弟結婚,郭德綱自掏腰包為他們辦婚禮,從婚照、戒指、家用電器到婚宴都是他一手包辦。徒弟李雲傑的母親病危,家中大小費用都是他和夫人王惠一同出的。


德雲社成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它堅守著古老的傳統,頑強地在現代社會生存了下來,它沒有曇花一現反而越來越紅火,張雲雷、郭麒麟、孟鶴堂、張鶴倫......越來越多的相聲演員擁有了自己的粉絲後援團。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年輕女孩們不看綜藝、不聽演唱會,紛紛舉著應援牌和熒光棒來聽相聲,她們對郭德綱和于謙沒興趣,想看的是霄字科小哥哥,一開嗓,她們在臺下如痴如醉地跟著齊唱:太陽落了山,秋蟲兒鬧聲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來在了我的門前吶......

如今,江湖還是那個江湖,卻早已物是人非,回望來時路,郭德綱最初不過是想著要說一輩子的相聲。

他盼望著和于謙老師80多歲的時候,兩個老頭兒,一個頭上頂著白色桃形,一個頂著白色捲髮,站在小茶館的舞臺上給大家說相聲,還是熟悉的開場白:今天人來得很多,我很熟悉,旁邊這位大家很熟悉,“驢謙”老師......

“郭德綱不說相聲了?”3次大哭,睚眥必報,德雲社還能火多久?

郭德綱《過得剛好》

王俁欽《我眼中的德雲社》

人物《郭德綱:對待同行,對待「叛徒」,對待過往》

摩登中產《德雲社迷霧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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