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三國志翻譯·魏書·司馬芝傳


三國志翻譯·魏書·司馬芝傳


司馬芝傳,(附司馬岐傳)司馬芝字子華,河內郡溫縣人。少年時是個書生,到荊州躲避戰亂時,在魯陽山遇到賊寇,一起趕路的人都丟棄老人弱者逃走,只有司馬芝坐在那裡守著老母親。賊人來到後,把刀放在司馬芝頭上,司馬芝磕頭說:“我母親年紀老了,只有拜託各位了!”賊人說:“這是個孝子,殺了他不義。”於是得以免於被害,用一輛鹿車推著載送母親。司馬芝住在南方十多年,親自耕種,堅守節操。太祖平定荊州後,讓司馬芝擔任菅縣縣長。那時天下處在初創時期,人們多數都不遵守法紀。郡主簿劉節,是個出身巨族的豪傑,賓客有一千多家,在外成為盜賊,在郡內擾亂吏治。不久,司馬芝差遣劉節的門客王同等人當兵,掾史依據過去的情況彙報說:“劉節家前後從未出過徭役,如果到期被他藏匿起來,必定會被留下。”司馬芝不聽這套,寫信給劉節說:“您是巨族大宗,在郡中地位重要,但您的賓客每次都不參加服役,既使眾百姓怨恨失望,有時也會傳給上面知道。現在調派王同等人當兵,希望按時派遣。”新兵已在郡裡集中,但劉節藏起了王同等人,還為此讓督郵用戰時法令責求縣府。縣掾史沒有辦法,只得請求代替王同上路。司馬芝於是派人飛馬向濟南呈報檄文,全盤陳述了劉節的罪行。太守郝光素來敬重信任司馬芝,立即讓劉節代替王同服役,青州人稱司馬芝“讓郡主簿當兵”。司馬芝升任廣平縣令。徵虜將軍劉勳,依恃貴寵,驕恣強橫,又因是司馬芝故鄉河內郡的大將,他的賓客子弟在境內多次犯法。劉勳給司馬芝寄信,不署姓名,卻常有囑託,司馬芝對此不給回覆,全都依法辦事。後劉勳以圖謀不軌罪被誅殺,與他有交往的人都獲了罪,而司馬芝則以有識見被人稱道。司馬芝升任為大理正。有人偷盜了官府的白絲絹放在廁所上面,吏役懷疑是一名女工乾的,把她逮捕關了起來。司馬芝說:“懲罰犯罪的缺失,在於苛酷暴虐。現在先得到贓物後問訊口供,如果犯人經不住拷打,有可能導致誣騙服罪,這種服罪是不可以斷罪結案的。況且簡明而易於服從,是德行高尚的人的教化原則。不放過有罪的人,是庸常之世的治理方法,現在寬恕了被懷疑的人,以便發揚簡而易從的原則,不也是可以的嗎?”太祖聽從了他的建議。司馬芝又歷任甘陵郡、沛國、陽平郡的太守,在所任職的地方都有政績。黃初中期,入京任河南尹,抑制豪強,扶助弱小,對私下請託不予實行。適逢宮中內官想要託司馬芝辦事,不敢開口,於是託司馬芝的妻子的伯父董昭說情,董昭也畏懼司馬芝,不給通話。司馬芝為此教訓下屬眾人說:“君主能設立政教,不能做到讓屬吏必定不去違犯。屬吏能違犯政教,也不能做到不讓主君知道。設立政教而有人違犯,是主君過於軟弱;違犯政教而讓人知道,是屬吏的禍害。

  在上主君軟弱,在下有屬吏禍害,這就是政事所以不能治理的原因。難道各自不應該努力嗎?”自此屬下吏役沒有不自我勉勵的了。司馬芝屬下的循行曾經懷疑門幹偷盜頭簪,門乾的口供與事實不符,官曹將他拘捕下獄。司馬芝說:“大凡事物有的互相類似而難於分別,如果不是離婁那樣的人,很少有不迷惑的。就這件事的實際情況而言,循行怎麼忍心為了重惜一支簪子,而輕易地傷害他的同類人呢?還是壓下這事別再過問了。”明帝即位後,賜爵位給司馬芝,為關內侯。不久,特進曹洪的乳母當與臨汾公主侍者因為共同侍奉無澗山神被拘捕入獄。卞太后派遣黃門到司馬芝府中傳達旨令,司馬芝不予向上通報,自行命令洛陽獄吏察考完畢,上疏說:“各種應判死罪的情況,都應事先上表審報。先前曾制定文書禁絕淫犯以端正風俗,現在當等人觸犯了有關妖邪罪行的刑法,供辭剛剛確定,黃門吳達到臣下這裡,傳達太皇太后命令。臣下不敢通報,恐怕會有人救護他們,急速報給聖上知曉,如不得已,也只好對他們施予庇護。此事沒有早些結案,是臣下的罪過,因此冒犯常規制度,命令縣吏察考完畢,擅自執行刑罰殺戮,請求誅殺懲罰。”明帝手書答覆說:“看了奏表,明瞭了你的心意,想奉到詔書,倚仗權勢行事,是正確的。這是您奉接詔書的本意,哪裡用得著道歉。以後黃門再去你處,千萬不要為他通報。”司馬芝任大理正官十一年,幾次處理法律條文所不便治罪的案子。他在公卿之間,秉持正直原則行事。適逢諸王來京朝見,與京都人交往串通,司馬芝獲罪被免職。司馬芝後來任大司農,在這以前,各個典農各自帶領吏民,從事商業以謀生計,獲取利益。司馬芝上奏說:“君王治理天下,尊崇本業,抑制末業,以農業為急務,視穀物最為重要。現今吳、蜀兩個虜國尚未剿滅,軍旅沒有止息,國家的首要之務,只在於糧谷布帛。

  從黃初年間(220~226)以來,聽任各個典農謀生計,各自為部下算計,實在不是國家大局所應該容許的。臣下認為不應該仍然讓商業雜亂,應專門以農業為急務,為國家考慮,這樣比較有利。”明帝聽從了這個意見。平常官員每當有上司召見問話時,常常先見上官的掾史,讓他幫助推斷上官意旨,教給怎樣答覆滿足上官的情形,然後一切答問都像掾史測度的那樣去做。司馬芝性情誠信正直,不矜持,高志節。與賓客談論時,凡有不滿意的地方,就當面批評那人的短處,背後卻不說不滿的話。司馬芝死在官任上,家裡沒有多餘的錢財。從魏朝到現在,作河南尹的人沒有人能比得上司馬芝。司馬芝死後,他的兒子司馬岐繼承了他的侯爵位,從河南丞轉為廷尉正,升任陳留相。梁郡關在獄中的囚犯,大多互相牽連幾年不能結案。詔書命令將這些官司遷移到司馬岐下屬的縣裡,縣裡申請預先製造監牢器具。司馬岐說:“現在囚犯有幾十人,既然他們狡詐,供詞難於相答,並且已經被痛楚弄得疲倦了,其中實情顯而易見,怎麼能仍然長久關在監獄中呢?”等到囚犯到了,責問他們,都沒人敢於隱瞞欺詐,一個早上就判決結案,司馬岐於是被提拔為廷尉。這時大將軍曹爽專權,尚書何晏、鄧颺等人做他的輔佐。南陽人圭泰曾因言論違反了他們的意旨,被廷尉審查拘捕。鄧颺審訊,將要判圭泰重刑。司馬岐幾次對鄧颺說:“中樞機要大臣是王室的輔佐,你們本來已經不能輔助教化,成全道德,與古人比美,卻竟然為洩私忿,冤枉無辜。使百姓憂懼的,不是你們這種作法又是什麼呢?”鄧颺於是羞慚惱怒,退讓了。司馬岐終究恐怕時間久了會獲罪,託病離開了官位。在家裡住了不到一年就死了,年僅三十五歲。他的兒子司馬肇繼承了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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