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西閃/文

對於近現代中國而言,沒有哪一個國家比日本更重要。硬生生撞開中國大門的西方列強只想攫取利益,日本不一樣,它從一開始就一門心思想著鯨吞中國。勃勃野心,連沙皇俄國也自嘆弗如。從這個意義上講,若不是日本苦苦相逼,中國近現代的進程不會是我們如今看到的模樣。

日本對中國的野心從來不遮掩,立在國策裡,寫在政論中,甚至成為坊間的談資,熱鬧到婦孺皆知的程度。早在江戶幕府晚期,“中華”的政治腐敗與社會凋敝就落在日本精英階層的眼裡。到了明治時期,即便尋常百姓,也將現實裡的中國視作文明的反面教材,阻礙帝國稱霸的絆腳石。

明治元年(1868年),也就是清同治七年,日本天皇明確提出,日本對外的大方針乃是“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於四方”,此為日本侵華政策的濫觴。

日本深知,欲滅中華,先去手腳。1873年,“徵韓論”正式出爐。1874年,侵犯臺灣,試探中國反應。1875年,炮擊朝鮮,逼迫琉球解除與清朝的冊封朝貢關係。1879年,正式吞併琉球,改設沖繩縣。咬到的每一口,既是實惠的肉,又是壯膽的藥。覺得膽氣足了,終於在1894年不宣而戰,一舉取得甲午戰爭的勝利,拿下朝鮮、臺灣以及遼東。


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日本稱甲午戰爭為“日清戰爭”,國際上通行的說法是第一次中日戰爭。持後一種看法的歷史學家顯然認為,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是一個蓄謀的、持久的進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故而,從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到1945年的8月15日,國際上把中國對日本侵略的抵抗叫做第二次中日戰爭。在我看來,這個觀點最正確的地方在於,它拒絕狡辯——有相當一部分人出於各種目的,把日本的侵華行動打扮成偶然、巧合、突發,歸咎於下層軍官的躁動、個別政客的冒進,或者訴諸各種各樣的“不得已”,無非是為了掩蓋日本侵華的戰略企圖,從而為日本政治高層脫罪,也為陷入軍國主義狂熱的日本人民脫罪。

不過,在保持清醒的前提下,進一步深入理解日本侵華的心理動機,我認為也是非常必要的。就像我之前講到的,日本是塑造近現代中國的主要因素之一。他們的心理,既是他們的行為驅動力,也必然間接地作用於中國,令我們的心理及行為產生這樣那樣的反應,甚至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比如中國的民族主義觀念,沒有日本的刺激,肯定不是現在的內容。中國人對自身的看法,對亞洲的看法,對世界的看法,多半也會全然不同。

那麼,日本的心理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到底是什麼樣?最近讀的一本書給我很多啟發,這就是李永晶的《分身:新日本論》。我認為此書是瞭解日本的不可多得的佳作。


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由於學術性很強,我很難用通俗的文字複述《分身:新日本論》如何精彩,在此只好用一個故事來打一個不甚貼切的比方。

說起來這個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扶桑先生與華夏先生比鄰而居。扶桑是小戶人家,華夏是豪門望族。扶桑仰慕華夏氣度,一心效仿。

既是模仿,格局略小,不過扶桑頗有心得。日子久了,扶桑覺得自己跟鄰居惟妙惟肖,甚至懷疑彼此是血緣兄弟。鄰居是長子,自己嘛,可能是流離在外的庶子。


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華夏家大業大底子深厚,奈何內鬥不斷,災禍頻仍,疲態盡顯。長子能力不夠不負責任,庶子看在眼裡,五味雜陳,心想自己何不挺身而出,擔起當家的重任。無奈幾度試探,終因實力不足,黯然而退。

某日來了一撥外鄉人,個個實力強勁。甫一出手,蠻橫無比。華夏略有抵抗,旋即敗北。扶桑頗識時務,立刻改正,免遭屈辱。再看華夏,依舊顢頇,千年鉅變,渾然不覺。

放下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無畏情緒,扶桑心想,要打敗野蠻的外鄉人,就得習得同樣的野蠻。如果野蠻之力還不足以打敗外鄉人,那就拿自家人試手。先對付華夏的親戚,再打敗本家長子。

一試,原來不堪一擊,信心大漲之餘,扶桑復又開始懷疑,覺得自己肯定不是那家人的庶子,那戶人家也根本不是華夏,是支那。這支那佔據大陸,不思進取,簡直暴殄天物,與其讓外鄉人拿去,不如我來取走。如此一來,我扶桑登堂入室也好,侵門踏戶也罷,還有什麼愧疚?

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先取中原,再圖亞陸,最終席捲宇內,成就天下一統。小戶人家,暴發心態,不知癲狂悖謬乃自取滅亡之道。


沒有日本的苦苦相逼,中國不會是今日的模樣


用這麼一個粗陋的故事來概述《分身:新日本論》實在是偷懶的舉動。事實上,它也只涉及了本書的前半部分。在後半部分,作者講述了1945年之後的日本心路,也很有意思。仔細閱讀的讀者會發現,李永晶很巧妙地藉助“分身”這個說法,把中國的近現代化進程也放到了論述當中。這一點,並不是顯而易見的,卻是本書非常重要的方面。以後有機會我再來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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