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懷孕被拋棄,我收留在家,可丈夫神情卻讓我發覺不對

妹妹懷孕被拋棄,我收留在家,可丈夫神情卻讓我發覺不對

1.我不能說他的名字

金色的夕陽從廚房窗口照進來,溫怡的西芹炒魚片剛剛做到一半,門鈴就叮咚叮咚響起來。她以為是丈夫下班回來了,急忙把煤氣關到最小,一邊在圍裙上揩著手一邊跑去開門,嘴裡還在嘟囔著:“真是的,按什麼門鈴,自己又不是沒帶鑰匙。”

溫怡今年30歲,是寧江一中的一名數學老師,五年前與大她三歲的丈夫沈天帆結婚。沈天帆原本是寧江人民醫院的一名主任醫師,三年前辭職下海開了一家“恆安大藥房”,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現在在寧江兩區一縣已開了三家分店。

儘管溫怡患有慢性盆腔炎,一直未有生育,但在朋友同事和鄰居眼中,他們仍是一對模範夫妻。每天下午,只要沒課,溫怡都會早早地趕回家做好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等候丈夫回家吃飯。身為身價上千萬的大老闆卻堅持天天準時回家吃晚飯的已婚男人,在寧江城裡,只怕也只有沈天帆這一個了。

但是這一回溫怡卻判斷錯了,防盜門一開,一條人影就從門外衝進來,一把撲進她懷中,叫了聲“姐”就傷心地哭起來。溫怡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原來是她妹妹溫晴。

溫晴比姐姐小四歲,今年26歲。高中畢業那年,溫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北京一所著名的大學,但此時父母親雙雙下崗的家庭已供了一個溫怡在武漢讀師範大學,哪裡還供得起第二個大學生?

要強的溫晴只好含淚撕毀了那張大學錄取通知書,孤身一人跑到深圳去打工。他鄉漂泊,摸爬滾打,吃了不少苦頭,最後終於在一家港資公司站穩腳跟,成了一名出色的服裝設計師。

一年多前,因父母遭遇車禍雙雙身亡,她才從深圳回到寧江。在一位高中同學的幫助下,她進入了寧江最大的外資企業——龍獅(國際)服飾公司上班,職務是設計部主任。

溫怡摟著妹妹抬頭一看,只見門口放著她的手提電腦,還有一大包行李,不由疑竇叢生,急忙把她讓進屋裡,問:“小晴,發生什麼事了?”

“姐,我……我……”一句話沒說完,溫晴又忍不住嚶嚶啜泣起來。溫怡越發著急,提高聲音問,“到底怎麼了?”溫晴還是沒有說話,邊哭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溫怡接過一看,那是一張孕檢化驗單。一看結果,不由嚇了一跳:“小晴,你……你懷孕了?”溫晴不敢抬頭看姐姐,哽咽著“嗯”了一聲。溫怡似乎明白了什麼,看她一眼,問道:“是易小木的孩子吧?你們打算怎麼辦?”

易小木就是溫晴那個幫助她進入現在這家公司工作的高中同學。他也在龍獅公司上班,已經做到了部門經理。

聽說易小木高中時代就已經暗戀上了溫晴這朵校花,一年前遇見從深圳回來的溫晴,至今尚是孤身一人的他不由欣喜若狂,不但花大力氣幫助她進入他們公司工作,而且還開始公開追求起她來。溫晴禁不住他玫瑰炮彈的攻勢,只得答應做了他的女朋友。

溫怡看看妹妹的肚子,化驗單上說她懷孕還不足12周,所以小腹尚未隆起,正想問她打算什麼時候跟易小木結婚,誰知溫晴卻含淚搖搖頭說:“姐,這孩子……不是小木的。他追求我只是他一廂情願,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溫怡吃了一驚,問:“不是他的,那到底是誰的?”

“是……不,我不能說他的名字。”溫晴臉色通紅,欲言又止。

溫怡看著她扭捏的神情,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問:“對方是個有婦之夫是不是?”

溫晴點點頭說:“是的,我們已經在老屋同居好久了。”她從深圳回來後一直住在父母留下的那棟舊房子裡,想不到……

“他現在不想要你了,是不是?快告訴姐,那傢伙到底是誰,姐幫你找他去。”看著妹妹滿臉淚痕,溫怡既恨其不懂自愛,自作自受,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義憤填膺地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溫晴抽開手又坐在沙發上說:“姐,你別這樣,他並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其實他早就想跟他老婆離婚,可一直沒有機會。他已經答應我,要我給他三個月時間,他一定把家裡那個黃臉婆搞掂,然後再娶我。他怕向老婆攤牌後他老婆會去老屋找我鬧,所以叫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他一離婚馬上就來找我。”

溫怡看著門口那一大包行李,這才明白妹妹的真正目的,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所以你就跑到這兒投奔你姐姐來了?”

“我在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姐……”溫晴兩眼淚汪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溫怡不禁心裡一酸,是的,自從父母離世之後,她最親的人也只有這一個妹妹了。妹妹小的時候自己沒能照顧到她,小小年紀就出外打工,風雨漂泊,吃盡苦頭,現在回到自己身邊,她這個當姐姐的照顧她保護她也是應該的。

她又憐又氣地說:“好吧,你把東西拿進來,就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吧,但願你沒看走眼,那個男人能遵守自己的承諾。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他要敢出爾反爾,你姐姐姐夫一定幫你出頭。”

溫晴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把行李拿進屋,低著頭一聲不響鑽進廚房,幫姐姐炒起菜來。不大一會兒,一桌飯菜就做好了。正在這時,屋外響起一陣踢踢沓沓的腳步起,溫怡知道這次真的是丈夫回來了,忙去給他開門。

沈天帆一邊換拖鞋一邊抱住妻子,笑嘻嘻地說:“老婆,一天沒見了,來,親一個。”剛要伸嘴,看見溫晴端著一盤清蒸螃蟹從廚房走出來,不由一怔,一臉尷尬地乾笑著說:“小晴,你……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姐家,我不能來呀?你放心,我啥也沒看見,你接著來。”溫晴紅著眼圈一笑,轉身走進廚房。

溫怡用手指點一下丈夫的額頭,笑著責備:“你呀,跟人家親熱也不看看旁邊有沒有人。”沈天帆看看妻子,又看看姨妹的背影,張張嘴,想問什麼卻又忍住了。

晚飯後,溫怡將妹妹安排在二樓樓梯口旁邊的客房居住。沈家這套房子的具體地址是寧江城郊結合部花苑小區B棟七樓。這是沈天帆夫婦結婚時買的一套二手房,說是二手房,其實跟新房差不了多少。

前任住戶是市裡一位副市長,買下這套房後不到半年就因經濟問題和作風問題被“雙規”了,那時沈天帆和溫怡都還是工薪階層,手頭並不十分寬裕,就以二手房的價格買下了這套房子。

花苑小區的房子都是以洋房別墅形式建造的,每套房子內部又分兩層,為躍層式結構。溫怡夫婦的臥室也在二樓,與客房斜對門,中間隔著一個不大的客廳。

晚上睡覺時,臥室裡只剩下了沈天帆和妻子,他這才用嘴呶了呶外面亮著燈的客房,問:“到底怎麼回事?”溫怡嘆口氣,把妹妹前來“避難”的事說了,沈天帆聽後,把臉一沉,說了兩個字:“胡鬧。”

妹妹懷孕被拋棄,我收留在家,可丈夫神情卻讓我發覺不對

2.噩夢開始

儘管夫妻倆感情不錯,但不能為丈夫生一個活潑可愛傳宗接代的孩子,仍是溫怡心頭難以抹平的傷痛。所以當她聽說玄妙庵最近來了一位遊方的出家人,對治療男女不孕不育頗見奇效時,便立即趕了過去。

到了玄妙庵她才發現這是一座坐落在半山腰上的荒涼古庵堂,庵堂裡既不見一個進香的遊客,也不見一個守庵的尼姑。堂內觀音菩薩渾身塵埃,八大金剛鬼臉魔牙,滿庭荒蒿,陰風陣陣,荒蕪冷清得令人害怕。

溫怡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暗自後悔不該貿然前來,正要退出,忽然左側一扇寫著繁體“診室”二字的小門幽幽打開,一隻蒼白的手從裡面伸出來,向她招了招。原來庵堂裡有人,溫怡不禁鬆口氣,慢慢走了進去。

診室裡沒有窗戶,光線很暗,溫怡睜大眼睛仔細辨認,這才發現原來在這裡坐診的竟是一個和尚。她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正猶豫著要不要原路退回,那扇小木門竟無風自動,“砰”的一聲關得嚴嚴實實。

診室裡頓時一片黑暗,溫怡越發覺得不妙,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忽然“哧”的一聲,那和尚劃燃一根火柴,點亮了一支蠟燭。

和尚指著一把竹椅,示意她坐下。溫怡伸出右手,和尚用兩根手指頭搭在她手腕上,為她診脈。溫怡感覺他的手指就像寒冬臘月裡的兩根冰稜,奇寒透骨。

“你結婚多久了?”和尚一開口,就把溫怡嚇了一跳。他說話的聲音,就像是運足力氣吹一支破竹笛一樣。

她小心地回答說:“五年了。”

和尚又問:你丈夫能滿足你嗎?你有沒有想過跟別的男人會是什麼滋味?”

哪有大夫這樣向病人問話的,溫怡不禁臉色一變,知道這和尚絕非善類,自己來錯了地方,立即起身去拉門栓。

那和尚忽然從後面衝上來,一把抱住她,訕笑道:“別走啊,你的病還沒治好呢。知道嗎,現在有很多女人不能生孩子都是丈夫的原因,所以只要她們跟我睡上一覺,我敢保證她們回去之後立即就會懷上孩子。來吧,到床上去,讓我來‘治療’你的不孕症吧。”

溫怡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可哪裡是和尚的對手。和尚一邊淫笑著一邊抱著她向旁邊靠牆放著的一塊木板床上拖去。剛剛進來時溫怡就看見了那張奇怪的木床,以為那可能是大夫設置的病床,卻做夢也想不到原來竟是這和尚設下的陷阱。

溫怡張大嘴巴大喊丈夫的名字,大叫“天帆救我天帆救我”,可是好像著了魔魘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掙扎中,溫怡的腳後跟忽然碰到了和尚的腳。

她從電視裡看到和尚一般都是穿灰布鞋的,心中一動,高抬右腿,狠狠朝和尚腳上踏去,尖尖的高跟鞋跟像針一樣紮在和尚的腳背上。和尚慘叫一聲,丟開了她。溫怡急忙跑到門邊,拉開門栓。

木門開處,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出現在門外的並不是原來的景象,而是一個陰森森的懸崖,懸崖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只能感覺有徹骨的冷風從崖底刮上來,卻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深。溫怡不由倒抽一口涼氣,硬生生把一隻跨出門檻的腳收了回來。

正要轉身另覓活路,忽然那和尚追了上來,雙手用力在她背上一推。溫怡“啊”的一聲驚叫,向前一個跟頭,不由自主朝懸崖底下摔去。

就在她跌下去的那一剎,天空中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她猛地回頭,終於真真切切看清了那和尚的臉。那是一張鉛灰色的陰冷可怖的臉——她終於看清楚了,那竟是丈夫沈天帆的臉。

“嗚嗚嗚……嗚嗚嗚……”懸崖像怪獸一樣張著黑洞洞的深不見底的大口,將她一口一口吞噬,她害怕到了極點,禁不住絕望而傷心地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溫怡忽然覺得渾身冰涼,用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冷汗已經浸溼全身。她一驚之下,猛地一彈,頓時清醒過來,不禁舒了口氣,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遠處的燈光影影綽綽地照進來,臥室裡光線昏暗,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丈夫也在身邊呼呼熟睡。她這才確信剛才的確只是一場夢魘。但是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她真的似乎聽到了一陣嗚嗚的低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

仔細一聽,沒錯,確實有人在哭,哭聲就如她在夢中聽到的自己的哭聲一樣,悲悲切切,幽幽悽悽,隨風飄蕩,若有若無,於這靜謐的深夜裡聽來,如鬼魅幽靈,令人毛骨悚然。

她身上的冷汗不禁又冒了出來,伸手在被子裡輕輕推了一下丈夫,在他耳邊顫聲道:“天帆你聽,好像有人在哭。”

“怎麼啦?”沈天帆迷迷糊糊翻了一下身,眼睛半睜,皺眉聽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說,“哪有什麼哭聲,是你的幻覺吧?三更半夜也不讓人家睡個好覺,真是的。”翻轉背去,又睡著了。

溫怡的一顆心仍在怦怦亂跳著,側耳細聽,哭聲飄飄忽忽,似遠似近,似無似有,凝神去聽時,四周卻又只有死一般的寂靜。難道真是自己的幻覺?她不禁有些茫然。

3.白衣鬼影

溫怡被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噩夢,和這一陣幽冥鬼哭般的嗚咽攪得心神不寧,一夜未睡,直到凌晨時分,窗外現出了魚肚白,她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忽然間,她聽到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低頭一看,玄妙庵裡那個和尚不知何時竟然撲到了她身上,正在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啊,不要!”溫怡一驚之下,雙手用力一推,只聽骨碌一聲,一個人從她身上滾了下去。

“你幹什麼?”這是沈天帆慍怒的聲音。

溫怡聞聲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又做夢了,趴在她身上的不是和尚,而是自己的丈夫。沈天帆坐在床上委屈地說:“你幹什麼,人家想跟你親熱一下,幹嗎那麼大反應?”

溫怡這才徹底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看著丈夫歉然一笑說:“誰叫你不聲不響就跑到人家身上來了,剛才我做夢夢見有條色狼撲上來咬我,所以就……原來是你這條‘色狼’呀。”

“你敢罵我是色狼,那我今天就讓你嚐嚐色狼的厲害。”沈天帆嘻嘻一笑,又朝妻子撲過去。

夫妻二人最近已有好長時間沒有親熱過了,溫怡心中有愧,主動解開身上的睡衣,迎合著丈夫。沈天帆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嘴唇從妻子的下巴開始,沿著她的脖頸胸口小腹一路親吻下來。

夫妻二人激情四溢,緊緊摟抱在一起,剛要有實質性的行動,忽然間溫怡聽見臥室的房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一條縫。她扭頭看去,只見門縫外邊掛著一條長長的白裙子,裙子上血跡斑斑,十分可怖。

她大吃一驚,定神看去,才發現那不是一條裙子,而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因為她身形奇高奇瘦,白裙罩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乍一看倒像是一條空裙子橫空晾掛在那裡。

往上看,只見那白裙女子長髮垂胸,把自己的相貌遮掩得嚴嚴實實。一陣陰風吹來,撩起一縷頭髮,溫怡終於看見了她的臉——她居然沒有臉,長髮掩蓋之下,只有一團血糊糊的似肉非肉的東西……

“啊,有鬼!”溫怡一聲驚叫,把正埋頭“工作”的丈夫嚇了一跳。她臉色蒼白,手指門外,顫聲道,“那……那裡有……有鬼。”

沈天帆抬頭一看,只見房門虛掩,門口空空蕩蕩,啥也沒有。他不禁有些惱火,說:“你不想要就直說嘛,這樣一驚一乍的。”

溫怡心有餘悸,說:“不是,我剛剛真的看見門口有……不乾淨的東西。”

沈天帆洩氣地從她身上滾下來說:“我怎麼沒看見。”溫怡見丈夫不相信自己,急得幾乎要哭起來,說:“你不相信門外有鬼,但臥室的門我們睡覺時明明是關緊了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打開呢?”

沈天帆看看房門說:“一定是你昨晚上廁所回房忘了關門。”溫怡說:“我昨晚根本沒上過廁所。”

沈天帆說:“還說沒有,我明明看見你下床上了一趟廁所,你不會連這也不記得了吧?”

“我昨晚真的上過廁所?”溫怡一下子怔住了,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呀?

沈天帆嘆了口氣,重重地躺倒在床上。溫怡不甘心地問:“老公,剛才你真的什麼也沒看見?門外明明站著一個人呀。”沈天帆說:“你看花眼了吧,也許是你妹妹。”

溫怡堅持說:“不,不可能是小晴,那是一個白衣女子,至少有兩米高,頭都快頂到門框上了,小晴才一米六五,不可能有這麼高。我看一定是……”

“是什麼?是鬼?我看是你心裡有鬼吧。”

“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

沈天帆氣乎乎地跳下床,披上睡衣把臥室的門敞開,“你來看看,你的白衣女鬼在哪裡?在哪裡?真是莫名其妙。”他回到床上,瞪了她一眼,早已沒了先前的興趣,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假裝睡著了。

溫怡心中疑團難解,朝臥室門外探看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下了床,小心地走出臥室。外面是一間不大的客廳,裡面擺放著一些沙發和桌子,牆上掛著幾幀人體畫。樓道邊客房裡的門還關著,溫晴還在睡覺。一切正常,並無異徵。

難道我剛才真的看花了眼?溫怡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禁不住懷疑起自己來。

妹妹懷孕被拋棄,我收留在家,可丈夫神情卻讓我發覺不對

看看牆上的掛鐘,才早上六點。她猶豫一下,緩緩走下樓梯,來到廚房,照例抓起一把西米放進電飯煲。

每天早上一碗西米粥、一杯熱牛奶外加兩個雞蛋或兩片面包,就是她和丈夫的早餐。插上電飯煲的電源,她打了個呵欠,感覺睡意尚濃,只好又迷迷糊糊地回到樓上臥室,鑽進被窩,準備睡個回籠覺。

一夜沒睡安穩,她這一眯眼,竟睡得死死的。直到丈夫推她,她才醒過來。沈天帆抽抽鼻子說:“你剛才是不是下去煮早餐了?我都聞見煳味了。”

溫怡一看錶,這一覺竟睡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七點多了。“哎呀,我今天早上還有課呢,糟了,要遲到了。”她急忙穿衣下樓,去準備早餐。

沈天帆被她這一鬧,也沒了睡意,慢慢騰騰地下床,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剛穿好最後一件衣服,就聽見樓下廚房裡溫怡一聲驚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妻子花容失色,噔噔噔跑上樓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鼠,死……死老鼠。”

沈天帆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溫怡剛才下樓一揭開鍋蓋,發現鍋子裡並沒有西米粥,只有兩隻已經腐爛發臭的死老鼠。

“竟然有這樣的事?”沈天帆皺皺眉頭,也覺得不可思議,急忙下樓,衝進廚房。電飯煲正在灶臺上冒著乎乎熱氣,他揭開鍋蓋一看,哪裡有什麼死老鼠,明明是一鍋香噴噴的西米粥嘛。

4.噩夢成真

吃早餐的時候,溫晴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臉上現出怪怪的神色,忍不住問:“姐,天亮的時候,你們一驚一乍地在鬧些啥,搞得人家早上都沒睡好。”

溫怡抬頭看看丈夫,猶豫一下,還是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她,並且問她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響動。溫晴不由睜大眼睛說:“是真的嗎?姐,你可別嚇我。我昨晚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沈天帆不滿地看了妻子一眼說:“就是嘛,你看小晴也這麼說,我就說是你的幻覺嘛。溫怡,我看你最近老是神神道道一驚一乍的,你沒事吧?”

溫晴喝了口西米粥,滿有把握地說:“姐,你這是典型的因工作壓力過重而引起的精神障礙症,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看心理醫生?”溫怡差點被一個雞蛋黃噎住。

溫晴說:“姐,你別不愛聽。我看過報紙,在西方80%至90%的自殺是精神類疾病引起的,在我們中國也有60%以上的自殺者系精神病患者。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

沈天帆擔心地看了妻子一眼,點頭說:“小晴說得對,你今天向學校請個假,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吃過早餐,沈天帆從樓下車房開出他那輛別克轎車,溫怡很不情願地上了車。別克轎車緩緩駛出花苑小區,由江堤路拐上白雲大道,在城區繞了一個大圈子,走了四十來分鐘,來到了位於寧江城西郊的筆架山下。沈天帆沒有停車,一踩油門,別克轎車沿著一條窄窄的盤山公路不緊不慢地向山上駛去。

溫怡隔著車窗玻璃看著道路兩旁的風景,只見山坡上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松樹野蒿密密叢叢,荊棘雜草叢中不時能看見一個一個突起的小土包,給人一種陰森突兀的感覺。她忍不住問:“那些小土包是什麼?”

沈天帆一邊凝神開車一邊說:“是墳墓,這裡是一個亂葬崗。”溫怡“哦”了一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扭頭再看時,忽然覺得這山上的風景似乎有幾分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她以前從來沒來過這裡呀。

小車在盤山公路上又走了二十來分鐘,終於上到了半山腰。沈天帆說:“到了。”

找個地方把車停好,溫怡下車一看,只見聳立在眼前的是一棟十分奇怪的建築,紅牆綠瓦,翹角飛簷,古香古色,四周砌著高高的圍牆,看上去像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廟宇,但大門卻是兩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邊還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安員,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溫怡皺眉問:“這是什麼地方?”沈天帆指著鐵門旁邊一塊豎起的牌子說:“自己看吧。”溫怡走近一看,那塊招牌上居然寫著“寧江市精神病治療康復中心”。

“這不是瘋人院嗎?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溫怡倒退一步,慍怒地問。

沈天帆笑笑說:“別緊張,咱們寧江市還沒有真正的專業心理醫生,要看這方面的醫生,只能委屈你這位沈太太上這兒來了。這裡原來是一座古廟,因四周環境不錯,幾年前改擴建成了精神病治療康復中心。

“這裡的院長姓程,跟我很熟,程院長也是我市精神病治療方面的專家。待會兒見了面你要聽他的話,他會認真給你檢查和治療的。”

溫怡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心裡卻在想,看來我沒看走眼,原來這裡還真是一座古廟。抬頭細看,只覺這古廟裡裡外外都透出一股古怪陰森之氣。

看著看著,她心裡陡然一驚:難怪這一路走來總有似曾相識之感,這可不就是我昨晚在夢中見過的玄妙庵嗎?她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之兆,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微微顫抖起來,幾乎就要轉身而逃,但沈天帆卻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把她拖了進去。

鐵門裡邊,是一個四面封閉的四方大院,院子裡幾十個披頭散髮表情古怪的精神病人正四處奔走。看到溫怡走進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流著口水的男人忽然拍著巴掌大叫道:“歡迎,歡迎。”

其他人見罷,紛紛圍攏過來,一邊傻笑兮兮地瞅著溫怡,一邊鼓掌歡迎,看來他們是把溫怡當成新來的同類了。溫怡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瑟瑟縮縮地躲在丈夫身後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好不容易才從歡呼的人群中穿過,來到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裡光線很暗,等溫怡的眼睛適應過來後一看,屋子裡站著四五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個個手持打氣筒一般大的注射器,直直地瞅著她,那神情就好像屠夫在看著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一樣。

溫怡感覺這裡面的醫生,比外面那些口流涎水、行為怪異的精神錯亂者還可怕,一顆心頓時被一種莫名的恐怖緊緊攝住。

她忽然衝動地跳著叫了起來:“啊,他們不是醫生,他們才是瘋子……天帆,你快帶我回去。這些人是瘋子,他們要害我,他們要害我……”她從後面一把摟住丈夫的腰,把頭埋在他背後的衣服裡,恨不得能把自己藏進丈夫的衣服裡面去。

沈天帆扭轉身,拍拍她的頭溫言安慰道:“別怕,他們都是醫生,他們都是好人,他們不會害你的。程院長,你看這……”沈天帆向五個白大褂中的一個禿頂老頭抱歉地笑了笑。那人正是這所精神病院的院長。

溫怡驚恐地探頭一看,忽然發現那個程院長頭上光溜溜的,不正是她夢中那個色眯眯的老和尚嗎?(原題:《殺人執照》,作者:嶽勇。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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