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版肖申克的救贖》第二回 成功脫獄逃亡蒙古國

《中國版肖申克的救贖》第二回 成功脫獄逃亡蒙古國


當一早宣佈要拉電時,徐洪慈很亢奮,機會來了。白天,他把該轉移的東西都轉移到了鉗工間,從鉗工間裡面把可以拆卸的木梯零件,漫不經心地扔到那個早已看好的死角。出逃的時間,只可能選在兩次點名之間,就是晚上九點點名逃出去,早上九點點名被發現。

  當晚,他誰也不理,給大家感覺自己很不愉快,不想和任何人說話。這樣,待會兒就沒有犯人來跟他說話了。為了造成這樣的假象,他晚飯不吃,鬧著情緒睡覺去了,大家看他一天都睡在那裡,如果萬一晚上有人跟他搭話,他不理,人家也會以為他在鬧情緒,就沒人會搭理他。他要的就是你不理我。

  晚上點名的時候,他和大家一起去點名,點徐洪慈的時候,他很響亮地應答:到!大家都知道他在。點完名以後,所有人就按原來的秩序,洗臉的洗臉,睡覺的睡覺。他乘亂一下躲進了花壇,悄悄地從監房中轉移了出來。

  點名之前,他用衣服和很多雜物捲成一個人型,放在被子裡面。別人一看,以為他還睡在那裡。點名以後,他順利完成了第一步,離開了監房,躲進了花壇 。

  待到夜深人靜,他利用那個放到死角的、可以拆卸的梯子翻過了牆。過牆的時候發生了一個驚險,他突然發現梯子不夠高,牆高三米五,梯子才兩米,怎麼辦?牆角正好有兩根扁擔。徐洪慈覺得,一定是老天助他。他把兩根扁擔用短繩綁好,,成功地翻越過去。

  然後,他沿著這條路線,到鉗工間,順利拿到了他白天放在那裡的網線袋。網線袋裡是他要吃的沙糕、要用的小刀、介紹信,還有他準備萬一失敗自殺用的那種用香菸屁股浸泡的藥水等等。然後,他從大柳樹旁越過了電網,跳進了蘋果園,撒開腿就往南方跑。

  七、他想起了他的女朋友

  徐洪慈一夜疾行三十公里。他打算南下東進,取道四川回上海。一場野外生存考驗開始了。金沙江群山中,如果沒有學過定方位,很容易困死山中。徐洪慈不知道方向,也沒有指南針,怎麼辦?他把手錶取下來,那時候還沒有電子錶,機械錶都有分針、時針、秒針,只要用個小木棍,對著陽光插入土地,就會有陰影。只要把時針對著陰影,跟陰影保持同方向,那麼在時針和十二點之間就會有一條中分線,這條中分線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南邊。只要是在北半球,只要當時有太陽,他就不會迷路。

  他沿著金沙江走,不會有缺水的問題,但食物吃完怎麼辦?他就動昆蟲的腦子。但凡昆蟲幼蟲,不長毛的,顏色不鮮豔的幼蟲都可以是食物。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儘量尋找各種昆蟲的幼蟲,野外昆蟲太多了,扒開樹皮下面全是。長毛的、鮮豔的一般都有毒。最好的就是天牛的幼蟲,白白胖胖的,在樹皮下挖出來,蚯蚓也是好東西。帶殼的昆蟲不能吃。這些昆蟲身上佈滿細菌,生吃不行,要解決這問題,只能燒水,生火,但野外生火會有煙,最容易被發現。

  但徐洪慈有辦法避免生火產生的煙霧。他先尋找一棵大樹,樹冠很密的那一類,比如香樟樹、青岡樹。在樹底下,沿著樹根,挖一個十字槽。十字槽的好處是會形成穿堂風,不用什麼磚頭壘灶,也不需要用樹枝架篝火,有充分的氧氣可以讓樹枝燃燒,而且操作也簡單。選擇樹冠茂密的樹,是讓煙往上走的時候,碰到茂盛的樹冠被過濾和疏散。這樣在遠處也看不到煙。徐洪慈帶著刀,他挖了一個十字槽然後點火,用熱水瓶的鋁蓋子盛點水,放裡面一燒,然後將一整把的昆蟲幼蟲放到裡面煮,燒得他們團團轉,蜷起來,沸騰,再蜷起來,凝固,熟透了。這樣吃起來才不會苦。

  正如徐洪慈的事先判斷,監獄在第二天早上點名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五零七農機廠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所有人都一陣唏噓。李光榮更是惱羞成怒,一場地毯式的搜捕從麗江拉開。

  徐洪慈沒有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會遇上民兵,這幾個民兵盤問他,他就把證明拿出來,民兵一看,有點疑團,但是也找不出什麼茬,這就樣很僥倖地逃過了。如果沒有那張雲南省雲縣革命委員會的介紹信,他就一定會被送回重刑犯監獄。

  在過金沙江支流的時候,正是大雨後,河水暴漲。支流旁邊有兩個農民在種地,都勸他千萬不要過去,水太急。八月份,咆哮的金沙江,誰也不敢過的。他知道這樣很危險,但離開那個地方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因為,後面隨時可能有警犬追過來。

  徐洪慈沒有聽從農民的勸告,結果,一下去,水就到了胸部 。在走完三分之二的路時,他發現水更深了,越走阻力越大,馬上就要沒頂。這一剎那,他感覺自己完了。

  人在最危險的一剎那會想起什麼?這一刻,還會有思維嗎?經歷過生死之間的徐洪慈多年後告訴筆者,這個一剎那,他想起了他的女朋友,就是那個把他的話向上彙報,出賣了他,以致他被送進監牢的安娜(化名)。一直到最後,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臨死都想著她。這個讓他愛恨交集的女孩,在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依然會想起……

  很快,腳底觸到了硬地, 而且居然漸漸抬高了。他知道,快到河岸了,那個最低點過去了,他渡過了最低點,慢慢慢慢地上去了。

  八、你是男人,娘都服帖你了!

  金沙江水沒有沖走徐洪慈,李光榮的腳步也沒有追上他,十四天後,徐洪慈徒步走出雲南。到達四川后,他立即買了火車票,又一次回到上海。

  到上海後,他見了母親,母親給他一百塊錢,並很自豪地說:你是我的兒子,有骨氣啊!——上海話說就是:模子,你是模子,你是男人,你還要逃啊,娘都服帖你了。可以看出,他母親也是支持他這個行動。他拿了這家裡最後的一百塊錢,走了……

  與母親再次見面後,徐洪慈消失在人海中。十一年後,上海、雲南兩地給予徐洪慈平反通知書,而他們卻找不到徐洪慈這個人。

  此時,遙遠的蒙古共和國的後杭蓋省,有一對美滿的夫妻,蒙古妻子的名字叫奧永,中國丈夫的名字叫徐洪慈。

  

《中國版肖申克的救贖》第二回 成功脫獄逃亡蒙古國

  徐洪慈二零零六年七月在蒙古共和國烏蘭巴托市

  徐洪慈,曾是年輕的中共地下黨員、醫學院的高材生。一九五七年,他的命運突變,成為右派。為了洗刷清白,徐洪慈四次越獄,亡命天涯。

  一、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中國

  徐洪慈後來倒底逃到了哪兒?整個越獄逃跑過程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在整個逃亡過程中又經歷了哪些傳奇故事?

  一九七二年八月七日深夜,徐洪慈抓住千載難逢的停電機會,從麗江的五零七重刑監獄逃了出來,這是他錯劃右派後的第四次逃跑。此後,他徒步穿越金沙江大峽谷,取道四川回到家鄉上海。與母親匆匆見面後,徐洪慈繼續北上。一個月後,他來到了中蒙邊境的二連浩特。

  當徐洪慈向著邊防站的燈光走近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明明亮著的探照燈,滅了。多年以後,邊防戰士告訴他:這種現象,那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啊,三年才可能碰到一次。就是因為突然斷電,否則你過不了。那是非常巧的,那麼強的燈照著你,還有雷達。

  事實上,當時徐洪慈並沒有考慮到雷達這個因素,他沿著崗樓的底線走過去, 貼著崗樓走,那地方正是雷達的一個盲區。按理說,探照燈沒有以後,雷達還有備用的電源可以繼續工作,但這個盲區恰恰是雷達掃不到的地方。這都是誤打誤撞,他事先沒有想到的。當他沿著盲區出去,過了邊境線,到了一個窪地,他感覺自己過來了,只是還沒最後認定。但他的方位感告訴他,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中國了。

  二、你如何證明你是沒有使命的?

  從八月七日深夜到九月十日深夜偷越國境,這三十四晝夜是我一生中永遠不會忘記的一段歷險經歷。每當我想起那些冒死逃亡的情景,始終萬分激動。在當時的條件之下,我只有走這條路才能保存自己的生命。我沒有更多的漂亮話,我的行為的動機只是求得生存。我在地上蹲了幾分鐘,面向南方,向多災多難的祖國告別。

  生存的道路走得這樣艱難。徐洪慈在心裡告別了祖國,走進了另一個國度。這是一個能夠接納徐洪慈的國度嗎?

  一九七二年九月十日這個沒有月光的黑夜裡,——這天是農曆八月初三,最多有一鉤新月。徐洪慈走進了蒙古邊防。

  他大著膽子推門一看,是蒙古人,這判斷來於那人穿的制服。蒙古人也大吃一驚:半夜怎麼突然來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不速之客?看樣子不像蒙古人,跟他說話,語言也不通。徐洪慈開始擔心他們會不會把自己送回中國呢?當時有很多人都被送回去了。

  湊巧的是,一九七二年的九月,蒙古剛剛頒佈新的法律,其中內部法律規定:凡是越境的,未經審判,不能馬上送回。他出逃的時機,正好這個法已經頒佈;再就是,一審時,徐洪慈的表達很到位,他越境到蒙古來沒有物質上的訴求。這很重要。這讓對方對他產生了同情。因為很多越境的人是盜竊犯、殺人犯,這些人他們當然是不會同情的,但有思想的知識分子就不一樣了。這是他未被遣送回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也存在一個間諜問題,要取得對方信任,就得有憑證。對方當時是非常防範間諜這類事情的,所以首要的是排除他是間諜的可能——你剛才說的,你過來是沒有使命的,是不是如你所說,請提供證據。徐洪慈的記憶力很驚人,他說:請你翻閱一九五七年八月二日的《人民日報》,上面有關於我的,對我批判的文章。我可以背一段給你聽。

  他對批判自己的文章記憶尤深,因為這是改變他命運的文章。法官當時就說:如能找到報紙,我們事情就好談。毫無疑問,他們找到了。這樣,一種初步的信任找到了基礎。但是,徐洪慈的經歷那麼傳奇,有些細節甚至是匪夷所思的,你說你能刻圖章。你說你能寫介紹信,你的字那麼好?你給我試試看!——於是叫他當場動手刻一個。

  徐洪慈在解放前是地下黨,由於經常刻傳單,所以仿宋體寫得很好。他當場露一手,法官沒話說了 。

  三、必須把我父母的隱私告訴你?

  徐洪慈在麗江重刑監獄期間,曾刻制筆畫,組合成字,為自己準備了三張介紹信。正是這三張介紹信幫助他應付了一路的盤查。而他現場的表演更讓蒙古法官大為驚歎。獲得信任後的徐洪慈卻提出了令蒙方惱火的要求。

  徐洪慈越獄的時候,本來打算去蘇聯,但是發現錢不夠,所以先到了蒙古。但他始終還想蘇聯。他想去蘇聯還因為他覺得,在蘇聯機會更多。一他會俄語。二他可以找他的老師。當年醫學院那麼多老師,全是俄文老師。至少有五六個老師對他印象特別好。畢竟他當時的成績非常好,所以他要去找老師。而且,蘇聯的經濟情況也比蒙古好。

  這樣,他反覆地要求,法官巴依瑪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終於發火了:我們是個主權國家,我提醒你注意,我們蒙古不是你到蘇聯的一條路。我們對你是很講道義的,是吧?你怎麼開口閉口還是到蘇聯?

  徐洪慈被他們這麼一說,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過頭:蒙古是我的恩人啊,如果他們簡單粗暴一點的話,立刻把我送回了,畢竟是非法越境啊!——徐洪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也很重情義。然後就很明白地向巴依瑪法官表示:我願意留在蒙古。

  同意留在蒙古後,蒙古法院很快對徐洪慈的越境進行了審判。此間,法官巴依瑪與徐洪慈有了進一步的交流,他向徐洪慈提出了新的要求。巴依瑪法官在審訊過程中問他:我們救了你,你應該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感興趣的事情。比如說,中國現在的經濟情況。你曾經長期在黨內工作,曾經在華東局工作,按你所說,一直和華東局的高層領導有接觸。你應該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一切。還有,聽說監獄裡大量餓死人。你在監獄呆了這麼長時間,而且,三年自然災害,你也在監獄裡,你應該告訴我們監獄裡的真實情況。

  他認為徐洪慈掌握很多黨內情況,而徐洪慈確實也瞭解很多情況。但徐洪慈聽了以後,非常感慨:儘管自己是個逃犯,儘管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但內外是要有別的。

  從當時立場,他覺得,中國出現了很多負面的甚至黑暗的現象,這是暫時的。如果以此博求自己的待遇,以此博取自己的好處的話,自己就是卑鄙的。所以他對巴依瑪法官說:好比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們家出了事情,我投奔你這家鄰居。你卻說,我是可以幫助你的,不過,必須把你父母的隱私告訴我。你說這樣的鄰居有道義嗎?

  巴依瑪一聽,覺得很難為情。他說:是的,是的,是的。那就到此為止吧。

  四、蒙古的監獄把我野化了

  在蒙蘇邊境的宗哈拉,人人都知道一個漢人的故事——蘇武牧羊。兩千多年前,蘇武就曾在宗哈拉不遠的貝加爾湖放牧。如今,宗哈拉又來了位中國人——徐洪慈。他要為自己的非法越境,在宗哈拉的大森林裡服刑一年。

  蒙古監獄給了徐洪慈另一種體驗。他說:中國的監獄把我馴化了,蒙古的監獄把我野化了。據徐洪慈介紹,蒙古所有被流放的人都集中在宗哈拉。宗哈拉自然條件非常嚴酷,那是個大森林,在冬天,天天是零下四十度,西伯利亞大寒潮可以直接到達那裡,橫掃天地之間。

  夏天則是另一種嚴酷。這裡的三種昆蟲會輪番而上。宗哈拉的蚊子,沒有那種嗡嗡嗡的聲音,天一黑,這種大蚊子一口咬住你,當地人叫它血泵,像抽泵一樣咬住你拼命吸。到了早晨,天一亮,太陽一出來,牛虻就來了,牛虻會把你當牛一樣叮,牛和馬的皮那麼厚,牛虻照樣能叮,所以所有的犯人最怕牛虻,叮下去就是一個大包,很毒的。除此以外,午睡的時候,還有一種小黑蟲會鑽進蚊帳。這樣,在宗哈拉的夏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斷受折磨,這些昆蟲三班倒地折磨著這裡的犯人。

  然而,在徐洪慈看來,在宗哈拉的大森林中,繁重的體力勞動、喪失了母語的環境儘管嚴酷,但那是單純的身體的勞作和生活上的艱辛,沒有像李光榮那樣不停地進行精神和肉體折磨的獄警,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些快樂。

  在宗哈拉,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很多犯人都是沒腳趾的。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地人的腳趾都是喝酒喝掉的,蒙古人特別好酒,喝烈酒,他們很容易在暴飲以後暴醉。哪怕冬天,很多人就地倒下了,人凍不死,腳趾可付出了代價。

  宗哈拉的犯人,從犯罪類別來說偷盜的多,基本沒有政治犯,沒有反革命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徐洪慈沒有學會喝酒,卻學會了打人。在那裡,人和人關係很簡單粗獷。一語不和,打人是常見的。有兩次打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第一次是和管教打架,管教叫巧靈。徐洪慈身高一米八,但是在蒙古大漢眼裡,他是小個子。巧靈把他舉起來,扔到地上,一拳就把徐洪慈右邊兩根肋骨打斷了。徐洪慈說蒙古人的拳頭像簸鬥一樣大,像我們武俠小說裡看到的拳如簸鬥。但這次打架卻讓巧靈很佩服他:中國人,好漢、硬漢!蒙古人很豪爽,朋友們和巧靈說:你打得太過了,你把他肋骨打斷了,他發高燒了。一聽這話,巧靈覺得很對不起徐洪慈。他絲毫沒有自以為是一個管教,就端著架子。立刻拿了一袋馬肉去看他,當時那裡盛行吃馬肉。這是第一次打架。

  第二次打架,是徐洪慈在監獄廚房裡工作的時候。犯人的頭經常到這裡多吃多佔,徐洪慈不允許,就打了起來。徐洪慈拿一個冒著青煙的熨斗就上去了。對方身高馬大,比巧靈還厲害,像個黑猩猩一樣。他居然拿著個熨斗燙上去,燙了個烙印。蒙古大漢打不過他就逃走了,也沒有回頭報復他。

  徐洪慈覺得這個地方是粗獷的,道理也很簡單。人和人之間有種最單純簡單的東西。和蒙古人相處,他一直有愉快的回憶。

  五、你跟我去後杭蓋

  一年刑滿後,徐洪慈已經能熟練地使用蒙古語。他不能想象,在異國他鄉,一段愛情正向他走來。一九七四年,徐洪慈在首都烏蘭巴托的醫院遇見了一位叫奧永的姑娘。

  奧永回憶道:我和徐洪慈是在烏蘭巴托的一家醫院認識的。那時候我是一名護士。有一天,徐洪慈來我們醫院看眼睛,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當時,徐洪慈四十多歲,奧永二十一歲。年齡幾乎相差了一代人。各方面差距也很大。然而,奧永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可憐他嗎?他雖從監獄裡出來,但他是有思想有頭腦的人,是個好人。我心裡清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就這樣簡單,他們從相識,走到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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