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曾國藩一生於內修極其重視,這也是他最後能取得蓋世功業的最大因素,當一切塵埃落定、功成名就時,他也能懂得急流勇退、月盈則虧的道理並踐行之,殊為不易。“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是當時他能夠主動放下一切權位富貴的那種灑脫心性的寫照,而這一切,都是其畢其一生用功於內修的結果。

在對治自身和身邊親人、近屬的“負能量”時,他總是能於細微處見端倪,並敏於發現病灶,一次次幫助家人近屬擺脫負能量的痛苦。

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九弟曾國荃向來比較貪財又狂傲,時間長了之後,身邊人越發懼怕他,他得罪的人也越來越多,在這種情況下,無人忤逆的情況應該會比較適意了吧?可恰恰相反,曾老九的脾氣越來越大,最後導致他惱怒發脾氣的情況也越來越多,搞的他自己反而愈發痛苦。

在一次給大哥曾國藩的書信中,他無意透露了自己當時的近況:

“肝病已深,痼疾已成,逢人輒怒,遇事輒憂。”

怒傷肝,長期暴怒導致肝臟受損也是情理之中,可曾國藩見信後非常擔心,更為弟弟感到無比焦慮,因為那是自己的親弟弟啊!於是他趕忙擺紙潑墨給弟弟回信道:

“(先是悉心勸慰)今年以來,蘇浙克城甚多,獨金陵遲遲尚無把握,又餉項奇絀(‘奇缺’的意思)。不如意之事機,不入耳之言語,紛紛迭乘。餘尚溫鬱成疾,況弟之勞苦過甚百倍阿兄,心血久虧數倍於阿兄乎?”

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短短一段話盡含關心慰藉理解之誠,想來每一個讀到如此回信的人,心頭都會湧起無盡的溫暖吧,而溫暖,恰恰又是對治暴怒的極佳法門。從溝通的藝術上來講,曾國藩做的就非常成功,先表達自己誠摯的關切然後再針對弟弟的現狀提出建議,對方就容易接受得多了。當然,曾國藩這樣說是完全出於兄弟間的袍澤之深的。

在接下來,曾國藩專門針對九弟遇事易惱怒的情況開出對治之方勸導道:

“餘自春來,常恐弟發肝病,而弟信每含糊言之,此四句(指曾國荃信中那交待自己近況的四句話)乃露實情,此病非藥餌所能為力,必須將萬事看空,毋惱毋怒,乃可漸漸減輕。”

對治的辦法就是四個字,“萬事看空”!

在對治痛苦的時候,不存在哲思上的思辨,什麼“萬事都看空了是不對的,人就沒有作為”之類,在那種痛苦下,人更不可能有什麼作為,只會在順境下壞事,在逆境下愈發壞事。

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暴怒、惱怒的根源是什麼?是“我執”太重!自己困在自己的思維境界和模式裡出不來,對人或事執念太深,一不合己意就覺得觸犯了自己,那時當然會暴怒。可即便有些人或事該怒,經常怒火沖天害的是誰呢?只能是自己。

“嗔恨”是毒,在曾國荃身上不就得到了非常明顯的體現?他說自己“肝病已深,遇事輒憂”,這不就已經是一種非常痛苦的狀況了嗎?如果任由這種狀態持續下去的話,只怕是再好的醫生也無力迴天了,情況是非常嚴重的。

曾國藩給他的四個字“萬事看空”,是非常有效的。如果一個人心想著一切都是空的,不存在的、過眼雲煙的,那麼心胸自然會豁達很多,眼前的一切讓自己不順心的事,也就不會有那麼煩惱了。如能持續看空的話,那對對治惱怒無疑會有極佳的效果——“可漸漸減輕”。

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最後,曾國藩擔心九弟看了他的書信之後,可能會一時聽取下自己的建議,後面又舊病復發了,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他希望弟弟能夠一直堅持,誓除此弊。於是,最後鼓勵弟弟道:

“蝮蛇蟄手,則壯士斷其手,所以全生也。吾兄弟欲全其生,亦當視惱怒如蝮蛇,去之不可不勇,至囑至囑!”

惱怒之害,其毒竟似蝮蛇,可不慎乎!一個人要好好地愛惜自己——愛惜自己的身體、愛惜自己的情緒,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精神,如此,才能夠平穩持續地去推動一些事,做成一些事,最終才可能會有一些比較好的成就。如把太多能量消耗在傷害自己的負能量上,是無比愚蠢的。

曾國藩:惱怒之害人,如蝮蛇之毒,不可不引起重視

除了曾國藩先生所說的“萬事看空”的對治良方外,其實對於一些容易讓我們產生惱恨心的場景,如果能迴避的話,則儘量還是先避開、遠離一下它,因為,這時的迴避是積蓄自己的正能量,是一種聰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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