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 譚元壽回憶譚富英與馬連良:親如兄弟兩大師


譚元壽回憶譚富英與馬連良:親如兄弟兩大師

譚富英與馬連良

我父親譚富英與馬連良先生在富連成坐科時就是非常要好的師兄弟,那時他們就一起合演《群英會·借東風》,我父親的魯肅,馬先生的孔明。出科後,他們經過四大名旦的提攜後各自挑班唱戲,成為當時京劇舞臺上獨樹一幟的老生演員。

1955年,當馬、譚、張、裘組合北京京劇團時,許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議,說:“馬跟譚怎麼能合在一起呢? 誰能容下誰呢? ”可是這老二位不但合在了一個團,還合作得很好,時間很長。他們都提出排名不分先後,演出不計名利。

建團首場演出是在新建的天橋劇場,演出劇目是全部《龍鳳呈祥》。當我父親扮演的劉備就要與馬先生扮演的喬玄見面時,喬福一喊“皇叔到”,臺下觀眾就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我們當時都在場,那掌聲足足延續了兩三分鐘,戲都沒法往下演了。這說明這兩位大藝術家的合作既是眾望所歸,又是一個出乎預料的奇蹟。在場的人都特別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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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團後,馬先生要與我父親合演《十道本》,這出戏我父親不會,馬先生卻能演李淵和儲遂良 兩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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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生說這出戏只有與我父親演才有意思,我父親二話沒說,第二天就來到馬家,說: “請師哥教我《十道本》。”馬先生也很激動,拉住我父親的手說:“師弟,真夠意思。”

隨後, 他們一個真教,一個真學,那種虔誠,真跟親兄弟一樣。從此這出戏就成了他們老二位的看家戲。後來他們又在《官渡之戰》、《狀元媒》、《趙氏孤兒》等很多戲中合作,總是師哥關照師弟,師弟尊重師哥,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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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馬先生看完我的《野豬林》說:“元壽,你怎麼不演一演《廣太莊》呀?這個戲演徐 達,跟林沖一個扮相,就是紫箭衣,紫將巾,戴黑三。就是累點兒,你演最合適。”

“三大爺,這出戏我不會。”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當時他毫不猶豫地說:“明天下午我在家等你,準去啊。”

第二天我一進門,他就開始用扇子敲著桌子一板一眼地教我唱腔,然後又教我開打。這出戏是邊打邊唱,又文又武,非常繁重。他手把手地教我,沒過幾天我就在虎坊橋的工人俱樂部演出了。那天他很早就到後臺,到各個服裝道具的箱頭上檢查這出戏的準備工作,然後親自給我把場。這件事生動地說明了譚馬兩家的關係,也說明他對青年人的扶植。今年紀念馬先生百歲誕辰,如果不是我年事已高,我真想再次把他親自教我的這出戏搬上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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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們排演《趙氏孤兒》,他親自點名要我扮演孤兒趙武。他說這出戏,前面幾場都很火爆,最後到“說破”一場就剩下咱們兩個人蹲底了,弄不好就掉到涼水盆裡了,咱們可得下功夫呀。

我因為跟葉盛蘭先生演過《斷臂說書》,在科班也看過葉先生教給師弟這出戏,知道一些陸文龍的表演,我就吸收過來,用在這裡。

排完戲馬先生很高興,可是又總感到有點兒彆扭。還是馬先生髮現了原因。他知道我們跟他排戲都有點兒發憷,站在一排時總要往後撤半步,以突出前輩,因為觀眾花錢是看馬連良來了。

他發現後,嚴肅地說:“元壽,當年你們老祖譚鑫培先生演《桑園寄子》和《硃砂痣》就是我給他演那個小孩,我跟你們譚家學了多少東西呀,我們可不分彼此,你跟我客氣什麼? 再說這出戏你可不能看見我就發憷,趙武急著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要知道自己的仇人,程嬰是怕趙武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所以應該是你急,我怕;你快,我慢;你不把我逼到一定的火候,我怎麼能‘實說了罷’呢? 所以只能往前搶,可不許往後撤。”經過他這麼一提示,我們再演起來就真的把戲給演出來了。 《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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