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烏蘇里江水長又長,藍藍的江水起波浪……

一首《烏蘇裡船歌》令人心馳神往。1993 年4月 3日,我有幸來到了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東方第一鎮——黑龍江撫遠縣烏蘇鎮。舉目四望,烏蘇里江江面仍是千里冰封。不覺想起離開瀋陽時,已是迎春花含苞,京桃綻放。更不用說老家江南早已是花港魚躍,鶯飛草長,春來江水綠如藍了。

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沿江驅車而上,路邊有看不到邊的枯樹雜草,有阡陌田園,卻很難看到田夫村舍。江對面,異國的山林隱隱可見,孤獨站立的瞭望塔依稀可辨。天之角,海之涯。春風吹不到的地方,被春天遺忘的角落……一種帳然若失的愁緒倏然爬上心頭。

我們乘座的小車,從我們邊防一座高高的瞭望塔下經過。塔上,身著綠軍裝的戰士向我們揮手致意。忽然,我感到喉結顫動,真想大喊一聲:若有人知春之出處,喚取歸來同住!

國防公路的盡頭,是原瀋陽軍區某邊防團一連。團長張力傑介紹說,這裡有個家,這個家,讓人歡喜讓人優。

我們先去一所學校。我們不是常把孩子比作花朵,比作未來,比作父母心中的星星和希望嗎?那裡有一位從瀋陽來的邊防軍人的後代。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一個低頭過門,舉手摸頂,散發著怪味、簡陋的教室裡,一塊小小的木頭黑板,一團紙揉成的黑板擦。10平米的教室裡有3個年級的12名學生。農民打扮的王老師,說這是個“複合班”。何謂複合班?他解釋說一個教室裡有兩個以上的年級,講一個年級的課,別的年級做作業。

一個扎著小羊角辯,穿黃衣服的小姑娘正在朗讀《小河流過我門前》。甜甜的童音,如清泉從石上流過,濺起碎玉般的浪花。

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小姑娘叫任孟,7歲。一年前從瀋陽和媽媽一起隨軍到邊防。她媽媽是教師,她爸爸是一連的指導員。我們急切地想見見這位邊防連最高首長的家屬。

光禿禿的白樺。柞樹。雜草。積雪。悠長悠長的茅草路。我們彷彿回到遠古,置身洪荒。團長說,去年一名戰士在這條路上發現了一隻小熊崽,那傢伙咬了戰士的手……

七八里地,荒無人煙。任孟每天走這條路上學。

小路盡頭是連隊。一個30出頭樸素得如白樺一樣的少婦,從惟一的家屬房裡迎了出來。白色圓領衫的領口上有幾個豆大的破洞,像散落的幾朵白梅,芳香而又散發著縷縷寒意。

快言快語的戰士像打連發一樣開始誇嫂子:她義務幫小學上課,她輔導我們學文化考軍校,給我們洗衣縫被,就差沒扛槍和我們一起巡邏站崗了……她是我們連隊的功臣。

功臣?古有成邊卒,今有守邊人。團長介紹說,一連是團裡的先進連隊,指導員任偉志是團裡的優秀指導員,連隊建設連年上臺階,和他家屬孟慶雲有關係。

她笑了。但笑容裡分明盪漾著憂愁的波。

我們開始聽了她如歌如泣地述說。看到媽媽流淚了,站在一旁的小任孟也用手擦眼淚。她說:“媽媽,我們回瀋陽,回新民吧……”

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我們在想,軍人之所以勇敢堅強,樂於奉獻犧牲,也有她們的功勞。是她們把情和愛奉獻給了國防,為軍人建造了一個牢固的好後方。

我們離開一連來到撫遠縣,它是我國最東的縣城。副縣長趙家和介紹說,僅他們濃江鄉30%的城鎮戶口指標都照顧了隨軍家屬,他們寧可讓鄉長的女兒失業,也要安排隨軍家屬就業。他們盡了最大努力,但仍有10餘名隨軍家屬多年安排不了工作。一句話,窮呀!但他又說,中俄口岸已開放,我們有信心把這項工作做好。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定能做好!

走在縣城小街上,趙副縣長的話在我們心中蕩起了波瀾:人民厚愛軍隊,軍人懂得怎樣回報。

正當我們在談論時,遇到任偉志從團部開完春季戰備勤務會準備回連隊。他說:“關鍵是我們要有一種精神,軍人家屬也要有一種精神,自強自立,不過高期望地方照顧。但同時,也希望地方一些單位一些人同等對待我們的家屬和我們的親人。”

離開烏蘇里江。暮然回首,夕陽下的瞭望塔像一架架豎琴,正默默地彈奏著一首首溫馨的小夜曲;江面像一條白色的巨龍在小憩。我們分明看到了冰雪在融化,看到了開江的壯觀,看到了藍藍的江水起波浪,看到了赫哲人的船……

最先把太陽迎進祖國的烏蘇鎮,那裡江長情更長

車在國防公路上顛疲,我一直在思索:有國家就有軍隊,軍人在為國防事業作奉獻,他們的妻子也不例外,為國防事業默默地獻出自己的情和愛。和共和國一起走過的日子,有艱辛痛苦,也有幸福和榮耀;各級政府和部門給軍人家庭以極大的關懷。那愛,江水載不動;那情比江長。

真是:江長情更長!(照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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