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2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一个不想当AA的BB不是好CC,

他的原话是“不会演戏的编剧不是好导演”。

那是2010年底,《让子弹飞》票房大卖,

同年中国电影票房第一次破百亿,

《让子弹飞》拿走了6.6亿。

姜文的另一句话也同时流行起来:

“站着把钱赚了!”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他是中国社会少有的宠儿,

从大众到精英,从市场到艺术,

统统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拒绝被任何一个既成标签收编,

他把自己的名字变成了一个形容词:

霸气又羞涩,粗犷又细腻,

极阳刚外放又极内敛温柔,

是他,也是她,

既被女性簇拥,

又在女性关系中永远处于某种失败地位。

他和他的电影一样,

是一个迷人的矛盾综合体,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对他念念不忘,

他是中国社会的一个精神指标,

许多人对中国电影最后的期待,就是姜文。

等待四年后,今年夏天,

他的新片《邪不压正》终于上映,

成为他的“民国三部曲”终章。

我们有理由期待这部片子,

因为他电影里最精彩的故事,

都发生在一个又一个夏天。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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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撰文 石鸣

《邪不压正》改编自张北海的小说《侠隐》,故事背景是1936年的北平,“七·七”事变前夕,北平城内危机四伏,主人公却浑然不觉。

他是江湖中人,一心只想报灭门之仇。可是昔日仇人却早已勾结日寇,鸡犬升天。家仇国恨,全都被搅和到了一块儿。惊心动魄,暗流汹涌,分分钟就是人命关天。姜文形容,讲的就是一个“李小龙智取卡萨布兰卡的故事”。

这个中西混搭的形容很有趣。原小说中,主人公本身也是中西合璧,最爱煎饼果子和咖啡,吃完西红柿炸酱面,要喝加冰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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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邪不压正》是姜文的“民国三部曲”终章。首章《让子弹飞》,讲的是晚清、辛亥革命时期的南国。次章《一步之遥》是1920年代末,美国的“爵士时代”,中国的北洋时代,军阀混战,华洋杂处,故事地点也移换到了洋码头的前沿——上海。

此番终章,他回到了北平,抗战爆发前夕,西安事变,国共合作,另一个时代马上就要开启。

再顺着时间轴往下捋,接下来是抗战末期,《鬼子来了》。然后是《太阳照常升起》,建国后,1950到1970年代,人性被政治禁锢的年代。最后是他的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

当导演24年,默默地,他拍出了整一个中国近现代百年史。

台湾电影教母焦雄屏说,“每一个断代他都联结到了,每一个段落他都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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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镇》

可能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姜文在转行当导演之前,曾经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演员。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国大陆,有两个男演员各自占据了影视的半壁江山。一个是陈道明,主打电视剧,被称为“视帝”,另一个就是姜文,主要演电影,被称为“影帝”。

这个平衡也很快被姜文打破。1994年,他主演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播出,风靡大江南北。此剧导演冯小刚说:“没有姜文,就没有《北京人在纽约》。功劳切四瓣儿,四分之一归小说和剧本,四分之一在大伙儿,剩下的四分之二得给姜文。”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姜文最早是在谢晋导演的电影《芙蓉镇》中“一鸣惊人”。他22岁的年纪,和30岁的刘晓庆搭戏,演了一个40多岁的右派分子秦书田。

著名翻译家、剧评家童道明对姜文在片中的一个表演细节印象深刻:“李国香在台上大声发话:把右派秦书田揪上台来。谁知姜文扮演的秦书田竟大步流星直奔批斗台,将派去执行扭送任务的红卫兵远远落在后面。‘文革’期间见到的大小批斗会可谓多矣,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被揪斗者和揪斗者在精神上进行如此‘智斗’的精彩场面。”

后来有一次,童道明问姜文,这个调度,是导演的提示还是他自己的设计。姜文说是自己的设计。他又追问姜文,到底是怎样才想出了这样的设计。姜文迟疑了一下,说:“也许这和我本人的性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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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后》

当年,姜文差点就演上了贝托鲁奇《末代皇帝》里的溥仪,结果后来片方换上了陈道明。他只好去《末代皇后》里演了溥仪。看片名就知道,这部电影的主角是婉容,溥仪只是个配角,姜文却把这个角色演成了全片的亮点。

“《末代皇帝》本来是他演的,都签了合同,结果又不让他演了。对这件事,他看得很淡,不计较。他又看得很重,逮到机会,我一定要演个溥仪。不过,他不露。这就是姜文。”童道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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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后》

他演过皇帝,也演过太监,演过知识分子,也演过农民。一方面,“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形象,如张白纸,上什么颜色是什么颜色”(李碧华语),另一方面,“他的脸上有一种强迫性”(陈丹青语),无论他演什么,都能用一种很生理的方式激起观众的反应,从而辨认出,这准是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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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

1994年,姜文31岁,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横空出世,和王家卫的《东邪西毒》、蔡明亮的《爱情万岁》在威尼斯共逐金狮。最后,《爱情万岁》胜出,《阳光灿烂的日子》拿了一个最佳男主角的银狮。

焦雄屏是那一年威尼斯电影节的选片人,又负责《爱情万岁》的公关宣传,在威尼斯忙得没有空看片。她回到北京,姜文给她专门放了一场。

“我带着蒋勋一起去看,我记得半夜看完出来,我们走在北京的夜色里,蒋勋就大声唱起歌来了,什么‘一条大河波浪宽’啦,什么‘黄河大合唱’那种,他都会唱。就很开心,两个人的步伐都特别轻盈。”

回去之后,她给姜文捎了个信,第一句话就是:“金狮奖应该你们得,不该我们得。”

“我是真心的这么觉得,不是为了拍马屁。”事后她努力分析《阳光灿烂的日子》的落败原因——参选太仓促、准备不齐全、宣传不到位,等等等等。然而,有一个原因却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那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用了《乡村骑士》的音乐,一部分外国人觉得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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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们就觉得奇怪,你拍你中国的成长,干嘛用我们的《乡村骑士》、马斯卡尼尼?外国人觉得,你就拍你自己的东西嘛,就要土嘛,你不要来拿我的东西。可是,在姜文的创作里面,他从来没有去分中西,他没有这个概念,他觉得都是相通的。”

那是一个《红高粱》、《菊豆》、《霸王别姬》等等影片正在西方大受欢迎的年代。西方人接受了这些电影所展示的前所未有的东方奇观,嵌入了他们的诠释体系,并自此想要把中国电影按照一个模式固化下来。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姜文并不想去迎合这种西方中心主义的观看和想象。如果说《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一次无意识的冒犯,那么他的下一部片子直接拍成了黑白片,便是一种有意识的反抗。

“这不是一个形式的问题,是一个内容的问题。以往中国的电影太靠色彩、靠美术、靠美女等等,来渲染这个气氛。以至于有些电影,我们剥去了包装以后没有什么内容。”他说。

他从小喜欢看战争片,曾经有一部片子让他“久久不能忘怀”,“而且很长时间想起来就觉得别扭,甚至有点恨这部电影”,就是《甲午风云》。

“以往的电影都是冲锋陷阵、以少胜多,但这个电影不一样。不仅失败了,而且后来连撞人家都没撞成,这是我当时不能接受的一个结局。可是实际上,这部影片影响了我的成长。后来我对战争、对历史有了兴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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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

他去日本时,去了一家卖日本武士刀的店铺。“店里有把400年的刀,我特想买。但它是文物不能卖。陪我去的是个叫山本的日本人,晚上吃饭他问我,你为什么对那把刀有兴趣?我说,这把刀给中国人带来恐惧,直到现在,摆脱这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攥在手里,跟我的手合一,属于我。”

如今,姜文工作室的案头有一块白得锃亮的长方形铁块,表面布满蜿蜒奇诡的花纹。他递过来,我掂一掂,重量相当压手。“你知道这花纹是怎么来的吗?”我摇摇头。

“这是做刀、做剑用的坯子。一层一层钢压上去,敲打平整,最后成了铁块,你看那纹路,就能看出有多少层钢。那个日本武士刀上边,最后不是有那种云纹吗?就是这么做出来的。”这块刀坯,被姜文用作了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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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曾经就读于中戏。中戏老师刘波对他的艺术造型能力印象特别深刻:“弄个雕塑,画个人像,有滋有味的。他给老师雕的像,像极了。”

姜文解释说:“生活中,要研究人最细微的东西,我曾有意识地用泥塑来训练自己。”

那个时候,老师对他的评价是“愿意学,肯钻研,英语好,文学上也有修养”。演中、法、加拿大合拍片《花轿泪》时,他用英语演出,从17岁一直演到70多岁。法国制片人到学校签合同的时候谈到,在上海城隍庙拍戏,好多老头认不出姜文是小伙子,他就和老头们开逗:“您看我多大年纪了?”老头说:“您不大,最大也不过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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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中戏编的小品,让师弟、著名编剧史航印象深刻。剧情很简单,讲的是一对大学生恋人在小饭馆分手,没钱点吃的,就各要了一瓶汽水,汽水三毛钱,退瓶一毛五。汽水喝完了,分手也分完了,男生要把女生的汽水瓶拿去退钱,女生不给,把瓶子拽回来擦了擦,装进书包,走了。男生想了想,也把瓶子擦了擦,装进书包里走了。

“所以就是这个男的被这个女的生生教会了,什么叫留下点东西。”史航的结论是,姜文表面线条很粗、很霸气,实际上是“很骚很细的”。

窦文涛接茬道,难怪姜文周围的人都叫他“姜姐姐”。

拍片现场,他不会让任何人干扰演员的表演。几个人一起聊天,他会注意到谁谁的脖子不行,让人拿个东西给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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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太阳照常升起》时,剧组有个剪接师给人看手相,说制片主任是操心的命,心碎得像肉馅儿,而姜文的心,则是“碎得像肉泥”。

他的心思细腻,从他对“反复”这件事的热爱可窥一斑。13岁那年,因为喜欢《刘三姐》,他连续看了17遍。迷北京人艺、迷于是之的时候,《茶馆》前后看了不下二十遍,“以至于这个戏从看得糊里糊涂,到崇拜,到看出这个戏的毛病来,以后我就不看了。”

等到学着当导演的时候,他拿马丁·斯科塞斯《愤怒的公牛》开刀。这部电影他太喜欢,没事就想看,一看就要看完,到最后看了二十多遍。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我差不多能把整部电影的镜头给背下来,什么地方该有音乐,什么地方是什么音效,然后怎么走,我已经记下了,没什么神秘的。作为演员,我拍电影只不过是在机器这边站着,导演是在机器那边站着。”

“姜文导演,其实整个故事都在他脑子里头,永远都是。你去问他剧本,改来改去,改来改去,很多都是在他脑子里头。”香港英皇影业的行政总裁利雅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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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照常升起》开拍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剧本,直到有一天姜文把整个剧组叫在一起,把整个电影的故事讲了一遍。“那个有录音,一个多小时。”利雅博后来听了那个录音,“其实往后的电影拍出来也是一模一样,差不多百分之九十已经在一年前讲出来了。比如开场的那场戏,黄色的泥巴,脚是怎么样,风景是怎么样,都在他的讲述里。”

《长天过大云》一书中,收录了这段录音的文字版本。姜文的讲述,已经细致到房顶是什么颜色,雾是什么质地,动物要像焗了油,植物像又不像滴水观音……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太阳照常升起》

“其实我拍每一部电影,在开拍之前,电影就已经在我脑子里了,我自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只是我想把我脑子里的电影用摄影机复制出来给大家看。所以开拍的时候,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实际的工程,需要提前制定好方案,所有部门按着这个方案去施工。”姜文说。

拍《太阳照常升起》时,他们四处找景,坐车一走就是几千公里,很多都是无人区,一天下来看不到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当然后来我们发现卫星拍的图片也可以帮我们找一些,比如有条铁路就是这么找的。但你要是想找个局部细节符合想象,那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走、找、看。”

《让子弹飞》,120分钟的电影,姜文做了120个小纸条,把每一场戏都变成一个桥墩子,小纸条上记的,就是怎么从这一个桥墩子,跳到下一个桥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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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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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压正》,主要故事情节都发生在北平,主人公留学的旧金山只是附带一笔。结果,就在这附带一笔中,带出了金门大桥,大家都好奇为啥这座桥看起来并不完整,一查历史才知道,1936年的金门大桥的确还未竣工。

“讲故事对我来说太容易了,要单纯为了叙事,我一年能拍10个电影。我要的是细节,那种语言或者肢体上的微妙的东西。”

因此,姜文追求的细节,并不单单是写实。“他绝不是一个写实的导演。你从他的第一部电影看,他的电影,或多或少都是夸张的,一种魔幻写实,而且他对现实是质疑的。”焦雄屏说。

To be or not to be,在莎士比亚或许只是一句台词,在姜文,却是贯穿他所有电影的一个母题。

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影片进行到大半的时候,主人公马小军突然恍惚了一下:“过去真的就是这样发生的吗?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我能相信我的记忆吗?会不会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通过记忆改造了过去?⋯⋯”

第二部片子,整个就是一《哈姆雷特》。“他 (马大三)一直拿着那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俘虏是该送,还是不该送?很多角色都是陷在哈姆雷特的困境里。”

《一步之遥》,姜文干脆在全片一开头就三次引用这句台词。还配上了一句绝佳的中文翻译:“to be or not to be,这么着,还是那么着?”

在《太阳照常升起》里,to be or not to be成了一个把大家都绕晕的问题。到底谁是谁,几时是几时?“它的循环时空设置,表面上是在玩一个推理游戏,实际上影片却拒绝落入一个完整闭合的理性逻辑。”戴锦华说,“很大程度上,它的美和诗意,也正是来源于这样一种拒绝。”

“我喜欢主观的真实。”姜文说。“我看到的中国,不是小津式的影像。我拍出来的荒谬,还远远不及现实世界。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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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曾经说过,姜文身上有股劲儿,让很多认识他的人愿意为他做点事。“一般聊到他,不管大家对他的某部电影看法如何,他的电影票房啦获奖啦成绩如何,一个评价是普遍有共识的:中国需要有这么个人。”

当年,《太阳照常升起》投资5000万,全国票房不到2000万。香港英皇影业是在最后一刻才加入投资团队,且深以能够合作为荣。票房数字出来之后,也没有放弃,继续投了姜文的下一部电影。

英皇的老板杨受成对利雅博讲,“我们和姜文导演的合作方向,不是单看一部电影,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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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

2014年底,《一步之遥》票房远低于预期。不到半年,姜文宣布即将拍摄新片,改编《侠隐》。圈内不禁有人感叹:“投资人与热钱真是不放弃,真心嫉妒。”

法国电影制片人让·路易惊叹姜文是“天才”。“我知道天才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只和天才合作——贝托鲁奇、费里尼、伯格曼、法斯宾德、科波拉、科恩兄弟⋯⋯年轻的时候我就和法国最优秀的哲学家们来往——德里达、福柯、罗兰-巴特,我的电影老师是罗伯特·布列松。我非常熟悉电影史,我知道,在电影中、艺术中发现一个天才是多么稀缺的事情,而姜文是一个大师,真正的大师。”

“姜文拒绝对影片进行剪辑,如果他觉得某个场景中有一处小地方无法接受,就会坚持把整个场景从头拍一遍。在电影界,这种拍片方式闻所未闻。据报道第二部影片姜文用了中国国内能买到的每一卷柯达黑白胶卷,一共50万英尺长,大概是一般故事片所用胶卷的五倍。”

这部电影最后花费了将近500万美元,是原来预算的两倍。

这种拍片偏好,或许和姜文本人是话剧演员出身有关。他极其注重演员表演的完整性,认为一场戏里,演员必须从头到晚把台词说完。常常是摄影机开着,演员在那里自顾自演着,一遍演完,再来一遍。直到演员放弃抵抗,完全敞开,最终出现姜文想要的那个瞬间。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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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为此发明了一个词,叫“演员腌制法”。“你想吃咸菜嘛,那萝卜你得腌过,你不腌过,你就没法吃。它是一个生萝卜,或者一个青萝卜,你怎么吃啊?”

他不喜欢搞分镜头剧本,“我会有几个关键镜头,是事先想好的,剩下的我是要在现场去找,找到一些比我原先设想更好的。”

他的五官出奇地敏感,嗅觉、听觉、视觉、味觉……似乎都比常人发达。“我这电影非得我闻到味儿了,我才能拍。我能闻了,我就有自信心我比谁都能拍得好,因为别人闻不着,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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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的拍片速度很慢。“他永远说,他每一个电影都要四五年才拍出来,我们也希望他能快一点。其实他在整个创作过程里头,剧本这一部分是花时间最长的,每一个剧本都花一年、两年去弄。”利雅博说。

26年下来,姜文总共才拍了7部电影。“我不觉得我比别人聪明,我得用好几年,才能想明白一件事儿,才去拍。其实大家的聪明程度都差不多,只是有的人会糊涂,忘记了他自己是个聪明人,非要做别人希望他做的事儿,或者说大家都兴做这个事儿,他就去做。我只不过有这么一点,我不愿意随大溜儿。”

“这个人是一个思考者。姜文常常凌驾于其他导演之上的就在这里,他愿意思考。”焦雄屏说。

姜文的家里和工作室里,到处都是书,“有些人的书是装饰,姜文是真的看书。他的书打开来,随便翻,上面都有很多注解和眉批。他学书法、画画,样样俱全。”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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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

拍完《一步之遥》,姜文和焦雄屏讨论电影,焦雄屏自认也算半个读书人,可是姜文历史知识丰富得让她“都有点惭愧”,“有时候跟他讲话,他说哎你怎么都不知道,我说哎哟对不起,民国史我比较没涉猎。”

《一步之遥》里,姜文设置了两个极端,一个是王志文演的王天王,迎合大众,不学无术,消费至上,娱乐至死,“以懂来当做目的,以懂来做招牌,赚取观众的欢笑和钱袋,手段也相当有效,他借此也活得优哉游哉。”

另一个是周韵演的武六,她有着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慢慢发现不对劲儿,决定去追寻真相,“最后就跟马走日走到一块去了,电影也不拍了,她让马走日进入了她的电影,毁灭了她的电影。”

姜文:狗日的中年,强悍又脆弱!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然而,这两个极端之间,就没有一条中间道路吗?

“我觉得人类其实没那么聪明,或者人生道路没那么美好,”姜文说,“有时候就是没有中间道路,你不要想得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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