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五千年的中華文明中,有許多少數民族建立了統一王朝,其中契丹人建立的遼政權以及滿族建立的中國最後一個統一封建王朝清朝是其典型代表。在兩朝的歷史中,湧現出不少傑出人物,而遼聖宗時期的大丞相韓德讓和清世宗時期攝政王多爾袞,位高權重、顯赫非凡,分別成為遼史、清史中不可迴避的人物。

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遼景宗託孤韓德讓

韓德讓和多爾袞同樣在先帝駕崩的情況下擁立幼帝有功,同時在小皇帝即位後兩人都有攝政之權,統管國事,地位僅次於皇帝和太后。

而且有趣的是兩人私生活方面的傳說更是版本眾多、流傳甚廣。嘗言韓德讓“有闢陽之幸”,多爾袞有“太后下嫁”疑雲。

有史籍載承天后私謂德讓:“則幼帝當國,亦如子也”,後賜名耶律隆運,封晉王,隸屬橫帳季父房;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順治間檔案封皮上有“皇父攝政王旨”的批紅字樣。

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睿親王-多爾袞

而在他們身後,韓德讓“贈尚書令,諡文忠,建廟乾陵側。” “諡文忠”是歷代王朝丞相最不易得、最為榮耀的諡號。多爾袞卻只是在死後曇花一現的殊榮之後被認為是“逆謀果真,神人共憤,謹告天地太廟社稷,將伊母子並所得封典,悉行追奪。”又被鞭屍斬首,結局悲慘,不得善終。是什麼原因使二人結局如此大相徑庭?

二者擁立幼帝的過程不一樣,一個主動,一個純屬被動

遼景宗體弱多病,“因風疾,多不視朝”,“凡境內刑賞、政事、用兵追討皆皇后決之。”景宗病故後,年僅 12歲的梁王耶律隆緒即位,蕭綽雖然執政多年,但外臣的助力還是不多。

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幼主即位

當時“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承天太后攝政當國,對內要應付宗室親王的野望,對外要防範宋朝新的軍事進攻,急需一名有實權、才能卓著的大臣輔佐。

此時遼政權漢官勢力逐步增長,韓德讓是其中地位最突出的。蕭後於是依靠韓德讓和耶律斜軫,按照韓德讓提出的“敕諸王各歸第,不得私得燕會,隨機應變,奪其兵權”。同時將各宗室的親屬召至宮中為質,使有野望的人投鼠忌器,解決了內部奪位的一大隱憂!政權從而平穩過渡!

上述政策實施後,人心漸定,政局始穩,所以《契丹國志》說:“帝登大寶,皆隆運力也”。韓德讓擁立之功不可沒,而且他顯然是誠心實意輔佐幼帝,無可猜忌懷疑之處,因為他的鼎力支持,聖宗和太后才得以穩坐江山。

反觀多爾袞,崇德八年秋,太宗皇太極暴亡,繼統危機出現。這時有三個可能的即位者———睿親王多爾袞、肅親王豪格、大貝勒代善。其中尤以多爾袞和豪格爭奪激烈,相持不下。兩白旗支持多爾袞,豪格掌握正藍旗,並有兩黃旗支持。在崇政殿商議皇位繼承人會議上雙方劍拔弩張,多爾袞發現形勢不利於己,便提出:“當立帝之第三子,而年歲幼稚……吾與……左右輔政,年長之後當即歸政”,這一折中辦法獲得與會者同意。

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順治帝-福臨

但是,明顯可以看出,多爾袞不是心甘情願退出王位爭奪、擁立福臨的,而是覺得自己無法操勝券,又不甘心豪格即位,才提出福臨,多爾袞從自身利益考慮,提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方案。這樣一來其擁立之心遠不如韓德讓單純誠懇,從開頭便埋下了猜忌的種子。

攝政時期的表現:一個寬厚待人、嚴格自律;一個囂張跋扈、結黨營私

韓德讓所處的時代,因為之前遼國權力交接的血雨腥風,皇族內部自相殘殺,政局更迭動盪不安,領地內很多被征服民族經常復叛,遼朝國力處於衰退的時期,同時面臨北宋西夏等周邊環伺的強敵,契丹統治者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進一步封建化發展國力,已是大勢所趨。遼朝需要聯合漢族上層勢力擴大統治基礎、進一步效法漢人的一套先進統治經驗從而提升國力。

韓德讓作為韓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世代為遼朝效力,同時又是當時罕見的出將入相的傑出人才,歷史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據史載“重厚有智略,明治體,喜建功立事”。《契丹國志》中說他“智略過人”,“孜孜奉國,知無不為”,他“總宿衛士,太后益崇任之”。其崇信程度古今少見,但他並沒有用此作為飛揚跋扈、謀求私利的資本,而是為他施展自己的政治才幹提供了用武之地。他忠心報國,嚴格自律,積極薦賢,能夠顧全大局,如《契丹國志》中記載,自他“為相以來,結歡宋朝,歲時修睦,無少間隙,貼服中外,靡有邪謀”。

韓德讓知人善任,比如耶律烏不呂曾頂撞過他,但他認為烏不呂才堪大用,仍推薦其做統軍使,承天太后問他為什麼推薦對他不遜之人,他回答:“於臣猶不屈,何況其餘”。其胸襟之寬廣可見一斑。他還主動密切與大臣的關係,“昉與韓德讓、耶律斜軫相友善,同心輔政……已故度法修明,朝無異議”。君臣從而同心同德,大遼中興!

還有重要的一點是韓德讓即使被賜國姓,封晉王!但他仍是一名漢人,在契丹也不可能有謀朝篡位的想法,一個外族的人在當時的情況下能做遼國的皇帝可能性幾乎為零。在契丹以力稱雄的世界裡, 韓氏家族只能如藤蔓般依附於皇族或者後族,吸取其中的營養才能在這鑌鐵之國綻放出絢爛的權力之花。

再看多爾袞,順治帝即位之後,因為明末關內風雲變化,多爾袞率八旗勁旅,在山海關大敗李自成,從而入關征伐天下。當時他戰功卓著,聲譽和權力有進一步的發展,關內迎降的明朝舊臣甚至只知道有攝政王,不知道有順治皇帝。這樣的聲勢不得不引起順治帝的懷疑和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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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大戰-清軍入關之戰

多爾袞和韓德讓最大的不同在於他本身是皇族,又是皇帝的叔父,擁有兵權,實力雄厚,況且少數民族中本來就有兄終弟及的傳統,多爾袞篡權的可能性在其他人看來就很大。

而且他一直自視甚高,成為輔佐幼帝的攝政王,隨清軍入關軍事進展的節節順利,權力慾也日益膨脹,再加上皇叔父的長輩身份,他益發驕縱。他利用手中掌握的軍事大權,結黨營私,打擊異己,其同母兄弟阿濟格和多鐸都在順治元年被晉封為親王,而老對手豪格於順治五年(1648 年)三月再次被他羅織罪名,遭到幽禁,豪格“憂憤填膺……不數日竟絕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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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禁而死的豪格

另一方面,多爾袞窮奢極欲,建立的王府“虎踞龍盤……與帝座相同;而金碧輝煌、雕鏤奇異,尤有過之者”,“其所用儀仗、音樂及衛從之人,俱潛擬至尊”,而且獨攬大權,“凡一切政事及批查本張……擅作威福,竟以朝廷自居。”這一切兒皇帝順治看在眼裡,朝中眾臣也看在眼裡。況且他樹敵不少,那些政敵在他當政期間被一一打倒,但無時無刻不伺機反撲,在他死後這些勢力全面反彈。

死後皇帝的態度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臣子的身後名不是自己在世時能標榜的,而是靠後世人(當權者)來定性的!

耶律隆緒是遼代很有作為的皇帝。他深受承天太后的影響,深知緩和民族矛盾、聯合漢族地主階級的重要性,所以他對韓德讓一直很敬重。他肯定知道自己母親蕭後和韓德讓關係非比尋常。但也看到了他和母親兩人幾十年始終如一,傾心相待!而且當時的遼承唐制,唐代觀念很開放,加上契丹本民族婚俗就不忌寡婦再嫁!所以,據史載,聖宗“見則盡敬,至父視之”,並“日遣其弟隆裕,一問起居,望其帳,其下車步入”。當韓德讓病重不治的時候,聖宗率諸親王像兒子一樣親侍床前,皇后蕭菩薩哥也親奉湯藥!

反觀順治帝是位特殊的皇帝,他不似他祖輩和父輩那般剛強勇猛,而是多愁善感,身體羸弱,他常常自哀自嘆,“骨已瘦如柴,似此病軀,如何捱得長久?”由於幼年他便開始籠罩在皇父攝政王的壓力之下,形同傀儡,這造成了他極度敏感且壓抑的性格,這樣的性格使他對多爾袞的言行雖然一直壓在心裡,但一旦釋放,反應比一般人更為強烈。而且據史書一些言論,他的母親莊後也是迫於多爾袞的威勢而屈身於他,所以仇恨的種子早就埋下,只等春風化雨那一天!

兩人都位極人臣,為何死後身份迥異,一位諡“文忠”,一位被鞭屍

莊後-大玉兒

綜合這些因素;兩代權臣雖然身前都是風光無比,但身後卻落得如此迥異 ,就不難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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