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淡影》‖ 活在夢境、回憶、現實與過去的多面人生

當我們把生活寄託在“他人”那裡時,不是因為妥協、不是因為釋懷、而是一種無能為力的自我欺騙。每個人活在好的、壞的生命時區,滿目瘡痍後,剩下廢墟與無盡的回憶。這是戰爭“贈予”人的。——Mlz

《遠山淡影》‖ 活在夢境、回憶、現實與過去的多面人生


《遠山淡影》是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的處女作。小說講述了一段段迷霧重重、亦真亦幻、模糊不清的回憶。二戰後的長崎,在經受原子彈的“洗禮”後,一對母女渴望安定與新生,卻始終走不出戰後的陰影與心魔的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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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以二戰為時間背景,戰後的長崎,飽受戰爭後的人們。對待生活的不同、心境的不同。一切充滿了未知,恐懼與希望並存著。

文章以景子的死亡使得悅子記憶畫卷得以鋪展,而妮基作為現實中唯一與悅子對話的人,則是不斷揭開回憶謊言的人。

故事充滿了矛盾和空白,悅子對過去的自己、關於景子、關於丈夫二郎、緒方先生、藤原太太、佐知子、小女孩萬里子、關於在長崎的種種。

正如文中所說:“回憶,我發現,可能是不可靠的東西;常常被你回憶時的環境所大大地扭曲,毫無疑問,我現在在這裡的某些回憶就是這樣。比如所說,我發現這種想法很誘人,即:那天下午我看見了一個先兆;那天我腦子裡閃過的可怕的畫面和一個人長時間地無聊時做的各種白日夢是完全不同的,來得更加強烈、更加逼真。”

小說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矛盾,介紹了景子自殺。故事以妮基來看悅子(妮基媽媽)為回憶線索,妮基到來的第二天,提起了姐姐景子。勾勒出了悅子關於長崎的一段段回憶。

時代的巨灰落在一個身上,也許是一座山,也許是一座墳墓。戰爭讓原本富裕的佐知子母女淪落在長崎在長崎的小黑屋,矮矮的、斜斜的瓦塊。悅子丈夫二郎努力的工作,重夫的新思想、緒方先生的舊思想、藤原太太的樂觀豁達、佐知子的矛盾心理。在時代的巨灰中,充斥著:改變。

“我們已經在長崎住了好多年了。正如你說的,長崎變了很多。出現了很多新樓,還有新的街道。我上一次到城裡來一定是在春天的時候。可即便在這段時間裡也蓋起了新樓。我肯定春天的時候是沒有那些樓的。”

春天,代表著新的開始。戰後的長崎曾現出了新的面貌,那些平凡的普通人,有的在逃離這座城市,有的在微笑面對,有的努力去改變。佐知子屬於第一種,她嚮往美國的生活。她認為美國能為萬里子提供好的生活。

“美國更適合女孩子成長。在那裡,她可以做各種樣的事。她可以成為女商人。她可以進大學學畫畫,然後成為一個藝術家。所有這些事情在美國要容易得多,悅子。日本不適合女孩子成長。在這裡她能有什麼指望呢?”

這是佐知子的一廂情願,萬里子並不喜歡,對於長崎這個城市,在這熟悉的國度,她都覺得陌生,這是戰爭給孩子的。

在出發前的前一晚,萬里子:“我不想走。明天我不想走。”這為景子的自殺剝開迷霧,因為媽媽未能兌現承諾,讓原本就“封閉”的她,走向了自殺的深淵。

關於景子的自殺,透過萬里子的故事變得清晰。萬里子的遭遇,在我們的生活中隨處可見,也許,孩子,在很多時候沒有選擇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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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身上的傷口,久而久之你就會熟悉最痛的部分。”悅子的前半段回憶與後半段回憶格格不入,前半段她是一個溫良的妻子,與丈夫二郎相處得很融洽;後半段回憶的悅子,離開了長崎,到了英國,與保守她的形成巨大反差。前後性格迥異,至於她為什麼離開了長崎,小說中沒有交待。

這也許就像文中說的:“就像人身上的傷口,久而久之你就會熟悉最痛的部分。”在悅子的回憶中,為什麼離開長崎?丈夫二郎做了什麼?讓她毅然決然離開。也許只有她自己明白,也許那段記憶刻骨民心,也許她已經忘了……

佐知子與悅子兩人的強烈對比,如果說她們是同一個人,那麼悅子一直在說謊,她竭盡全力的掩飾自己。她希望自己是個好母親,但景子的死讓她耿耿於懷,她有些不知所措,在面對妮基提起景子時。所以當妮基說要換房間的時候,悅子(妮基的母親)有些生氣。

景子(萬里子)的故事,揭開了佐知子的真實面目。佐知子並不是一位好母親,文中多次借“佐知子”以及藤原太太肯定:“你一定會是個好母親。”這是悅子的自我欺騙。

在悅子和萬里子的接觸中,萬里子提到有個女人說帶她回家,而這個女人,則是一個在河邊溺死了自己的孩子的女人,這個女人給萬里子留下了心理陰。這個女人一直存在萬里子的生活中,萬里子提到那個女人曾說要帶萬里子去她家。

萬里子:“可是我沒有跟她去,因為天黑了。她說我們可以拿那個燈籠。”

當佐知子要帶萬里子離開長崎的前一天,佐知子在河邊溺死萬里子心愛的小貓、悅子提著燈籠到找河邊的萬里子。

女人溺死孩子,佐知子溺死萬里子的小胖(貓的名字)一家,揭露了悅子內心的矛盾。

悅子在夢中,反覆出現公園裡盪鞦韆的小女孩。女兒妮基說那小女孩是景子,悅子極力否認,說那是以前認識的小女孩萬里子。

“那個小女孩根本不是在鞦韆上,一開始好像是鞦韆,但其實她不在鞦韆上。”這是悅子回憶起景子小時候自殺的經歷,而回憶中萬里子則是從樹上掉下來,但實際上是萬里子自殺未遂。所以後來,景子自殺,悅子並不感到驚訝!卻也沒有找其原因。通過對丈夫二郎的回憶,似乎看到悅子責怪的意思。

萬里子(景子)無疑是文章的悲劇人物,戰爭讓她跟隨母親顛沛流離,母親佐知子對她時好時壞,最終客死他鄉。就像她心愛的小貓,成了棄品,因為她始終沒有適應英國的環境,也從未適應那個像豬一樣的繼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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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那尊雕像長得很醜,而且我無法將它和炸彈掉下來那天發生的事以及隨後的可怕的日子聯繫起來。遠遠看近乎可笑,像個警察在指揮交通。我一直覺得它就只是一尊雕像,雖然大多數長崎人似乎把它當作一種象徵,但我懷疑大家的感覺和我一樣。”這是全書中少有的辛辣的諷刺,舉世聞名的和平雕塑在作者視角看來不過如此。

在離開長崎後,悅子其實一直懷念著那裡,對於女兒景子她一生都在自責內疚、不安。她盡力用美好的回憶支撐、掩飾自己。

“前些日子我突然想到,”我說,“也許現在我該把房子賣了。”這是悅子對即將離開的女兒妮基說的話。

從前也有這樣一段經歷,那是關於緒方先生的,他來到二郎家,在即將離開時,緒方說到自己要著急回去。其實,緒方先生並不著急。因為碩大的房子讓人覺得孤獨,悅子想把房子賣掉,是希望自己妮基能多回來看他,又或者是她希望一起與妮基住。

“我本來想送她去火車站——離這裡不過幾分鐘的路——可這似乎會讓她不自在。午後不久她就走了,一副奇怪的、難為情的樣子,好像是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離開的。

下午天空轉陰了,起了風,我站在門口看著她走到車道盡頭,她穿著和來時一樣的緊身衣,有點費力地拖著箱子。

到門口時,妮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我還站在門口,似乎有點吃驚,我笑了笑,朝她揮揮手。”

這是悅子回憶的最後一個場景……

書評:在二戰後長崎這樣一個特殊環境中,每個人都在恐懼與期待中度過,有人在改變、有人在努力、有人在逃離。全書以對話及自我獨白的方式呈現,映射了一個時代下普通人命運的悲劇。

參考內容:

石黑一雄《選山淡影》

文章部分沒來來自書中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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