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劉暢農牧開局,新希望劉永好佈陣

二代劉暢農牧開局,新希望劉永好佈陣 | IIR

機構投資者評論Institutional Investor Review:記錄最傑出的投資人物與事件


文 | 梨枝

出品 | 機構投資者評論


新希望農牧行業起家,攬的是辛苦活。但這位愛美、接地氣的“吃貨”劉暢,也漸漸在自我與責任的兩端,安頓了接班人的角色。


雙重因子:二代的自我救贖


文化名人許知遠的訪談節目《十三邀》出現過一批企業家的面孔,羅振宇、馬東、王石、王小川等皆曾在列,但這鏡頭也對準過一位80後女性,她是農牧食品巨頭新希望六和的董事長,是網紅6年,“把200億上市公司做到900億”的二代接班人,四川首富劉永好之女——劉暢。


劉暢並不是人們印象中典型的富二代。她的“青春期很長”,從14歲想做社交名媛,喜歡美、喜歡各種“頹”,到16歲輾轉六年赴美留學黯然收場,2002年,她以“李天媚”的隱藏身被安排進新希望,但還是沒經住內心“自由”的召喚,兩年後在成都春熙路開起小店,當起每個小女生內心都憧憬的小店西施老闆娘。


她從來都有當年全家一起泡腳給新希望想廣告詞時的煙火氣,愛唱歌愛電影的她也一直在掙扎著不斷尋找自己。但無疑的是,所有一切得以發生,包括成為一名導演之妻,都在證明,她的企業家父親是給予她極大空間, 寵愛著她的。


也許是人生某個頓悟的瞬間,或者是因為身邊宗馥莉(娃哈哈創始人宗慶後的之女)這樣的同齡人在同期的表現,又或是如她自己所說聽進了母親李巍“家人陪伴”的勸,這位愛美、接地氣的“吃貨”,也漸漸在自我與責任的兩端,安頓了接班人的角色。2008年,為完成北大MBA的畢業論文,劉暢豁出去了,踏進養豬場,開始嘗試瞭解老爸劉永好耕耘二十多年的新希望。


2011年,劉永好帶著雪藏十幾年的女兒正式在媒體面前亮相,劉暢也以非獨立董事身份進入新希望董事會。那一年正是新希望取得歷史性成績、即將“三十而立”的一年,“彙總銷售收入突破830億”,60歲的劉永好開始展望盡在眼前的千億藍圖。但出人意料的困難是,來年新希望受到禽流感、速生雞事件的衝擊,2012年淨利潤同比下降35.4%,僅達17.07億,內部又面臨與六和集團(2005年收購,2010年開啟資產重組)的複雜整合問題,因此不得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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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暢這位年輕的、還樂於享受穿梭於市井小街尋覓美食的文藝女青年來講,突然踏進這場複雜的漩渦,一切都有些摸不著北,似乎沒有喘息的機會。但顯然父親劉永好是洞悉危情、下決心要變的。這位勤勉又極具好人緣、貼著地面“快半步”的“大專”文化父親,卻創造出了哈佛商業後來才追隨定義的“混合交班模式”:先將女兒推到了新希望版圖中以傳統農牧板塊為產業核心的新希望六和,又為她搭起了“三人班子”,由曾擔任六和副董事長,經歷2003年非典、2004年禽流感,將六和銷售額從28億提至74億的陳春花任聯席董事長,熟悉集團業務的李兵協助落地執行,一左一右共同“輔佐”劉暢,而他,則更像是女兒背後的軍師、後盾,也正因為這後退一步,盤活了整個的變革大旗。


結果是,劉暢在陳春花的建議及輔佐下,順利執行了父親最關心的“公司年輕化”問題。劉永好後來曾總結,“實際上,傳承不是傳給一個人、兩個人,更要傳給一幫年輕人。當你把這些問題都解決好的時候,傳承問題就解決了。”劉暢到任的時候,新希望接近八萬人、五百多家分公司,集團通過淘汰落後產能,裁員近兩萬,加上管理崗位的調整,分拆、競聘,團隊因結構優化及年輕化被重新激活,2013年至2015年,新希望淨利增幅累計達27%;2016年,劉暢獨立掌舵,17年集團營收超千億,18年員工7萬,“3000多箇中層以上的管理幹部,平均年齡大概30多歲。”


作為一個繼承者,不論富二代也好,創二代也罷,這裡當然有無數“軍師”的託舉,有不少流血的“犧牲”與教訓,但欣喜的是,那個叛逆、真實、自我、也“得罪”不少人的“被安排者”,終於變成一位笑納自我,平和堅定的集團管理人,一位電影導演的妻子,一對龍鳳胎的辣媽。


同樣,在愛好與事業間,劉暢這位網紅也終於找到一個平衡的出口,將“吃貨”與“尋找美食”進行到底,在產業與投資間,延伸出一條開往年輕人的“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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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端,除了開始加重“科技”色彩,也同樣在強化農牧產業的重組、整合與投資,比如與溫氏投資的密切合作;在食品終端,2016年1.7億入股久久丫20%股份、將嘉和一品等餐飲品牌納入旗下、設立美食研發中心、佈局供應鏈體系公司凍品彙;而海外佈局則是2018年與法國科普利信集團(法國Cooperl)簽署戰略合作協議,合資成立美好美得靈食品有限公司,完善豬肉產業鏈,引入Cooperl成熟中高端產品(如Broceliande系列),“無抗豬肉”系列等。


新希望:前站衝鋒,後深佈局


即使走到這裡,我們依然只觸達到新希望帝國的一角。這位看似古板、總像“背誦”式演講、不抽菸、不喝酒、身強體健、“沒有敵人”(幾乎無行業競爭對手)、已近從心之年的老人,卻從來沒在十年前宣佈退休後閒下一步。


新希望農牧行業起家,攬的是辛苦活。從82年四兄弟“言、行、美、好”的鵪鶉和小雞,到5年後的千萬富翁,再到抓住進軍飼料行業,1989年自主研發出“希望一號”,劉氏兄弟們政策踩得準,也確實“快半步”。同樣,家族問題的關注其實在90年代四兄弟“明晰產權”、二度分家(92年劉氏四兄弟分家;3年後,劉永好與二哥劉永行均分2億資產,紮根西南的劉永好將“南方希望”最終發展成為新希望集團)之時就已紮下了根。這位被華西醫大高材生李巍看上、不顧家庭反對毅然“下嫁”的好老公,果真是拿出了所有時間用於思考、佈局、多想幾步。


“我們順潮流而動,略有超前。你不超前,你就沒有機會;但步子太快了,有可能踩虛。所以要快半步,這就能進能退。進,走在前;退, 不溼腳。” 主業利薄、且高波動風險的新希望,早已在產業佈局上涉足金融、醫療、地產等領域。1996年,劉永好曾聯合東方集團張宏偉、泛海盧志強、中國船東互保協會王玉貴和巨人集團史玉柱等發起成立“中國民生銀行”,成為最大股東,2010年前後,在新希望集團內外分別設立集團戰略投資部及厚生投資,分別主導產業佈局與財務投資。

2015年,在女兒執掌上市公司體系漸趨穩定成熟之時,劉永好又分身出來,成立新希望投資集團(前身草根合創,見IIR下圖右半部分),系統性歸集非農牧主業資產,打造完整投資體系(上層又設立新希望控股),算是徹徹底底又創了次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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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張新希望現有版圖裡,金晃晃的投資名單,看到的絕不是投資業績,而是好人劉永好紮實的朋友圈。傳統出身的新希望,與阿里、騰訊、及眾多頭部TMT及VC 2.0基金交往甚密,自身投資支系也越來越多,漸趨垂直領域專業化。傳統農業、創新經濟、外加醫療、化工與地產,新希望除了旗下三家上市主體,已初露亞太/集團控股的戰略版圖。


“放不是完全放,不是徹底放完什麼都不管。關鍵時候、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你在後面催幾句、說兩句。”這是劉永好對待劉暢傳承問題的態度,也是他的踐行。這位父親的苦心安排,巧妙之處就在於,將女兒放在整套體系的最前沿打前戰,進可攻,退可守,推動了變革與子女的成長,也穩穩紮實了後盾的縝密佈局與擴張。


劉永好這兩年似乎越來越年輕了,去年底參加武漢舉辦的“楚商大會”上,還盛讚和羨慕老朋友馬雲這麼早能安心退休。其實對於劉暢的表現,劉永好也沒吝於表達,“作為一個女孩,並且熱愛時尚,還是在城市長大,讓她整天去跟養雞養豬打交道,很多人都不會願意。劉暢一開始也不願意,但通過不斷地嘗試、實踐、探索、學習,她慢慢就明白了無論是養雞養豬,還是搞金融、做地產,實際上都是一樣的……她能有這樣的轉變,非常難得。”


2016年3月,劉永好主動談到自己的一雙兒女都非常熱衷社會事業,這一點他十分驕傲。新希望工作人員曾透露,這是劉永好第二次在媒體面前談起自己的兒子。2018年,兒子年滿18歲。


繼承者:平衡中冷靜前行


劉暢早年繞道走了不少彎路,但現在40而立的她,終於真正稱得上一位successor(繼承者)。除了拿各種獎,她最常提的是,為人母改變了她。“我終於可以自信地處理一切,不是因為我是誰的女兒,而是誰的媽媽。


父親巨大的形象,是籠罩她既甜蜜又沉重的負擔。她曾想脫離產業、脫離身份,追逐藝術追隨愛情,卻無法卸下家族的使命;她曾經急於證明自己,卻在自家的門沿下摔個慘重;她想在與父親的同行中有“二代”之外的獨立辨識度,卻似乎永遠無法越過這個龐大標籤覆蓋的領地。


每一個現在的我們背後,都有無數個失去的可能自我,“我如何到了這裡?”、“我接下來要前往哪裡?”這些時刻,讓我們逐漸認識自我的複雜,也逐漸感知成長的痛處。成長的過程,不僅是獲得的過程,也是需要處理很多喪失和哀慟的過程,和過去的夢告別,和不再有機會嘗試的可能性告別。


劉家“言行美好”的家風,讓我們看見了改革開放浪潮中傳統中國創業家庭綿延騰飛的鏡像,他們樸實、勤勞、憂慮、含蓄;人、企、家,衝突、平衡、變革與紛繁複雜。家族事業的架構基礎、管理接棒、內部平衡、外部過渡,諸多種種,須有根。


就像最新《十三邀》裡許倬雲老先生所說,“個人的地位最小,最短是人,比人稍長一點是政治,比政治稍長一點的是經濟,比經濟稍長一點的是社會,時段最長的是文化,更長的是自然。”


創一代到創二代的接班傳承,遠未在10年修成正果,路仍遠,業“待嫁”。


中國百年老店太少。不論你現在的事業多大,身處何處,處在什麼樣的境遇裡,對大多數人來說,眼前都還有大把人生要走。這是一件既太短,又太長的事。


希望我們各自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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