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長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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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根林(安徽)


最長的短信


我們從小學一年級就是同班同學,直到中等師範畢業,我們還是同班同學。我們雖然不是同母同胞生活在一起,但我們像親兄弟一樣,在共同的母校裡學習了12年。即使中師畢業了,我們又被分配在同一所學校,又在一起工作了96個月。學習和工作時間加在一起,整整20年。

我們是中考制度改革之後的首屆中師生。後來,他考研去了北京,再到湖北省衛生部門任職;我調入機關,從事教學研究,一直留在家鄉。

細算起來,分別32年,我們只見過一面。我到長沙開會,返回途經武漢,正好是週日,我提前給他發了短信:“在長沙,經武漢回鄉。”

“請告知車次。”

我發了車次,出站時,他和愛人迎在出站口。然後邀請我到他家吃飯,飯後參觀黃鶴樓,然後去東湖散步。

最後,他開車送我至動車站,再次別離。

各自忙碌,互不干擾。即使有時聯繫,也只是發幾個字的短信,至多不超過10個字。

我們都是平凡的公職人員,都知道時間有限,更知道情誼深厚,心靈相通。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使春節,彼此也極少互相問候。

新冠肺炎猖獗,他在這樣的地理位置和職責崗位,一定是忙得忘了晝夜。而我在防控值班之餘,終於不得不常常想起武漢,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黃鶴樓和東湖,想起那幾萬醫護戰士的集結,想起白衣天使的逆向飛行,想起沒有硝煙的主戰場。會為他擔憂。

猶豫再三,我給他發了短信:

“愛護人民,愛惜自己。”我知道他的為官為人,因此把“愛護人民”放在前面。

泥牛入海,黃鶴一去不復返。

幾天都沒有一個字的回覆。

我的擔憂日益加劇,便又發了一條短信:

“你們都好吧?”

隔了12個小時,他才回復:“OK!”僅兩個字母一個圖標,用時一剎那。可想而知他依然處在爭分奪秒地戰鬥中。

“非常擔心,不敢耽誤,不便多問。”

……

“保衛人民,保護家人,保重自己。”

……

又是漫長的等待,每天必看全國新冠肺炎疫情通報。眼睛盯著武漢,想象他的奔忙。已近60歲的人了,長時間的連軸加班,身體能吃得消嗎?

正月結束,直到2月24日,二月初二龍抬頭的那天早晨,我的手機上才出現他的留言:

“感謝黨和國家,感謝人民!一切向好,曙光在前。放心!”

我懸著的心終於慢慢地放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是幾十年來,他發給我的最長的短信。我把這帶有兩個感嘆號、長達20個字的短信,反覆看了無數遍。

最長的短信,最好的消息。

最長的短信

馮根林,安徽省優秀教師、特級教師。安徽省作協會員,曾獲“安徽省文學藝術教育傑出貢獻獎”、滁州好人。熱愛閱讀與寫作,是《天府散文》的忠實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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