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我之甘冒世之不韙,竭全力以爭取,非特求免兇殘之痛苦,實求良善之安頓,求人格之確立,求靈魂之救度耳。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徐志摩

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徐志摩出生了。按族譜排列取名為徐章垿。

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是清末明初的實業家,徐氏世代經商,早年繼承祖業,獨資經營徐裕豐醬園。善於打理生意的徐申如不僅在光緒二十三年合股創辦了硤石第一家錢莊還和人開設和綢布號。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作為徐家長孫獨子,徐志摩自小就過著舒適、優裕的公子哥生活。沈鈞儒是他的表叔,金庸是他的姑表弟,瓊瑤阿姨是他的外甥女,而錢學森、厲麟似更是他的知交好友,他的老師是梁啟超。

家世顯赫、親友不是文化名人就是政界顯要,但縱是被家人百般寵愛,他也沒能避開封建家庭的包辦婚姻。

包辦婚姻貌似是那個年代的特殊產物,如果你沒有被父母包辦婚姻,那絕對是奇蹟。面對包辦婚姻,那個時代的文化名人都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魯迅把母親送給他的禮物朱安供養了起來,另置別院和許廣平過上了夫唱婦隨的夫妻生活;而胡適卻選擇了用愛去感化悍妻;而徐志摩卻把自己所有的冷漠和殘忍都賜給了原配妻子張幼儀。他對張幼儀無愛,怎會用心對待她呢?他一邊嘲笑張幼儀是“土包子”,一邊把林徽因當作自己的靈魂伴侶,而陸小曼卻成了他一生都逃不開、避不掉的劫難。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人間四月天》黃磊飾演徐志摩

這個為愛而生的男人,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張幼儀,心裡的白玫瑰是林徽因,陸小曼卻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逃的劫難。也許愛一個人就是要為其傾盡所有,即便那個人任性、乖張、不懂你的付出也要心甘情願。

​就那一春,我的生活是自然的,是很愉快的!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這句刻在徐志摩墓碑上的詩,就像他如雲彩般人生寫照一樣真實,他活成了一首詩。才華橫溢的徐志摩在其短暫的一生中留下了許多撩動人心絃的精美詩篇,而他對待愛情的態度更是像一首詩那樣乾淨而美好。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人間四月天》周迅飾演林徽因

1921年,“人間四月天”的林徽因走入了徐志摩的人生。

徐、林兩人在康橋相約出入舞廳、劇場,他們沐浴在康橋的柔波中,一起暢談詩意的信仰,眼前的愛情是那樣甜蜜而美好。

郎情妾意的生活是多少人都羨慕的啊!可他們的這份美好卻是建築在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徐志摩的原配妻子張幼儀登上了去往英國的客船,她是奔著自己的婚姻去的,而徐志摩卻是為了儘快迎接新愛情而去接的張幼儀。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張幼儀曾說過這麼一段話“我斜倚著尾甲板,不耐煩地等著上岸,然後看到徐志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裡。就在這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大截。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絲巾。雖然我從沒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可是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的,因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表情的人。”由此可見,當一個男人不愛你時,他的態度是多麼殘忍和冷漠,他不愛張幼儀就用不著對她假以辭色,就連離婚的事情他都等不及說,他生怕自己說晚了林徽因就從這段愛情中溜走了。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人間四月天》劉若英飾演張幼儀

​徐志摩在接到張幼儀的那一瞬間,就把自己所有的想法一股腦說出來了,他對張幼儀的不滿、對林徽因的愛情,他絲毫沒有顧及張幼儀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離婚是徐志摩要的結果,而張幼儀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他。

1922年,張幼儀在生下次子彼得後,在柏林簽下和徐志摩的離婚協議,這是中國史上依據《民法》第一樁西式文明離婚案。拿到自由的徐志摩心情愉悅地跟著張幼儀去醫院看了小兒子彼得,張幼儀是這樣描述的“他把臉貼在窗玻璃上,看得神魂顛倒”、“他沒有問我要如何養他,也沒有問他該怎麼活”……這正是徐志摩對張幼儀的無情,這個看似為愛而生的男人,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林徽因,他哪裡有閒暇之心去想自己的兒子呢?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婚姻自由的徐志摩飛奔回了康橋,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林徽因不告而別。徐志摩的第一份愛情就這樣埋葬了,也許他曾怨過張幼儀拖了一年才離婚,也許他曾幻想過和林徽因琴瑟和鳴的美好畫面,但這一切都變了。

愛情失去了,他內心的憂鬱和孤獨誰又能懂呢?在徐志摩和張幼儀的婚姻裡我們看到了一個為了愛而不顧一切的男人,也看到了他對張幼儀的殘忍和冷漠,我們無法評價誰對誰錯。我們在為張幼儀抱委屈的時候,也看到了徐志摩對林徽因的真愛之情,更看到了林徽因對待愛情的態度是冷靜而客觀的,她愛徐志摩時全心全意,當她明白過來的時候,她知道這樣的愛情無法過一生,破壞了另一個女人婚姻的人如何能安然度餘生呢?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康橋柔波中的戀情在林徽因不告而別後也沒有下文,徐志摩把所有的苦悶和憂愁都投入到了康橋中去了。

愛情的失意,讓徐志摩與康橋產生了更深摯的碰觸、交流。他曾經在散文《我所知道的康橋》中詳細描寫了他對康橋的喜愛和依戀。

在初夏陽光漸暖時你去買一隻小船,劃去橋邊蔭下躺著念你的書或是做你的夢,槐花香在水面上漂浮,魚群的愜喋聲在你耳邊挑逗。

康橋清新而愜意的生活完全浸潤了徐志摩的心靈,那段美好而短暫的愛情也被他埋藏在心底。

他喚她小眉,她叫他摩摩

徐志摩曾經在《我有一個戀愛中》這樣寫道:“任憑人生是幻是真,地球存在或者泯滅————天空中永遠有不昧的明星。”永遠閃爍在天邊的明星是徐志摩理想的象徵,而這理想就如同他對待愛情的態度“我有的只有愛”。

林徽因他愛而不得,陸小曼他終究是排除萬難得到了。

1926年,徐志摩和陸小曼結婚了。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老師梁啟超在他們婚禮上的證詞是“你們兩人都是過來人,離過婚又重新結婚,都是用情不專。以後痛自悔悟,重新做人,願你們這次是最後一次結婚。”梁啟超的這一番話一度讓徐陸成為文化圈的笑柄。顯而易見,他們的這段婚姻是不被人們祝福的,其實,任誰都無法想象他們能白頭到老。

當“理想主義”碰到“上海最出名的交際花”,他們之間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陸小曼先是王庚的妻子,而王庚和徐志摩是最好的哥們,王庚專注於工作,一句“我沒空,叫志摩陪你玩吧。”斷送了他和陸小曼之間的婚姻,成全了徐陸二人的愛情。

徐志摩和陸小曼的婚姻看似自由而浪漫,但卻是非常違背當時的封建禮教的。他們的婚姻遭受到兩方面的強大壓力。一是陸小曼母親的反對,二是徐志摩父親徐申如的反對,徐志摩要再婚必須徵得前妻張幼儀的同意。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兩人好不容易排除萬難締結秦晉之好,可陸小曼天生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她過慣了奢靡豪華的生活,連穿個衣服都要講究的女人,在沒有徐家金錢供給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守得住和徐志摩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呢?

徐志摩和陸小曼的婚姻本就沒有受到公公徐申如的祝福和認可,他們只能靠自己生活,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嬌氣的大小姐之間的歲月又豈是那般安穩呢?

愛情的甜蜜過去後,柴米油鹽醬醋茶也通通翻上了檯面。那個曾經對張幼儀說過“坐火車會死人,難道就不坐的”的男人,為了節約開支,出行都坐沒有保證的郵政飛機。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陸小曼女士

為了給陸小曼更好的生活,徐志摩不得不來回奔波於上海和北京之間。他為了節省開支坐上了便宜的飛機,也因此而喪生。徐志摩登機前曾在給友人的書信中這樣寫“重新振作,認清生活的路。”可惜他還沒有尋到生活的出路就因意外而喪命了。

很多人都把徐志摩的死算在了陸小曼身上,他們怪她不懂珍惜徐志摩,他們怪她天生懶散不知自食力,他們怪她把生活的重擔都給了徐志摩還不知滿足……可這一切難道不是徐志摩自取的嗎?

曾經也有一個像徐志摩一樣的人那般愛著他,他沒有惜取眼前人;而陸小曼只是做了徐志摩對張幼儀做過的事而已。但她卻成了眾矢之的。人們謾罵著陸小曼的恬不知恥,憎惡著陸小曼曾經的花天酒地,卻沒有人願意揭開那個為了愛而不顧一切的男人的真正面目。就連張幼儀都把徐志摩的死怪在陸小曼的頭上。很多人都會覺得張幼儀會恨林徽因,但她最恨的卻是陸小曼。

徐志摩:我有的只有愛

只因為徐志摩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陸小曼,這個為愛而生的男人,一生為了愛而奔波,曾經他叫她小眉,而她叫他摩摩,他終是為了那個女人口中那個親暱的稱謂“摩摩”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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