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市立訊射頻科技股份公司車間，工人藉助電子屏幕，進行工藝操作。新華社記者餘賢紅攝
新華社南昌9月17日電（記者劉菁 餘賢紅）一臺自動噴膠固化機正在給流水線上傳輸來的蘋果耳機零部件噴塗UV膠，“90後”女工趙卜蘭坐在流水線的工位上對噴膠效果等進行檢查。
4年前，趙卜蘭從事的是人工噴膠作業，是機器人把她從手工勞動中解放了出來。對她來說，“機器換人”更重要的意義是，她不用再手工接觸有刺激性氣味的化工膠水了。
這是蘋果公司耳機供應商立訊精密股份有限公司設在江西省吉安縣的一家工廠。“機器人當然好！UV膠水是綠色膠水，但它有刺激性的味道，保護不好皮膚會過敏。”趙卜蘭站在空調溫度適宜的車間裡說，過去，一條生產線要四個人手工噴塗膠水，每人每天手工傳遞兩千多次兩斤重的鐵板模具，4個人人工作業一小時完成1000件；使用機器後整個噴膠工序只要兩個人，每小時噴膠作業1200件。
生產蘋果藍牙耳機的吉安市立訊射頻科技股份公司車間一角。新華社記者餘賢紅攝
這家工廠使用的30多臺噴膠機，是立訊專門成立的機器人公司研發的諸多機器人之一。“提高了產品質量的穩定性，工人也不會對接觸膠水產生不安情緒。”立訊機器人有限公司（吉安縣分公司）負責人蔣瑞說。
2014年，立訊在吉安縣設立機器人研發項目，目前專職從事機器人研發的人員已有50多名，年投入研發經費超過3000萬元，擁有各類高精度機器加工設備近百臺，每年可研發自動化設備上百款。
“這些機器人設備，近八成是瞄準勞動強度較大、對員工身體健康可能有影響的工種崗位設計的。”蔣瑞說，“儘管我們仍然屬於半勞動密集型企業，但我們在員工的職業病防護方面，已經不是過去那種低層次、戴口罩和手套式的防護，而是利用智能化改造，用機器代替人操作有健康風險的工作。”
立訊公司車間內，機器噴膠已經取代人工噴膠。新華社記者餘賢紅攝
離自動化噴膠作業不遠處的一條流水線上，有一臺全自動掃描儀正在對耳機進行產品溯源二維碼掃描。過去，這道工序是由人工手持操作柄進行掃描作業，工人的眼睛一天八小時直視操作柄的紅外線會感到不適。使用機器換人之前，這個崗位和噴膠崗位一樣，招工穩工相對更難。
作為一家從沿海廣東省深圳市轉移至當地的勞動密集型企業，立訊公司十幾年前就感受到“招工難”的困境。立訊一邊選擇向勞動力集中的內地轉移，一邊積極佈局機器人研發項目，開啟“機器人+新工人”的新生產模式。
“這些年內地電子信息企業紛紛轉型升級，立訊機器人公司市場廣闊，每年的增速都在百分之四五十以上。目前我們不僅服務立訊旗下的工廠，還承接了大批市場訂單。”蔣瑞說，今年他們預計生產機器人自動設備800臺。
一年前，為生產蘋果藍牙耳機，立訊新建了吉安市立訊射頻科技股份公司。走進寬敞明亮的車間，記者看到在熟練操作或配合複雜自動化機器作業的工人中，既有“80後”“90後”的年輕面孔，也不乏“60後”。藉助電子屏幕的放大，年長的工人也能使用鑷子飛快地進行“毫米級”的工藝操作，一氣呵成，速度一點不輸年輕人。
“平均每名員工培訓2週上崗，自動化讓員工加速掌握新技巧。”立訊射頻項目生產經理陳雪梅說，生產一個拇指大小的蘋果藍牙耳機，工藝環節多達400個。按照蘋果公司的生產線設計，這裡的一條生產線原本要用工900多人，通過自動化改造，現在只需600來人。
協訊電子（吉安）有限公司生產線上，機器作業，工人負責取料放料和檢查。新華社記者餘賢紅攝
目前，立訊射頻項目已建成2條蘋果藍牙耳機生產線，每條生產線採用自動化模組不低於300套，月產40萬套藍牙耳機，今年還將有4條生產線投入使用。“我們發愁的不是機器爭搶員工‘飯碗’，而是如何用員工填滿這些‘高大上’的生產線。”
吉安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劉少華說，“機器換人”不但沒有衝擊就業，反而通過企業提質增效穩定了就業，將工人從低端重複勞動中解放出來，通過培訓和實踐掌握了自動化設備操作的技能，實現了“單條產線用工減少，總用工規模擴大，員工素質加快提升”的變化。
自2005年起，立訊在吉安縣周邊陸續設立了9家工廠，其生產的藍牙耳機已佔蘋果的一半以上份額。立訊精密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陳朝飛介紹，2010年公司在江西用工約1萬人，人均產值約12萬元; 去年底用工增加到1萬6千人，人均產值達到30萬元。
南昌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彭迪雲說，立訊在江西吉安的發展歷程是中國製造業發展的一個縮影。現在越來越多的製造企業從傳統勞動密集型企業向“機器人+新工人”的知識型智造企業轉型，不僅提升了效能，還有效促進了職業病防護、工人技能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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