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子的入侵(徐浩天)「楊柳風學堂不一樣的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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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讀後感·楊柳風習作選導言


2020的春節假期格外地漫長,通往外部世界的通道則格外地狹窄。


這個新年冷清、慌張、煩悶,令人侷促不安。另一些世界卻絲毫不受影響,平靜依舊,它們是書、音樂、電影、戲劇還有夢想組成的世界。這些世界屬於它們的創造者,也屬於它們的發現者。假如其中加入了發現者的全新的理解,那麼每一次發現也是一次創造。這創造就是學堂這期系列習作的主題——不一樣的讀後感。有多不一樣呢?小作者們給這些世界帶去了什麼呢?我們拭目以待。


這也是楊柳風的“十日談”。


一間房子的入侵(徐浩天)「楊柳風學堂不一樣的讀後感」


一間房子的入侵(“百年孤獨”番外篇)

徐浩天(湖濱中學·初二)


那天下午,面對士兵,加斯通·史密斯老闆將會發現所有荒唐的開端。三年前,那個同樣令人瞌睡的下午,史密斯收到了祖父加斯通的遺書,一份波茲南的房產證,還有一張羊皮卷。戰爭剛剛結束,舊事物失去了靈魂,新事物還未定下名字,在如玻璃碎片的秩序中,一個穩定的住所,讓史密斯動心了。

對於史密斯到來,波茲南居民並未有所排斥,二戰打亂一切,蘇聯又重組一切,波茲南人民早已麻木於對改變驚歎,且用驚人的隨和感融進現實和未來。史密斯在這被歷史遺棄的城市裡奔波,寒冷天氣使他習慣於將自己隱藏在風衣中,他消瘦的臉龐變得僵硬,雙眼如鷹勾般可以牢牢抓住人的心靈。人們注意到,這個男人有著令人身不由己的吸引力與感染力。史密斯用家傳的沉穩與激情迅速在波茲南西部開了一家汽車加工廠,成為波茲南中少有的重要人物。

史密斯喜歡一個人待在祖父傳下的屋子,靜靜看著令人難解的羊皮卷,把張羊皮卷始終讓他莫名想起兒時祖父帶他去看的一處廢墟,那裡有著巨龍的骨骸,金絲鳥的歌唱,如史前巨蛋般潔白光滑的巨石充滿幻想。那兒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使生者與死者交談,夢幻與現實交替。正當他回想時,妻子艾米麗卡將他拉回現實。“史密斯,他們又要降低工資了。”史密斯沒有明白妻子的話,只是不滿意妻子闖入自己的私人房間。

“又降了?”他把將妻子推出門外。

“聽父親說政府已經供應不上生活用品,快破產了。”艾米麗卡難過地扒開丈夫的手,“而且今年已經加收好多稅了。”

一間房子的入侵(徐浩天)「楊柳風學堂不一樣的讀後感」

波茲南的市長亞歷克斯-瑟奇亞克,史密斯的老丈人,這時正在帖新的公告。出於對官場的熟悉,這位老人家早已嗅出這座城帶來的躁動。他將凍得稍有褶皺的公告塗上紙漿,史密斯這時剛好趕來。“瑟奇亞克先生,”史密斯緊了緊他的風衣,“這已經是第三次扣工資了。政府根本沒有理會我們的抗議,這樣下去……”“哦,史密斯”瑟奇亞克將史密斯拉到一旁,他紅潤臉龐上的肥肉顫抖著,“我知道你是在邀請我,但你要知道,這件事一旦發生,你我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要把艾米麗卡拉下水,這是我最後的要求,而且,明天就是新年了,你我都不希望有什麼亂子是吧。”史密斯盯著自己的岳父,鷹一樣的眼神像是要把瑟奇亞克拉到懸崖邊際,“下午還有一場會議,你就和艾米麗卡在家下棋吧。”眼神收回,他轉身走開。瑟奇亞克抬抬眉毛,將公報撕下,隨後將自己一人鎖在家裡。

史密斯來到工廠門口,管家沃克佳威遞給他一張紙條“費德爾斯基先生來了”。他將帽子交給管家,快步走向辦公室,費德爾斯基正在翻看他的桌子。費德爾斯基是今早就趕來的,他被一群工人所接待,像高傲的火烈鳥站在泥潭中,他審視著這些從泥地裡爬出來的刁民,迫不及待地想結束這該死會議。史密斯停在門口,他整整自己的風衣,示意身後的其餘部長停下。“史密斯先生,你應該知道我來幹什麼吧。”費德爾斯基脫下白色手套,細長的手指敲擊桌面。“開會。”“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辭,要叫部長,政府派我來市查你們這裡的情況,但現在看來,沒有開會的必要了。”費德爾斯基昂著頭,將手中資料扔到一邊。史密斯從風衣中探出了雙手,提起費德爾斯基的衣領,他面色如常,只是提高了嗓音“費德爾斯基先生,情況已經十分嚴重了,我們廠裡已經交不起稅了,而那些天天只是買東西,肥大惡心的俄國佬卻還在吃著麵包!。”史密斯一字一頓講述這座工廠的歷史,他還未發現自己恢復了面部僵硬前的活力。費德爾斯基感覺到眼前這個藏在風衣裡的人正掐住自己命運,像是墨水淹沒著他的潔白西服。他臉色蒼白了幾分,從黑色液體中掙扎出一句話“我警告你,我可是代表著政府。”費德爾斯基感覺到一絲空氣,他憤怒的衝向門外,雙腳卻不住發抖,史密斯洪亮的聲音震顫著他的靈魂“你還活著是因為那些捱餓的工人還需要你,拖死你這個死人還不如救活我的親人。”費德爾斯基重重關上車門,臨走時紅色的臉還漲著“情況哪有那麼壞,大家趕快上班工作去!”車窗關上,“這個地方必定會畫上重重的一筆黑色。”

史密斯在汽車難聞的尾氣中遞給管家一個紙條“去,轉告所有人,明天是個好日子,開始行動。”沃克佳威收好紙條,前去敲擊市長家的門,“瑟奇亞克先生,瑟奇亞克先生。”市長打開一條縫,將熱可可捂在手裡,沃克佳威收起狐狸尾巴似的毛巾“瑟奇亞克先生,明天就要行動了,您看。”市長厚重的眉毛從眼睛上移開,紅潤的臉顯得更加光彩,“去吧,去吧。”沃克佳威又裹緊了毛巾,隱藏在茫茫白雪中,數分鐘後,他又在艾米麗卡的窗下陷入重重幻想中。

一間房子的入侵(徐浩天)「楊柳風學堂不一樣的讀後感」

遊行開始在次日早上六點,史密斯走在最前面,他們起初遭到了公安局的武力鎮壓,但還是同於驚人的適應能力,波茲南人民很快佔領這一地點,展開返攻。史密斯驕傲地站在公安局樓頂,高舉帶有“麵包和自由”的旗子,他在大喊,臉上僵硬正在消退。次日,一位上校來到了市裡,他開著坦克撞入城市,放響了新年第一聲的炮仗,史密斯感覺這是慶祝的禮炮,那些槍口裡射出的只是豔麗的白色煙花,一切似乎被壓縮在一點,“轟”,槍聲從四面傳來,人群開始後退,有人負傷,有人死去,有人構築街壘。時間一下加快了,猶如幻象,史密斯抱起身旁一位男孩,看見了火蛇,卻感受不到一點痛處,緊接著,血液濺了他一身。史密斯被擠到一個路口,面對的依然是軍隊,像是在家榨橙汁一樣,一層又一層的擠壓,槍聲在他身後步步緊逼,史密斯最後只覺得眼前的空間被屍體侵佔,淹沒。這時的瑟奇亞克正和三位高官在家中打牌,他們先前還在討論緊張的局勢,但隨著槍聲響起,瑟奇亞克先生無奈地說“哦,先生們,這也不怪誰,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哦,部長,你又輸了。”四位紳士相識一笑,繼續在溫暖的屋中休息,而後,他們被軍隊的炮火淹沒了。

史密斯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滿是血汙的床上,旁邊是妻子艾米麗卡。他感到自己渾身痠痛,頭髮糾結在一起。管家緊張地衝進來,他身上的土石砸在地板上,門框被撞裂,灰塵瞬時落滿傢俱。沃克佳威氣喘吁吁地喊到“主人,軍隊正在找你,說這事國內黨派陰謀組織的惡意事件,而您是頭目。”沃克佳威緊緊的裹住自己的圍巾,但史密斯空曠異常的眼神卻將他吸入其中,一隻手槍從他袖中探出。史密斯察覺出不對,枯瘦的手想去抓住艾米麗卡,但床上的羊皮卷卻遮住了他的臉,沃克佳威瞄準自己的主人,嘭!槍聲響起。史密斯向屋內跑去,而艾米麗卡卻像紅玫瑰一樣美麗誘人。沃克佳威癱坐在玫瑰群中,無法忍受那位美人帶來的誘惑,他痛苦地掙扎著,最終只好向自己叩動了扳機。

史密斯躲進屋內,他扯下黏在自己腳上古老的羊皮紙,聞著玫瑰花的香氣,彷彿看到一個女人將自己的祖父遺留在英國,有彷彿看到一個家族在興亡消退。他已知自己無路可退,但他並不害怕,甚至對自己的生命有些無情。時間和空間在這時被禁錮在了一點上,瞬間與永久變得不在有區別。史密斯預見了死神的來臨,其實在三年前他就已經來了,只是在等著史密斯解讀羊皮卷的下一句。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史密斯看見一個從未來和過去一同走來的男人,他和他一樣消瘦,只是將自己隱藏在巨大的帽子下。史密斯向他伸出手,隨後房門被撞開,在史密斯拉住那位男子的手時,他感覺到一陣風吹來,將他推入黑暗。其中一個士兵在整理現場時在血泊中發現了羊皮卷,這個自以為是的窮小子以為是寶藏圖,便藏進袖中,而間破爛的屋子和史密斯一起埋在了波茲南寒冷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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