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養老,生活費用還好,不用花多少錢。最怕的,就是生病,尤其是生大病,尤其是我父母這樣毫無積蓄農村老人。
我現在就有點愁我爸媽,尤其是我爸爸的養老問題。
我嫂子對我爸很不滿意,因為他愛睡覺愛抽菸愛喝酒不幹家務活,即使他們一家啃了他二十年;小徐因為我爸不肯全力幫我家,一門心思顧兒子,兼之生活習慣不好而不大喜我爸。
以前一個同事,說的很尖刻:“老媽能做家務帶孩子,老爸不幹活還吹鬍子瞪眼指揮人,沒啥用還糟心!”我爸沒這些毛病,還脾氣好,但是抽菸喝酒的壞毛病實在讓人不喜。前幾年有腦梗問題,被醫生嚴令禁菸禁酒,病情來時他少抽點少喝點,感覺稍好就故態復萌。沒自制力的樣子,讓人恨的牙癢癢!
他現在身體算健康,還能掙錢,就已經被外人嫌棄了,真到了不能掙錢還三災兩病的時候,指不定是什麼待遇。
爸爸的毛病:
去年我爸爸過來幫了我一年,帶孩子、做家務。那年我在老家過年,嫂子過來跟我講:“你怎麼想要爸爸過去幫你呢?他不愛做家務,待家裡就是睡覺,抽菸喝酒,還怕煩怕吵;根本就不適合居家帶孩子!”
我回:“沒辦法啊,總比沒人帶強。不然我辭掉工作自己帶?或者每月花四千請不知底細的外人幫我帶?”
嫂子露出同情的神色,吶吶地說:“那倒是。”
爸爸晚上八點多上床,早上六點多起來;中午一點多睡覺到三點多。在我這裡,晚上十點才能上床,他抱怨了好多次;可是沒轍,我下班到家就七點多了,吃飯洗碗給孩子洗澡洗衣服,怎麼著都得近十點。於是,週末我們在家時,白天除了吃飯幹活,他都是睡覺;上午十點睡覺,下午一點多睡覺;他從年輕時就這德性,我懷疑他有嗜睡症。
爸爸的生活一直都是媽媽在照顧, 吃飯穿衣,都是媽媽在料理;在家裡待著,除了上床睡覺、蹲門口喝茶,就是修理家裡的各種傢俱家電。去年一年,二月底過來,五一回去一次,因為家裡的太陽能、水管、馬桶還有水泵壞了,下水道也堵了,得他回去修;七月份媽媽帶著侄女過來住了一個月多,抽油煙機壞了,我給家裡換了個新的;十一爸爸又回去了,因為又一堆東西壞了,要他修;而且他覺得我媽不會出去找人處理。其實我覺得他有把我媽窩在家裡藏著、不讓她跟外界過多接觸的傾向。年前冰箱又壞了,我給家裡換了個新的,這回我收了他錢。
爸爸從年輕時就怕吵,我跟哥哥相差兩歲,哥哥手腳多嘴巴多,我又不依不饒,整天在一起打鬧吵架。爸爸一看就頭疼,經常躲到外面,躲不了就各打幾巴掌;完全不管誰對誰錯,目標就是止住我們的爭吵打鬧,獲得個人的安靜。他那時不是嘆氣,就是歇斯底里地吼:“你們就不能讓我安靜點嗎?”吼完了,氣累了,就躲到房間裡睡覺養神。
到養孫子時,一樣的德性。孩子一吵一哭就跑,孩子一纏一鬧就應,最終孫子被嬌慣成個性驕縱、說一不二、好吃懶做的性子。把孩子徹底丟給這樣的長輩,其實是很不合適的。
爸爸抽菸喝酒五十年了,前幾年被醫生勒令戒菸,戒了三次,次次失敗。最後再說要他少抽少喝,他就轉移話題或者直接耍賴。喝酒呢,是頓頓都想喝兩盅高度白酒(50度以上才行),夏天必須來瓶冰霜啤酒(他從來沒想著戒酒,即使醫生三令五申。)。廣州溫度高,他喝幾次白酒就上火,紅了眼睛就偷偷點眼藥。被我發現了就硬說是吃辣椒吃的,不幹酒事。莫名想起嗜辣如命的婆婆,吃辣椒太多上火,死不承認,非得說是吃了炒飯才上火。
我很無語。
爸爸一心為兒子付出:
自我大學畢業後,家庭基本沒負擔,爸爸還在掙錢,手裡算有點小錢。毫無儲蓄觀念的他有一點花一點,對我媽對兒子對孫子大方的緊。我哥結婚十幾年,孩子生了兩個,給家用的錢屈指可數。2013年我媽來幫我帶大寶,五十八歲的他也跟著來東莞打工,他每個月寄給兒媳婦一千家用,回家前還請我給兒媳婦買了個智能手機;完全不聽我讓他存點錢自己用的苦口婆心。我給他們定期寄回去的錢,也全部補貼家用,完全不施行兒子家的花費就找兒子出這個原則,我對其真是恨鐵不成鋼!
去年在我家,他老唸叨著要回去,說自己是家庭主要勞動力。我兇他:“你都六十四周歲了,還主要勞動力;說出去都替你那四十歲的兒子丟人!”上週說自己找不到工作,我又諷刺他:“你不是說自己主要勞動力嗎?這找不到工作掙不到錢,怎麼能算主要勞動力呢?要不,還是來我這邊,幫我照顧一下家庭還能順便乾點零碎活計。”他支支吾吾,就是不鬆口過來。最終給我的答覆,還是他得待在老家打工掙錢。
其實我知道他的心思,農村老人傳統思想很嚴重,覺得兒子才是香火,什麼事情都要為兒子考慮。再說他就一個兒子,不為他能為誰呢?他們常掛嘴邊的話就是:寧願受兒媳婦的氣,不能受女婿的氣。
去年我爸在我家,小徐都不敢在家兇小孩,更別說跟我發脾氣了。因為他發現他一教訓小孩,我爸就不高興。為避免我爸多心,他在家就儘量忍著。倒是我,無所顧忌,隨意膈應諷刺老爸。當初我那嬌脾氣的老媽在我這裡時,我總得小心翼翼點,怕一不小心就犯了我媽的忌諱,又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冷戰嗆話好幾天。
爸爸的大病風險問題:
對他抽菸喝酒的惡習,前些年我跟他說過比較狠的話,想激他戒菸:“你這樣的,不病就算了;一病就是大病。你說,你基本一分錢積蓄都麼有,生大病得幾十萬,錢從哪裡來?你兒子一直都在啃你,指望他是不可能;你只能指望我,我家庭負擔這麼重,你就忍心這麼拖累我?”
他當時正抽著煙,聽這話把煙丟地上,腳下踩著蹂著,悶頭不吭聲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話:“我要是得大病了,我不治,我直接去死!”過後跟我媽抱怨說我說話特難聽,簡直就像是在剜他的心頭肉。呵呵,剜肉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抽菸喝酒!
昨晚,我們聊到我爸回老家又開始狂抽菸的事情,小徐一本正經的跟我說:“你父親病了只有我們有出錢的能力,但是花錢太多我不願意;我們得談好一個準則,超過多少就不出。”我不肯下定論:“事情沒發生在自己頭上,沒法下定論或者準則;再說事不到臨頭不操心,何必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小徐咬著我不放,我只好說:“你知道我非常理智,沒結婚前就切斷我哥打我秋風的主意;更何況現在?對我來說,現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孰輕孰重我分的清。”
不相干的外人,總是會冷血無情些。
對著我爸,他們能狠下心,我怎麼可能狠下心?只能祈願他們身體健康,我呢,祈願多掙些錢,能打深一點厚一點經濟基礎。
做兒女的,能耐其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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