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6,神劇迴歸如此應景

時隔一年後,《王國》第二季終於上線了。在新冠病毒肆虐的這個春天,《王國》顯得更為特殊。除了原班人馬之外,第二季還迎來了全智賢的加盟,毫無疑問是近期熱門,接下來我們說一下前四集的觀感,並對兩個話題進行一下討論。

(涉及前四集觀感部分會有劇透,請謹慎閱讀)

EP1

第二季內容緊密承接第一季,在第一集開頭,用了幾分鐘時間閃回到了三年前,讓觀眾瞭解到最初生死草是被用來抵禦倭寇的。緊接著以多線敘事的方式推進劇情,分別展現了世子在尚州邑城遭遇殭屍圍攻,醫女舒菲和趙凡八歷經千辛萬苦來到聞慶鳥嶺,以及王妃在王宮內密謀誕下王子,三條線縱容交錯,緊鑼密鼓同時展開,加上恰到好處的配樂,剛開場便令觀眾提心吊膽。

從第一集來看,目前殭屍體內具有生死草的特性,害怕高溫,但因為剛過冬至,即使是在白天氣溫也非常低,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殭屍在白天仍然可以繼續活動。另一方面,第一集就已經點明安炫和趙學洙對殭屍、生死草並不陌生,因為三年前便是他們一起利用生死草將倭寇擊退,而此時我們也基本能夠確定,用生死草將國王制成活死人的,便是趙學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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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中還有一處讓我印象深刻,世子部下被咬傷,為了保護世子等人離開,便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大批殭屍,給世子等人預留了逃跑時間。這處細節自然是秉承了美國個人英雄主義價值觀,雖然是劇情需要,但還是顯得較為突兀。

總體看來,第一集簡明扼要,主線支線間的劇情推進十分迅猛,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演員的表演也基本上都在線,尤其是朱智勳,雖然臺詞不多,但對於人物揣摩得十分到位,僅僅通過幾個眼神便將世子的性格展露了出來。

EP2

第二集緊承第一集,分別推進世子在鳥嶺以及王妃在漢陽宮廷的劇情。而世子在鳥嶺被迫斬殺已變成殭屍的殿下時,剪輯緊湊,徐菲發現解下的鐐銬和世子被鎖密室的畫面交相出現,更增添緊迫感和壓抑感。

相較於第一集稍顯一般的血腥程度,第二集剛開始沒多久,安炫為了營救世子被槍殺,世子為了保命也砍下殿下的頭顱,四濺的鮮血和亂飛的頭顱一下子就能令觀眾荷爾蒙急劇上升。之後在結尾處更是安排了高能劇情:變為殭屍的安大人一口咬在趙學洙的臉上,這裡不僅為之後的劇情埋下伏筆,更是整個第二季劇情的關鍵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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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3

到了第三集,劇情再次閃回到三年前,這一次我們能夠更加清楚瞭解到當年壽望村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後的劇情高潮迭起,先是重傷的趙學洙被世子左翎衛所救,與此同時中宮殿內也上演著驚心動魄的一幕,王妃設計剷除了懷疑她的御營廳大臣,如此一來宮中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假借他人血脈冒充王子的計劃。

在此之前,徐菲通過凡八得知王妃一直在服用生產後的藥材,結合左翎衛看見孕婦都聚集在內善齋內,從而推斷出中宮娘娘在密謀些什麼。而傷重的左翎衛也將此事告知了世子,如此一來,第二季集數剛剛過半,中宮的計劃已經行將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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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集也十分巧妙地在末尾留下懸念,一名新生男嬰誕生在內善齋,他會被冊為儲君,從而成為決定世子命運的關鍵人物嗎?除了人性複雜和邪惡,第三集中還難得地展現出人本性中良善的一面,左翎衛為了妻兒不得不背叛世子,世子即使知道左翎衛背叛,卻仍然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複雜的政治環境和未知的疫病之下,愛是人們最後的底線,而愈是環境艱險之時,愈是能夠凸顯愛的強大力量。在第三集一開始安炫大人對於壽望村死去村民的愧疚則更為深刻地表現出人物的大義凜然和崇高道德,這些看似在殺傷力強勁的殭屍面前毫無用處的仁義、道德,實際上卻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

EP4

第四集甫一開始,在影影綽綽間便輕鬆營造出了懸疑氣氛。原以為又會有什麼限制級畫面,沒想到鏡頭一轉,卻是世子左翎衛想要偷些茶果帶回家中給妻子吃,之後他更是委婉表露俸祿太低買不起肉。

雖然只是一處閒筆,卻能清晰地表達出兩件事情:1.為何世子對左翎衛如此看重,只因他有情有義,知恩必報;2.左翎衛官銜不算太低,但即便如此,他的俸祿仍然買不起肉。這就能夠看出當時的朝鮮貧富差距懸殊,民生凋敝,從而也為之後的劇情埋下伏筆。

之後劇情來到關鍵之處,徐菲通過之前對喪屍的觀察,發現他們極其畏水,便將被咬傷的趙學洙浸泡在木桶裡,沒想到誤打誤撞之間卻發現了喪屍病毒的關鍵元兇:線蟲。而此刻趙學洙也得知王妃口中的“元子”並非是王上血脈,卻不想親身女兒為了掌握權力,毒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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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劇情十分生動刻畫出趙學洙複雜的人物秉性,一方面他醉心於權力,另一方面他又是封建專制制度的有力捍衛者,他對血統的執著恰好反映了這一點,不僅如此,家族門楣的榮光更是時刻壓在他身上的重擔。趙學洙身上有自私殘忍的一面,但更讓人唏噓的是他視人命如草芥,一生都被所謂的家族、國家囚禁。

他終其一生都在踐行他所認為的真理,這一點令我想起荒木飛呂彥的創作理念,他筆下的反派人物雖然作惡多端,但是他們仍然有自己的信仰,為了信仰可以將一切做到極致,而這未嘗不是人性的真諦。

《王國》本質想要探討的核心是“異化”

除了“殭屍片”“宮鬥”等外顯的符號以外,在筆者看來《王國》本質上想要論述的核心是異化,是社會與個人、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異化。“異化”這個詞起源於黑格爾,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中認為,人和由人所組成的各種社會形態及其歷史作為主體,在異化中不僅表現為“分裂為二”、“或樹立對立面的雙重化過程”,而且這種由主體所產生的對立物,對於主體是一種“壓迫性的”、“吞食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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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王國》中這種異化首先表現為社會與個人之間的異化。《王國》中的故事約發生在十七世紀左右,這時候朝鮮半島由李朝統治。李朝是李氏朝鮮的簡稱,它是朝鮮半島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1392年由太祖李成桂建立,存在了五百多年的時間,最終在1910年被日本吞併。李氏朝鮮時期,朝鮮統治結構逐漸擴張,官僚階層日益增多,但隨之而來的是混亂無休止的黨派鬥爭,不僅如此,李朝的王位更迭速度很快,再加上嬪妃干政,外戚門閥林立,平頭百姓的生活十分艱難。

平民與貴族無論在社會財富分配上,還是權力關係中,都是極度不對等的。平民每日奔波勞碌,為的只是衣可蔽體,有一口吃食,他們只是封建統治之下的螻蟻,被壓榨被統治,沒有絲毫基本的人權。也因此,他們在殘酷的社會現實之下異化成行屍走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但官僚貴族們的處境同樣兇險,《王國》中的朝鮮王朝,外有倭寇侵略,內有外戚趙學洙專政,世子李蒼作為嫡庶子被冊為儲君,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偏偏這個時候,王上的繼妃又有孕在身,可想而知,李蒼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如果繼妃一旦誕下嫡長子,他不僅得不到王位,還可能被滅口。在複雜的政治漩渦中周旋多年的他,只好鋌而走險,謀篡王位,弒父弒君。

對權力的爭奪加速了李蒼和趙學洙以及他們各自所屬的集團陣營的異化,在權力鬥爭關係中,他們淪為至高無上的權力的附庸,為了奪權,甚至可以將已經感染變成喪屍的百姓作為棋子和籌碼,人性之惡在這個時候被急劇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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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人與人之間的異化在劇中更比比皆是,在窮苦的邊塞,百姓流離失所,缺衣少糧,他們只能依靠吃死去鄰居的肉維持生命,倫理綱常,律法條例,道德信仰早已被拋在腦後,人異化成了野獸,殘存的只有生本能,只有苟延殘喘。可以這麼說,殭屍在《王國》中,不僅是可怕的未知的變異體,還是政治事件的催化劑,除此之外,它還能夠映射人的異化。

喪屍文化及其產物喪屍電影

接下來筆者想講講喪屍文化及其產物——喪屍電影。喪屍文化起源於非洲的巫毒教,由voodoo音譯而來,根據巫毒教信仰,死者能夠被力格巴神復活,但被複活後他們就失去了自主意識,這樣半死不活的人則被稱為喪屍。早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好萊塢便已經出現喪屍題材的電影,而喪屍文化真正興起則得益於喬治·羅梅羅於1968年拍攝的《活死人之夜》,這部電影被稱為現代喪屍片鼻祖,其中大部分劇情更是成為日後同類題材電影的通用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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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喪屍文化和其他亞文化一樣,也包含了大量的隱喻,上文提及的《活死人之夜》就被解讀出含有許多政治層面的隱喻。而這一點在韓國的喪屍題材作品中亦有所指涉。細數近年來韓國的喪屍題材作品,不難發現其共通的主題都包括了對社會現實尤其是政治層面的批判和複雜人性的刻畫。

《釜山行》中對人性善惡兩面的極端化描寫時至今日還令我記憶猶新,《奇妙的家族》裡對人性貪婪和現實社會趨利主義的諷刺也十分辛辣,而《王國》更是這類題材中的佼佼者,其中包含的隱喻不言自明,這些隱喻無一不在影射韓國當下的社會問題:財閥干政,貧富差距過大,厭世文化,邪教橫生......這些意識形態領域的問題直接導致了民眾對於現實的失望和憤慨。

將喪屍文化與本國的現實問題相結合,韓國的創作者們成功地將喪屍題材影片本土化,繼而開闢出一片獨屬於韓國類型片的土地,這背後折射出的不僅是對於電影文化的熱愛,更是敢於直面現實,一往無前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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