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李玉茹是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她9歲進中華戲曲專科學校學藝,師承名家,得到前輩京劇大師王瑤卿先生的指點,從此踏上70多年的戲夢人生。

在菊壇,李玉茹有兩點為一般演員所不及。一是京劇四大名旦中,有三位(梅蘭芳、程硯秋、荀慧生)當過她的老師且有親授劇目;二是她與南北兩大鬚生馬連良和周信芳,以及其他諸多名家都有過合作。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抗戰期間,梅蘭芳蓄鬚明志,暫別舞臺。李玉茹得機會拜梅為師,梅先生親授她《奇雙會》《霸王別姬》。抗戰勝利,李玉茹正式定居上海,開始與周信芳、俞振飛等合作。1955年,她加入上海京劇院。1956年,拍攝戲曲片《宋士傑》,她與周信芳合作,飾楊素貞。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在《李玉茹談戲說藝》一書中,李玉茹自述了和曹禺先生的感情生活:

我初識曹禺,是在1947年春天。他當時正在構思一部以女演員為主角的劇本,常找我談心,他的呆氣讓我覺得他是個可信賴的朋友,他細緻的感情又使他像個兄長與老師。我瞭解他被婚姻困擾著,很同情他的兩難處境。

曹禺來看我,一個窮讀書人,並不受到我母親的歡迎,我們只好另覓地方談心。每逢這種時候,曹禺必得在我愚園路的公寓下邊等我很久,我才能揹著母親出來。他那時總是騎一輛很破的舊腳踏車,帶我到兆豐公園(今天的中山公園)去。我們互相愛慕,但也都知道,由於各種原因,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約1948年底或1949年初,他將要離開上海的時候,他和方瑞一起到我家來向我告別。他囑咐我,不要聽信外邊的謠傳,不要離開上海,並說,我的將來是大有希望的。我送他和方瑞下樓,一直望著他們遠去,很是惆悵。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1978年“文革”結束後,《人民文學》發表了他的《王昭君》。當時,我正擔任上海京劇院三團團長,很想把《王昭君》和京劇原有的《昭君出塞》合併起來,搞個京劇《王昭君》,正巧這時曹禺來上海,我們才劫後餘生重又見面。這次見面使兩顆受過重創的心靈再也不願意分開了。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就這樣,相識三十多年後的我們,終於在1979年——他69歲高齡,而我已是56歲的老嫗——領取了結婚證,司機老史是我們的證婚人,由此開始了我倆的晚年生活。此時的曹禺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他一方面十分興奮,埋頭於各式各樣的社會活動,寫表態文章、應景文章;另一方面又在受著內心百種痛苦的煎熬:他為千瘡百孔的文化事業而痛苦;他更為自己寫不出東西,或者說再也寫不出他自信為好的作品而痛苦……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我倆共同生活的時間十分短暫,只有十七個年頭。別人不能理解兩個偌大年紀的人怎麼比年輕夫婦還要相愛呢?曹禺走後這一年裡,我漸漸明白了,這是兩顆孤獨寂寞的心靈在共同尋求著知心的撫慰與溫暖。“知實難逢”,千真萬確。

摘自上海文藝出版社最近出版新書《李玉茹談戲說藝》

1988年,曹禺被診斷為腎功能衰退。李玉茹二話沒說,陪著曹禺先生住進了北京醫院。在一張鋼絲小床上,兩人相伴幾年。人後,她哭得死去活來;當著曹禺的面,卻顯得信心百倍,鼓勵曹禺跟她一起往前走。

曾有人問李玉茹老師,她眼中的曹禺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李老師直言相告:他是個好人,是個天真的人,是個藝術人,是個詩人。我們相濡以沫十七年,我有曹禺這麼一個伴侶,對我來說是一個完滿的句號。

1996年12月13日凌晨三點多,接到護工電話,李玉茹趕到醫院,只見床上的曹禺,一邊是報紙,一邊是他翻看的《古文觀止》。曹禺先生的心電圖已成一根直線。聽到李玉茹喚他的名字,這根直線竟突然跳起來。然後,白線再慢慢、慢慢平了下去。奇蹟終究沒能發生。

李玉茹與曹禺相濡以沫十七年:李玉茹自述和曹禺的感情生活

凌晨3點55分,悄然離我走了……家寶今天獨自一人睡在北京醫院太平間了,我不能陪他了。好人家寶,我捨不得你。”李玉茹黯然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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