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姐姐來了
住院第一天，曉曉知道要做各項檢查，提早告知母親不能吃早點，她也陪母親空著肚子。血象、尿檢、腹部彩超，胸部CT等等好多項，安排三天時間檢查，並且每天早上都要空腹。母親不樂意了：“想要餓死我啊，我每天8點就要吃早點的”，母親很嬌氣的說，曉曉耐心說服母親一切遵醫囑，醫生不讓做的就不能做，母親很不服氣，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她得聽別人的話了，歷來不都是她做主的嗎？深知母親個性的曉曉也不跟母親計較，只是沉著一張臉。
曉曉知道母親的腳不便多走路，於是去分診臺借了個輪椅，準備推著母親去做檢查。母親不以為然，我又不是不能走路，曉曉知道母親這是嘴硬，也不屑跟她分辨，推著她前去做檢查。
醫院很大，各項檢查還在不同的候診樓內，一會兒內科樓，一會兒外科樓，又是南樓又是北樓的，本來就經常轉向的曉曉更是覺得暈頭轉向了，這時候母親又滿臉不屑的說起風涼話，“我剛才沒看路，否則就會知道哪兒是哪兒，哪像你一個勁兒轉磨磨”。曉曉恨得牙癢癢，若不是顧及這份親情，曉曉早不稀得管她了。
早晨的檢查結束，護士給母親掛上了液體，曉曉去給母親買中飯。“想吃什麼”？曉曉問母親，“隨便吧，我也不知”。
曉曉在醫院附近的餐館裡，逐一向母親報著菜名，“小炒肉”，“咬不動”；“羊肉揪面”，“能吃嗎？買回來就成了漿糊了”；“米飯炒青菜”，“不行，青菜咬不動”，曉曉感到納悶，這才半年多沒見，母親怎麼什麼什麼都不能吃了？也太挑剔了吧！曉曉真以為母親在故意刁難她。“那好吧，米飯炒豆腐”，說著，曉曉掛斷了電話，生怕母親又有什麼要求。
扶起母親吃過飯，看著掛完了水，曉曉安頓母親睡下，然後去給母親買臉盆、洗漱用具、拖鞋、還有零食水果什麼的，曉曉知道母親窮講究，嘴上說隨遇而安，卻沒有一次能做到，所以只好想周全一些，能備的儘量備好，以免被母親嘮叨。
下午醫生開了口服藥，囑按時吃。曉曉看了說明，都是治療溼疹的，包括掛的水除了鹽水就是補鈣的，應該都是治療溼疹的。另外還有幾種藥膏，抹腳的，抹身上的，都不同，幾種藥膏要分隔開一個小時塗抹。曉曉問醫生母親怎麼樣？嚴重嗎？醫生說看明天的檢查結果，如果只是溼疹好治，就怕是臟器病變引起的溼疹，就要綜合治療了。
曉曉用棉籤幫母親塗抹藥膏，發現母親渾身沒有好處，都撓爛了，邊抹著藥母親的手還不停地解恨的撓著，好像不是自己的肉。
忙了一身的汗，好累啊，左一遍右一遍的抹完，曉曉的胳膊痠疼痠疼的，眼看天又黑了，又得買晚飯去。曉曉學精了，不再問母親想吃什麼，直接去買了一碗麵，母親只吃幾口就不吃了，曉曉只好倒了，告訴母親餓了吃麵包吧。
母親一天掛一次水，省了不少事兒。病房裡有衛生間，母親又能自理，叮囑完母親有事兒打電話，曉曉就放心回賓館休息去了。
匆匆吃了兩口酥餅，曉曉想要睡覺，可頭疼欲裂，想想可能是醫院裡的消毒水燻的。這時候，姐姐打來視頻，詢問母親情況，之前曉曉曾告訴過姐姐母親生病住院的事兒，曉曉大概說了一下，另希望姐姐也過來，畢竟一個人照顧病人太累了，姐姐答應安頓好小孫女就過來，曉曉鬆了一口氣，身體累些沒關係，可這心也太累了些。
幾乎一夜沒睡。天亮了，頭疼一點兒沒減，趕緊給母親買早點去。今早沒檢查項，可以吃早飯。
買了花捲、茶葉蛋、小米粥，曉曉來到醫院，看到同病房的人都起來了，可母親還躺著。“怎麼了？不舒服嗎”？“沒有，我還沒睡醒呢，護士就要我起床，我偏不起，就要躺著”，“醫院有醫院的規定，到點兒要換班的，你不配合一下她們怎麼交班啊”，對於母親的無理曉曉無可奈何。“怎麼買了稀飯啊，我喝稀飯要吃菜的”，曉曉說：“將就一下吧，這是醫院，不是家”。
醫生來查房，委婉地問：“老太太，以前得過什麼病嗎”？“哦！我小時候得過腎炎，不過治好了”，“是這樣，您的腎不太好，肌酐有點兒高，我們會通知內科專家來會診的”，“好好，麻煩您了醫生”，曉曉忙說道。
一會兒，姐姐來了，媽媽埋怨了曉曉好久，說她多事，沒那必要搞得誰都知道。曉曉很委屈，感情你躺著是沒什麼事兒，可老人的事兒不是她一個人能抗得下來的，責任重大，不知會大家一聲，免不了落好多埋怨，就這也裡外挨說呢。
中飯，母親執意要出去吃，來到醫院飯堂，找來找去她也沒個想吃的，就點了一個紅薯，曉曉和姐姐吃了盒飯，繼續下午的檢查。
下午去做CT，因母親咳嗽厲害，已經夾不住尿了，醫生就建議看看肺。
檢查完後，安頓母親回到病房，叮囑姐姐記得給母親服藥，曉曉又出去了。
她要去買藥，現在醫院好多藥都沒有，要去藥店購買，這就導致將來無法報銷，曉曉搖搖頭很不解。
買好藥，又買了一次性手套和消毒溼巾，因為病房裡都是皮膚病患者，曉曉怕傳染，另外，給母親塗藥時總是不小心碰到潰破的包，雖說溼疹不傳染，總是心裡不舒服，有點兒膈應，戴了手套會好很多，用手抹比用棉籤抹更節省時間。
空閒時，曉曉還是決定告訴兒子一聲，本不想告訴的，怕孩子們擔心，但曉曉在兒子這兒從沒有秘密，更多時候兒子也能給她主意和安慰，她還是喜歡依靠兒子。
果不其然，兒子讓發位置過去，很快幫曉曉找了一家條件不錯，價格不高，周邊便利的公寓，曉曉很欣慰，有這樣的兒子倍感欣慰。兒子再三叮囑曉曉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兒及時告訴他，“嗯嗯”，曉曉不住點頭，感覺在兒子面前她反而像個孩子，呵呵！
下午曉曉與姐姐看了公寓，很滿意，這裡能做飯能洗澡，地方超大又幹淨，關鍵是姐姐的到來，讓曉曉有了安全感，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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