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飛機名字不能亂取:百年軍工的招牌差點砸了

飛機和人一樣,都有名字,無論是軍用還是民用,飛叫什麼名字都很重視,大家都知道顏值即戰鬥力,其實一個威風凜凜的名號同樣也是戰鬥力。比如美軍B2隱形戰略轟炸機代號‘幽靈’、F18艦載機代號‘大黃蜂’、F14雄貓、B52同溫層堡壘等等氣勢十足,但今天我們說的這款俄羅斯飛機,它的血淚史竟然還和自己的名字有關係。

飛機名字不能亂取:百年軍工的招牌差點砸了

SSJ100客機

這款飛機就是俄羅斯蘇霍伊研製的SSJ100噴氣式客機,很多人會感到奇怪,蘇霍伊不是造戰鬥機的嗎?此話不假,蘇霍伊是俄羅斯老牌軍用飛機設計單位,它所研製的蘇27以及其改進型號蘇30、蘇35等等每個中國軍迷都耳熟能詳。戰鬥機的大賣讓蘇霍伊賺的盆滿缽滿,於是決心涉足民用客機領域,希望憑藉自己雄厚的技術功底並聯合歐美航空強國,也分得一塊民航蛋糕,SSJ100噴氣式客機就在此背景下誕生了,該機有60座、75座和95座三種佈局,類似於我國ARJ21客機,總體上算是民航客機裡的小塊頭,技術難度相對較低,蘇霍伊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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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35戰鬥機

鑑於前蘇聯時期的圖154、伊爾96等客機都沒能打開局面,蘇霍伊認識到民用客機的研發靠閉門造車不行,於是一開始就聯合了法國、意大利、德國等航空強國,還請來了美國波音公司的技術顧問,研製過程也算順風順水,首架SSJ100在2007年下線,2008年批量生產,計劃銷量800架起步。SSJ100的英文全稱是Sukhoi Superjet 100,也就是“蘇霍伊超級噴氣式飛機100”,以蘇霍伊為名就是希望能夠起到廣告效應,類似“軍工品牌,值得信賴”的意思,但SSJ100恰恰也就倒黴在了這個名字上,這一切還要從一場空難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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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霍伊超級噴氣客機100

2012年,SSJ100開始了全球巡迴演出模式,也就是全球各地串場,給潛在客戶們展示優秀性能,增加銷量,飛機由蘇霍伊首席試飛員亞歷山大·亞布隆採夫駕駛,可以說是陣容強大。5月9號,SSJ100來到了印尼雅加達,拉上37位航空公司代表以及媒體記者,加上從印尼本地邀請的空姐,算上兩名飛行員一共45人飛上天空,然而這趟本應該輕鬆愉悅的空中旅行成了一場災難,飛機在返航過程中撞到了2200米高的薩拉火山,機上45人無一生還。這對於期待大賣的SSJ100來說如晴天霹靂:不僅飛機聲譽大掃地,還把想買的客戶代表都給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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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空管誤認為這是一架蘇30戰鬥機

事後的空難調查表明,這場空難竟然還能和飛機名字扯上關係,原來SSJ100客機並不多見,當地機場在給它備註的時候,看到Sukhoi(蘇霍伊)一時間大意,在系統裡給了它錯誤的編號Su-30,因為印尼購買了蘇30戰鬥機,在當地航空領域大家對SU-30也習以為常,這就為災難的發生種下了種子...SSJ100飛行一點時間後,像空管請求下降到1800米以下:這是極為危險的,因為附近的薩拉火山高度為2200米,但是當天的空管同事沒上班,他一個人頂3個人的活,看到飛機備註是SU-30,想當然的認為這是一架蘇30戰鬥機,對戰鬥機來說低空飛行是常見訓練科目,附近就有空軍的訓練基地,所以允許了客機的下降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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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飛行,左前方白髮飛行員就是亞布隆採夫

按理說,即使有這些失誤,SSJ100機上配有完善且先進的導航和地形預警設備,飛行員亞布隆採夫又是一位經驗極為豐富的功勳飛行員,怎麼樣也不至於發生如此致命的事故……但世界上很多重大災難往往就是由很多小失誤累積造成的,這次更是如此。由於飛行員英語不太好,所以起飛前介紹當地地形、天氣等重要信息的簡報會議他就沒參加,飛機上配備的航空地圖,壓根就沒等高線,也就是說地圖上看2200米高的薩拉火山“不存在”。到目前為止,這些失誤還不至於災難的發生,但接下來的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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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正在旋轉這個致命的旋鈕(紀錄片模擬)

按照計劃,飛機起飛後朝南飛,然後掉頭回來,這條線路是不經過火山的,但在掉頭的關鍵時刻,飛行員亞布隆採夫為了向駕駛艙參觀的客戶多展示多介紹飛機的先進性能,像空管請求多轉一圈,空管也同意了,SSJ100轉彎方式是旋鈕操作的,也就是旋鈕旋轉到90度就轉90度,亞布隆採夫先是旋轉了100多度,理論上等飛機轉了半圈,他再旋轉旋鈕,操作飛機轉一個完整的圈就可以了,但當飛機轉了半圈也就是向相反的方向飛行時,他還在滔滔不絕的向客戶介紹這種旋鈕的先進性,忘記了再次操作旋鈕...飛機開始向南飛去,而南邊就是薩拉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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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空軍蘇30

空管員發現了SSJ100軌跡異常,但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戰鬥機在火山附近飛很常見,再說附近就是空軍訓練基地,由於當時天氣雲霧很多,飛行員壓根看不清前方空域,飛了沒一會,機上的碰撞警告響了起來,飛行員和副駕駛趕緊拿來飛行地圖,上面自然顯示一馬平川,黑匣子記錄的錄音裡,亞布隆採夫對駕駛艙的人說了句:可能是數據庫出了問題...隨後飛機撞上了薩拉火山。從預警燈閃爍、預警警告響起到飛機撞山,飛行員有22秒的時間,這期間他們或者拉高或者轉向都可以避免災難,可惜的是,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說了句“可能是數據庫出了問題”……可以說這次空難,機場失誤佔了1成責任,空管佔了兩成,剩下7成都是飛行員的麻痺大意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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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迫降的SSJ100,損失慘重

儘管調查顯示人為原因是造成此次空難的主要原因,跟飛機本身沒啥關係,但還是給SSJ100帶來了重大損失。後期的運營中航空公司又發現,SSJ100的發動機大修時間間隔要遠遠低於宣傳的8000小時,甚至每飛1000小時就要檢查發動機,造成了運營成本高昂。整架客機仍然延續俄式粗獷風格,小問題不斷,大問題不少,直到2019年5月5日,一架SSJ100在俄羅斯首都莫斯科迫降後著火,造成41人遇難(共78人),飛機報廢,航空公司再也忍受不了,紛紛砍掉SSJ100訂單,同時縮減在飛的SSJ100規模,此時SSJ100的產量才180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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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J客機內飾縫隙

假如SSJ飛機不叫蘇霍伊

假如機場沒有給它編錯號

假如空管沒那麼忙多說一句“小心火山”

假如飛行員參加了飛行前會議

假如那張地圖上稍微標註下火山等高線

假如飛行員專心駕駛完成了轉圈

假如撞地警告響起時飛行員能果斷拉起而不是說“數據庫出了問題”

……

每一個環節大家都以為是小問題,每一處小失誤大家都覺得無關緊要……當小問題逐漸增多、當小失誤逐漸累積,災難的發生也就無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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