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三遇“火神”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俗話說“水火不留情”,也有人說“火燒旺運”。我相信前邊的一句,因為它是唯物的。我的一生曾經歷過3次火險,由於處理撲救及時沒有造成損失,否則後果嚴重,損失巨大。

一遇火神,是在1973年的7月份,我所在的阿爾山蘇河鐵礦的礦石因為含有鈾235,為了保護這珍貴的資源,我們蘇河礦下馬,我們被調到馬鞍山礦電廠工作,我還是分配在發電廠,那天正巧是我們機修車間主任北京知青李志軍調到石家莊的前一天,大家聚餐歡送。我和我的小師弟梁玉生值班,用的是東方紅80發電機組發電,到了9點40左右,發現發電機的碳刷口處有火苗冒出了出來,發電機的上方就是柴油機的油箱,眼看著火苗越來越大,梁玉生手疾眼快的啟動了旁邊的濰坊6160機組,我同時關掉了著火東方紅機組。然後我就拿上鐵鍁飛跑出去,出了門就往地下剷土,鏟了幾下鏟不動,當時嚇得糊塗了,鏟不動趕緊換地方啊,還在那較勁。這時梁玉生跑了出來,拉上我往前邊的有鬆土地方,我們兩人鏟上土就去滅火。往返了了幾趟,把火撲滅了。如果當時處在在冬天,或是一男一女值班,可能問題就大了。因為發電機組的油箱側面有一個查看油麵的塑料透明管,一旦火苗串到油管處,油箱裡面的柴油就會一下子流出來,那就沒治了。大火就會很快燃燒起來,引燃另外兩臺發電機組的油箱,那事故就大了。再說發電廠的側後方還有一個儲藏20多噸柴油的大油罐,油罐一旦爆炸,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好在不是冬天,要是冬天,土都凍著了,沒有土,火就救滅不了。那時的防火意識差,發電廠沒有備滅火器和防火的沙袋。有了這個教訓,我們新主任劉鳳書在發電廠和空壓機房配備了滅火沙袋,以備不測。

二遇火神也發生在電廠,那是1974年的初冬季節,我和天津女知青任姐值夜班。早晨6點多,任姐去電廠外邊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剛剛出去的任姐馬上又跑了回來,臉色煞白,氣喘吁吁的喊著“張連江,不好了外面著火了”。我一聽,也嚇了一跳,但還是下意識的拿起了一個洗衣用的大盆,就往外衝了出去,任姐拿了個洗臉盆也跟著跑了出來。朝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是在電廠的西頭,靠近油罐的地方,地上的柞樹葉著了起來,距離油罐10來米,太危險了。我們兩人趕緊從電廠窗戶外的冷卻水池裡蒯水滅火,好在起火時間不長,正好那天沒有風,我們往返了7、8趟,就把火澆滅了。我們電廠是建在山邊上,距離宿舍和辦公區有600多米,山上長滿了玻璃棵子(咱們天津叫柞樹),柞樹樹葉較大,一到秋天落葉後,颳得哪兒都是,尤其是一些溝溝坎坎裡都填的滿滿的,我們電廠油罐下邊就有一個溝,油管通過這裡通到電廠,一旦火著起來,必然引燃油罐,現在回想起來都後怕的很,油罐和電廠都有柴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萬幸的是:一是那天沒有風,如果有風,火就著大了,我們肯定救不了;二是如果任姐不出去,火也就著起來了,三是如果沒有冷卻水池,火也有可能著起來,因為沒有別的水源。

再說那時礦友都還沒有起床,也沒有人知道這裡著火,火著起來,人們趕過來也晚了。

三遇火神,發生在1975年的5月初,我當時在馬鞍山礦任設備動力股股長,當時我們在夾皮溝金礦購買了三臺裝岩機,他們礦山還無償援助了兩臺大修好的電機車。礦領導讓我帶了5臺解放牌汽車去哪裡把設備拉回來,另外烏鋼還有兩臺車去通化鋼鐵廠拉設備,我們一起從烏蘭浩特出發的。一路上好威風,因為我們的車隊是一色的新解放汽車,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一溜這麼多新解放汽車跑在公路上,就是一道風景線,尤其是到了屯子裡,好多人駐足觀看或回頭觀望。長話短說,到了吉林市已是傍晚時分,我安排他們在賓館休息了,我就去了我在電業局的同學馮世鈺哪裡了。第二天早晨我回到賓館就帶車隊出發了。

出了吉林市快到農安縣的時候,我發現前邊的那輛車後邊冒那麼多的煙(我是坐在第二輛車上),我就讓司機鳴笛,呼喊前邊的司機停車。前邊司機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汽車冒煙,一聽我們的汽車鳴笛,知道在叫他停車,當他把車停了下來的一剎那,車廂上立馬就起了火苗。那個司機下車一看,嚇得一個勁兒的說:“完了、完了。”我趕快招呼大家救火,(因為車上裝載著3大桶汽油,那時沒有現在那麼多的加油站,再說汽油是緊缺的物資之一,都是根據路程的遠近隨車自帶需要的汽油)我們去夾皮溝的5輛車都是自帶3大桶汽油。要是汽油桶在車上引爆,汽車就毀了。這時左側的車廂板外邊著的最厲害,大家趕快打開車廂板,有的人就從路基下邊取土滅火,7個司機和我加上與我一起去的孫工,9個人迅速的往返取土滅火,有點用鐵鍁,沒有鐵鍁的用手摳土,捧著土滅火,好在人多,一會車廂上的明火就撲滅了。大家就趕快爬上車廂把還帶著火苗的汽油桶搬倒,滾到了路基下邊。看到車上沒有火了,大家才鬆了一口氣。滾到路基下邊的三個汽油桶熊熊燃燒起來,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可能,大家趕快把汽車後退到了100多米地方,唯恐汽油桶爆炸濺到汽車上引起火災。再看剛才著火的那輛汽車怎麼也打不著火了,這時公路兩頭積聚了好多汽車了,看到路基下邊著火的汽油桶,誰也不敢闖過去。看著打不著火的汽車,我心裡急的不行,就找對面的汽車司機幫忙把這輛車拖出危險區,連著找了好幾個司機,都擺手搖頭,不肯幫這個忙。我又跑回來與我的那輛車的司機商量怎麼辦,當時他也著急的不行,也在想辦法呢。只見他說,沒有事,看我的,他把那個司機叫下車,掛上一擋,用馬達作動力把事故汽車開出去100多米。我心中這才輕鬆了一些,對這位關鍵時刻冒險去開車的師傅肅然起敬。沒有他的急中生智,這輛車很有可能再次招受滅頂之災。再看那個事故車的司機都嚇得神經質似地戳著手,還在一個勁的說:“完了、完了。”

我們站在比較安全的地方眼看著3桶汽油燃燒起來的大火,不時的有油桶爆炸,冒出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如同原子彈爆炸的蘑菇雲一般,大火一直燃燒了30多分鐘,燒燬了跟前的3棵大樹。好在那時地上還沒有長出草來,沒有漫燃到其他樹木。

大火熄滅了,我們的車趕緊拖上事故車趕往農安縣城,再說也怕公路段的人來了找我們的麻煩,一路上我都嚇嚇唧唧的,唯恐人家追上來。到了縣城已是中午時分。這時大家才安下心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了汽車著火的原因。原來是有個汽油桶漏油,汽油漏到排氣管子上,正好汽車點火系統點火提前,引起排氣管子放炮,點燃了漏下來的汽油,但汽車行駛中由於缺少氧氣,燃燒不起來,汽車停下來,火就著了起來。好在我們人多勢眾,才保護住了這輛汽車,否則這輛車就沒有救了。

回想起來三次有驚無險的火情,還真是有點後怕,如果不是處理及時,那場火災的損失也小不了。另外,那時人們的防火意識也差,都是沒有配備防火器具,要是發生在現在,也就不會那麼驚險了。

我歷來低調,三歷火險,就是第一次向領導做了彙報,因為發電機要拆解檢修,後來的兩次都沒有向領導彙報和同事們說,只要沒有給國家財產造成損失,就心安理得了。

知青往事:三遇“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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