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全球大流行，中国国内的各类平台谣言四起，其实国外的社交资讯平台也并不太平，充斥各类错误消息（Misinformation）和假新闻（Fake News）。很多中国人总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那么作为全球最大的社交和资讯平台，Facebook平台上有没有谣言的呢？
谣言是个国际现象
实际上，Facebook一直是谣言的温床。一些美国分析师认为，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Facebook上就因为其平台上的一些错误信息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大选的走势[^1]。这些错误消息包括假新闻、美国境外干涉以及引发仇恨的言论。
据纽约大学和斯坦福大学的研究，65个假新闻的网站40%的访问来自于社交媒体的引流。普林斯顿的研究人员更是指出，用户越依赖于各类社交媒体，他们接收的假新闻就越多。
扎克伯格在参议院听证会上陈词 来源Getty Images
扎克伯格在听证会上也承认了Facebook在谣言处理上的责任缺失：
"[I]t's clear now that we didn't do enough to prevent these tools from being used for harm as well. That goes for fake news, foreign interference in elections, and hate speech, as well as developers and data privacy. We didn't take a broad enough view of our responsibility, and that was a big mistake. It was my mistake, and I'm sorry. I started Facebook, I run it, and I'm responsible for what happens here."
但是，对于一些政治议题，我们很难拿出一个公认的标准来判断真和假。因为政治主张有可能无所谓对错之说。要知道，各个国家都有政治正确之说。Facebook要是敢删帖，发帖的人就可以站出来说侵犯人家的言论自由。因此，Facebook在谣言方面进退两难。
可怕的是，谣言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些人的观念和想法，引发不同阶层和不同群体之间的仇恨。谣言对社会、文化和经济的影响有可能无法估计。
那么，为了鉴别谣言，Facebook做了哪些工作呢？
成立专项基金 引入权威专家信息
为了应对新型冠状病毒，3月中旬，Facebook旗下公司WhatsApp启动了一系列阻击谣言的行动。WhatsApp拥有20亿用户，是微信之外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WhatsApp与各大国际组织展开了合作，比如WHO（世界卫生组织）、UNICEF（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等。公司邀请这些国际机构在其平台上发布一些简单使用的防病毒攻略，提供一些准确的消息源。WhatsApp已经建立了一个专门的Coronavirus Information Hub，并计划提供一些热线电话的支持，为一些用户答疑解惑。WhatsApp还捐款一百万美元给一个名为Poynter Institute’s International Fact-Checking Network的机构，该机构主要从事信息确认工作。
WhatsApp提供的Coronavirus Information Hub页面
WhatsApp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引入正确的信息，但对于错误信息可能力所不及，因为WhatsApp中的消息是加密的，理论上来说，WhatsApp平台是无法检查每个人的信息。
Facebook还无法雇佣大批人力来检查平台上的假新闻，因为这个开销太大，也有一定的政策阻力。只能借助于一些第三方的机构来帮助检查假新闻。相比而言，字节跳动旗下的今日头条和抖音都配有大量的人工审核团队，用来审核低俗、敏感和有潜在隐患的错误信息。
利用技术识别谣言
Facebook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其最擅长的还是技术，尤其是数据分析和机器学习技术。Bloomberg[^2]2019年就曾报道过，Facebook已经建立了一些工具和算法，用来识别谣言。
比如，Facebook采用的一个方法为，对各类新闻网站的连接（URL）进行分析，如果一个网址链接短时间内获得Facebook站内的大量访问，但是其他各个媒体很少援引这个链接，这说明这个网址从统计学上来说是不均衡的。因为一条消息可信的网址链接应该既被Facebook站内的社交用户阅读，也应该被其他各个媒体引用和报道。这个方法和Google早期搜索引擎Page Rank思想非常相似。
微信群曾是各类假新闻传播的必经路径，同样在Facebook中，他们的群组功能Facebook Groups也是谣言重灾区。比如，早在一个月之前，Facebook群中有人传言5G网络导致新冠病毒快速传播，必须紧急停止5G建设。WIRED 2019年曾报道Facebook开始向Groups开刀[^3]。在监控群上，Facebook似乎学习了微信群的群主责任制，它会重点监控群主或群管理员的言论，当然也会观察群友是否发表过激言辞。
与WhatsApp相比，Facebook的一些内容是公开化的，因此可以利用一些技术和人力来干预假新闻的传播。
一些思考
我上一篇文章曾简单介绍社交资讯平台的商业模式，平台希望用户长时间停留在自家产品上，平台上的可供消费的内容越多，越能增加用户停留时长，越能引发用户点击广告。这种模式本身会引发一些谣言制造者趁机作乱，从中牟利。
假新闻是一个世界性难题
Facebook在谣言方面的困局和行动意味着，谣言不是一个简单的议题，这是一个全世界都需要去面对的世界级难题，涉及政治、新闻舆论、外交、社会治理和普通人的身心健康。尽管通信工具越来越方便，但谣言的存在也许导致社会在某些方面在退步。
国内朋友经常为删帖而打抱不平，香港人总喜欢拿《1984》说事，但当从一个更高的角度辩证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在不能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的情况下，有些行为也是迫不得已。
[1] https://www.npr.org/2018/04/11/601323233/6-facts-we-know-about-fake-news-in-the-2016-election
[2]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9-07-08/how-facebook-fought-fake-news-about-facebook
[3] https://www.wired.com/story/facebook-click-gap-news-feed-chan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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