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雜病論》之“性、位、向、量、和”辨證方法--病向的論述

《傷寒雜病論》對病向的論述

《傷寒雜病論》之“性、位、向、量、和”辨證方法--病向的論述


病的由來都有原由有過程,病情的變化是常態,穩定是相對的。特別是傷寒,相對於雜病來說,變化更快。可以從變化的速度上來歸類,變化速度快的,都可以按傷寒的標準和方法來看,古人有一種說法,傷寒可以鈐百病,就是這個意思。不能把握病的變化方向,治療就會出現走馬看傷寒的問題,不能預知它下一步會怎樣,用藥也就難找到依據,並且沒有側重點。傷寒論序言中說的庶可以見病知源,這個見病知源,就是要能預知病變的方向,看準它的變化趨勢,病情是一個動態的病情,診治也必須是在動態當中的診治。仲景自序中說“感往昔之淪喪,傷橫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訓,博採眾方,撰用《素問》、《九卷》、《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並《平脈辨證》,為《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雖未能盡愈諸病,庶可以見病知源,若能循餘所集,思過半矣”。見病知源,是《傷寒》的思想精髓。也是治未病思想在傷寒辯證中的具體體現。

“傷寒一日,太陽受之,脈若靜者,為不傳;頗欲吐,若躁煩,脈數急者,為傳也。”--這是從病情的自然變化中對發展趨勢的把握。

“傷寒二三日,陽明、少陽證不見者,為不傳也。”--這是從病程的時間中找變化規律。

“太陽病,頭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經盡故也。若欲作再經者,針足陽明,使經不傳則愈。”--這是針對變化規律而採取的應對措施。

“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滿,或喘者,小青龍湯主之。”--病的自然進程中,會有多種不同的表現,提示或許出現的問題,要有預見性。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問曰:惡寒何故自罷?答曰:陽明居中主土也,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始雖惡寒,二日自止,此為陽明病也。”--這是對陽明病的進程規律進行總結。

“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名為傷寒”。--已發熱為知道的發熱,未發熱是將要出現的發熱。如果因為暫時還沒發熱,就斷定不會發熱,必然應對起來就沒有主張了。千丈之堤,潰於蟻穴,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豈可因微而不慎哉?

“傷寒脈浮滑,此以表有熱,裡有寒,白虎湯主之。”與另一條“傷寒,脈滑而厥者,裡有熱,白虎湯主之。”--看似矛盾,實則相通,這裡先不論病性分屬何處,裡有寒在前一條只是它的一個表象,是暫時的,病情的變化結果,即將也是裡有熱。楚國亡猿,禍延林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正是通過預先對病向的分析做出的判斷。正是有了這樣的判斷,才不會先機失所豫,臨事徒嗟嘆。

“太陽病三日,已發汗,若吐、若下、若溫針,仍不解者,此為壞病,桂枝不中與之也。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桂枝本為解肌,若其人脈浮緊,發熱,汗不出者,不可與之也。常須識此,勿令誤也。”--此條論述治療對病情變化趨勢的影響,誤治後成為壞病的,病變的方向就極為複雜,各方面因素相互間作用複雜了,就不能以常理來推測病情的進展方向,而要觀其脈證,詳細診斷,知道出現的問題出在哪裡以後,再做處理。後面桂枝湯誤用於麻黃湯證的情況,只是舉例說明。

“傷寒發熱四日,厥反三日,復熱四日,厥少熱多者,其病當愈;四日至七日,熱不除者,必便膿血。傷寒厥四日,熱反三日,復厥五日,其病為進。寒多熱少,陽氣退,故為進也。傷寒六七日,脈微,手足厥冷,煩躁,灸厥陰,厥不還者,死。傷寒發熱,下利厥逆,躁不得臥者,死。傷寒發熱,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傷寒六七日不利,便發熱而利,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陰無陽故也。傷寒五六日,不結胸,腹濡,脈虛復厥者,不可下。此亡血,下之死。發熱而厥,七日下利者,為難治。”--通過對不同的變化進行對比,不但可以提供病情將來的可能性,對預後做出判斷。

“咳逆倚息,不得臥,小青龍湯主之。青龍湯下已,多唾口燥,寸脈沉,尺脈微,手足厥逆,氣從小腹上衝胸咽,手足痺,其面翕熱如醉狀,因復下流陰股,小便難,時覆冒者。與茯苓桂枝五味甘草湯,治其氣衝。衝氣即低,而反更咳,胸滿者,用桂苓五味甘草湯去桂,加乾薑、細辛,以治其咳滿。咳滿即止,而更復渴,衝氣復發者,以細辛、乾薑為熱藥也。服之當遂渴,而渴反止者,為支飲也。支飲者,法當冒,冒者必嘔,嘔者復內半夏,以去其水。水去嘔止,其人形腫者,加杏仁主之。其證應內麻黃,以其人遂痺,故不內之。若逆而內之者,必厥。所以然者,以其人血虛,麻黃髮其陽故也。若面熱如醉,此為胃熱上衝燻其面,加大黃以利之。”--這裡說的是一個病從傷寒的相對不穩定狀態,轉入了相對穩定的雜病,治療對病情的變化趨勢,起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根據藥後的見證,相機而處,採取不同的措施治療,並且警告藥的加減要有依據,無依據加減藥物,將導致病朝新的不良預期方向發展。這裡也提示即要有原則性,也要用靈活性,原則性與靈活性要統一。

見病知源,在傷寒中尤為重要,在雜病中則體現為臟腑關係的協調上。

“問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補之。中工不曉相傳,見肝之病,不解實脾,惟治肝也。”--這裡通過舉例來說明協調各臟腑關係,是治療雜病的一個重要方法,這裡的說的治未病,是要讓讀者明白系統思維的方法,才會是“上工”的手法。《孫子兵法》有云:“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周全的考慮,才可以打勝仗,只著眼於一髒一腑,則無異於管中窺豹。過去開展的滅鼠運動,看到老鼠多了,就採用各種人為的辦法滅鼠,最典型的就是用老鼠藥毒死老鼠,但結果適得其反,老鼠越來越多,而老鼠的天敵則越來越少,自然界中許多生物深受其害,當然人也未能倖免,一種沒經過系統思維就做出的決定,絕非上工所為。

仲景在自序中說:“夫天布五行,以運萬類;人稟五常,以有五臟。經絡府俞,陰陽會通;玄冥幽微,變化難極”。變化難極,難就難在對於病的發展變化趨勢不容易把握。我們非才高識妙,能思過半嗎?

上工治未病,體現在具體辨治當中,重點就是對向的把握,對趨勢的重視,歸結起來就是見病知源,一是動態中診斷,對當前的病情要有知根知底的把握,清楚來龍去脈,把握病情的變化趨勢。同時也為治療提供一種有預見性的思路,不是以證套方,而是在預知病變趨勢的情況下,先機而發,截斷病情向不良的方向發展,並最終使病向愈。

見病知源,要有一套系統的預案,不能等出現了問題才找應對措施。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傷寒雜病論》之“性、位、向、量、和”辨證方法--病向的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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