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升降思維:脾胃、肝肺、心腎一氣周流

脾胃是升降的軸心

吳達說:“脾為陰土而升於陽,胃為陽土而降於陰,土位中而火上水下,左木右金,左主乎升,右主乎降,五行之升降以氣不以質,而升降的權衡又在中氣,升則賴脾氣之左旋,降則賴胃氣之右轉,故中氣旺則脾升而胃降,四象得以輪轉,中氣敗則四象失其所行,因脾鬱而胃逆也”。羅謙甫亦說:“人身心肺在上,行營衛而光澤於外,肝腎在下,養筋骨而強壯於內,又必賴脾胃在中,傳化精微以溉四旁,若脾胃之氣一傷,則四髒皆失其所”。可見臟腑升降的軸心在於脾胃,脾胃為人體精氣的生化之源。臟腑經絡,四肢百骸,無不仰給脾胃輸布精氣以充養。雖然其樞轉有賴肝肺之升降,而脾胃本身之升降才是主要的。前人之所以說“脾胃為後天之本”“土為萬物之母”即從臟腑升降機制脾胃起著軸心作用論的。

升降思維:脾胃、肝肺、心腎一氣周流

關於脾胃升降的病理機制,《金匱》記載:“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盤,水飲所作,枳實湯主之”這是脾胃失其升降之機,飲濁得以凝聚成形的例症,仲景治以枳實湯,調其升降,斡其氣機,使“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葉氏之言曰:“納食主胃,運化主脾,脾宜升則健,胃以降則和,大陰溼土,得陽始運,陽明燥土,得陰自安,以脾喜剛燥胃喜柔潤也”仲景急下存陰,其治在胃,東垣大昇陽氣,其治在脾。

華雲岫歸納葉氏脾胃的解謂:“脾胃之病,當祥辯其升降二字,蓋脾氣下陷固病,即不下陷而但不健運亦病,胃氣上逆固病,即不上逆而但不通降亦病矣”。脾胃生理功能的特點在於升清降濁,脾輸精於上,清之升也,胃傳糟粕於下,濁之降也,《內經》“青氣在下則生飱洩”,為脾氣下陷之證,“濁氣在上則生膹脹”為胃氣上逆之證,當升者降,當降者升,是為“陰陽反作”之病。


肝肺是升降的輪轉

肝從左而升,肺從右而降。肝之升也,遂其生髮之令,肺 之降也,行其收斂之權。人身精氣的生化雖以脾胃為泉源,而輸布流行卻以肝肺為樞轉。肝氣主升,把精氣上輸頭身及上竅,肺氣主降,把精氣下達於臟腑及筋骨,這樣才使氣血流行,臟腑安和。肺肝兩髒,相互制約,左升右降,合乎自然。惟肝性剛而易動易升,肺臟嬌而易痺易鬱,因而常造成“肝升太過肺降無權”以致升降失調,樞機窒塞的病理機制。

升降思維:脾胃、肝肺、心腎一氣周流

肝喜條達,肺喜舒宣而主氣機,最怕邪鬱,鬱則氣滯,如六淫外侵則肺氣鬱痺而治節不伸,七情內擾則肝氣拂逆而生機不暢。外感內傷足以影響肝肺之升降而使氣機鬱遏。王孟英以肝肺為外感內傷病審證求因的綱領。他說:“肺 主一身之表,肝主一身之裡,五氣之感,皆從肺入,七情之病必由肝起”肝氣一逆,則諸氣皆逆,治節不行則一身之氣皆滯,嘗謂“人身氣貴流行,百病皆由衍滯,設知此義,則平易之藥清淡之方每可以愈重症”

在肝升肺降之中,肝升是主要的。由於肝性剛急主動主升。在病理過程中先是“肝升太過”以致“肺降無權”。所謂“肝陽上浮則肺氣不降”,“風陽浮則治節橫斜”,由於“左強右弱”-“金不制木,木反侮金”導致有升無降或升降失調的病態。內傷雜病之繁而且苟者莫如肝病之為最。犯上則為喘,侮中則為嘔為脹,乘下則為閉為淋。

此以魏玉璜之以“肝為萬病之賊”,張魯峰以“五臟之賊”誠以肝木猶龍,變化莫測,肝臟之病較他髒為多之故。在肝病中以“犯中克土”為多見,犯胃則噁心乾嘔,脘痞不食,吐酸水延末,克脾則腹脹便溏,或不爽,肢冷肌麻,若細分之又有肝“肝乘脾”與膽乘胃之別,“乙木乘陰土”證見兩脅滿痛,少腹墜脹,立則劇而臥則舒,為肝氣上逆,脾氣下陷之證,法當“疏木培土”如逍遙散。

“甲木乘陽土”證見脘痛嘔吐,心中痛熱,氣上衝心,不飢便秘,為膽火上升,胃氣不降之病機,法當瀉木安胃,如烏梅丸。肝脾膽胃的升降失調而出現的病機是複雜的,然而不出“肝木不升則克脾土,膽木不降則克胃土”這一規律。這裡可以看出,膽隨肝逆,肝膽上升在內科的某些病起著主導作用。

肝升肺降的兩方面,不應忽視“肺主治節”“肺主清肅”即“肺降”這一方面在某一些疾病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肝木之所以得橫逆因“金不制木,木不所畏也”。設肺金清肅之令得行,肝木相安無擾。

季楚重指出肺在升降機制中的重要環節時說:“清濁升降,皆出於肺,使太陰失治節之令,不性生氣不升,即收氣亦不降,上下不交而鬱成矣,故經雲:太陰不收,肺 氣焦滿,諸氣墳鬱,皆屬於肺…在肺不主降的病理過程中情況亦是複雜的,諸如:肝膽逆生之火,胃腑逗留之濁,樞機壅遏之熱,水飲凝滯之痰,均蜂起而作難,致病變百出。正如王氏指出:肺即不主清肅,一身之氣皆失其順降之機,針對這樣的複雜情況,王氏指出了“清肅肺胃,平瀉肝膽”的綜合措施。


心腎是升降的根本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水火是陰陽的徵兆,“氣之升降,天地之更用也”升降是陰陽的動作,因此說“造化之機,水火而已”“死生之機,升降而已”心主火而腎主水,臟腑升降以心腎為根本。祖國醫學的臟腑學說從其生理作用與病理轉歸來看,以心腎二髒為重要臟器。心為君主之官,腎是先天之本,其在生理上的作用可知;心不受邪,受邪則死,腎不可傷,受傷則危,說明其在病理轉歸上的重要作用,其所以然,是因為心腎二髒分寓水火,判別陰陽之故。

升降思維:脾胃、肝肺、心腎一氣周流

水升火降關係人的生命壽夭,這不能說不是根本問題,如“水火相濟則能生物”“水火不離,分離則死”張景丘曰:“火性本熱,使火中無水,其熱必極,熱極亡陰而萬物焦枯矣,水性本寒,使水中無火,其寒必盛,寒盛則亡陽而萬物寂滅矣”這是水火關係人的生死問題。又如“水火交,永不老”“陰精所奉其人壽,陽精所奉其人夭”腎水足則陰精上奉,水足制火,此陰精所奉而令人壽延也,腎水虧則心火獨熾,火來侮水,此陽精所降而令人壽夭也”這是水火關係人的壽夭問題。

水火升降的機制是微妙的。心本火髒在而火中有水,所謂“離中偶畫生陰”腎本水髒而水中有火,所謂“坎中奇畫生陽”火為水之主,故心氣日欲下交,水即火之源,故腎氣日欲上升,是以“水不升為病,調腎之陽,陽氣足,水氣隨之而升,火不降為病,滋腎之陰,陰氣足,火氣隨之而降”這就是水得火而升,火得水而降的道理。一般情況下“火宜在下,水宜在上,交則既濟,不交為未濟”其病理現象即為“心腎不交”或“水或火偏勝”

例如:消渴徵不交,火之勝也,水氣病之不交,水偏勝也“推而廣之,少陰病之心中煩,不得臥,火偏勝也,故用黃連阿膠湯瀉心火而滋腎水,使心腎交而煩解寐至;少陰病之脈微細,但欲寐,水偏勝也,故用真武、四逆之奮心陽、降腎濁使心腎交而脈起疲振。其它如交泰丸(黃連、肉桂)用治失眠、磁朱丸之用治內障,均從心腎著眼為交通心腎,調濟水火的著名方濟,即《靈樞》的半夏秫米湯用治“胃不和則胃不安”其所謂通其陰陽者,亦無非水飲痰濁阻滯中焦而激濁揚清,為心腎交通開避道路。或問:半夏秫米湯,明為治胃,何關乎心腎,不知心腎交通以脾胃為樞紐,試觀磁朱丸中用一味神曲之作為“黃婆媒介”(黃婆即脾胃)者其義可見。

在惡寒發熱的病象中有涉及其根本的即關乎心火與腎水,虞天明曰:“陽虛者,心經元陽虛也,其病多惡寒,責其無火也,陰虛者,腎之真陰虛也,其病多發熱,責其無水也”其根本治療應採取王太僕提出的:“寒之不寒是無水也,壯水之主以制陽光,熱之不熱是無火也,益火之源以消陰翳”的治本方法。腎為水之主,心為火之源,故取心,者不必劑以熱,但益其陽;取腎者,不必劑以寒,但強腎之陰。自張景丘等提出命門水火為真陰真陽之後,把王氏“壯水益火”之論不是分屬心腎而是統歸天命、腎的另一含義了。馮楚瞻曰:“要知平人而至於病,必由於水火二家先病,小病或由於氣血之偏,大病必由於水火之害”

心腎水火升降和其它臟器的關係,如娛東陽說:“坎水溫升,則肝木舒其疏洩之性;離火清降,則肺 金行其收斂之政”肝木得腎水的滋榮,才得遂其升發疏洩之性;肺金無心火的剋制,才得行其清洗收斂之令,這是可以理解的。又如何伯齋說:“人之臟腑以脾胃為主,蓋人之飲食皆入於胃,而運行於脾,猶地之有土也,然脾胃能化物與否?實由水火之二氣,非獨脾胃之能也,火盛則脾胃燥,水盛則脾胃溼,皆不能化物,乃生諸病”脾胃得水火的調節才能腐熟水谷,變化精微,如果水火不調過燥過溼,不僅不能化物,還能變生諸病。水火的根源在心腎,水火的調濟在相交。心腎交,水火既濟,又不僅脾胃得以生化,五臟六腑亦無不賴以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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