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2018年10月13日

張傳倫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普希金像

我每年秋季,都會有上海一遊,會親訪友,再做一些與文化藝術有關的樂事。總是喜歡下榻徐彙區岳陽路上的一家賓館,南北走向的路兩旁都是百年洋房,昔日的名人聚住區。

我住的賓館附近就是白崇禧公館,還不是最大的。經常路過一個六七米寬的大鐵門,偶而打開,裡面別有洞天,喬木秀拔,灌木成群,點綴著淺灰白色的老湖石,別墅建築掩映其間,不得深入,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法式的亭樓屋頂。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庭園中的太湖石

岳陽路是一條林蔭大道,兩旁一人攏抱不過來的法國梧桐也是百年前老本,枝葉繁茂,足以擋出炎熱夏季的驕陽。

秋天裡,行走其間,更是爽氣宜人。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岳陽路上的法國梧桐

法國梧桐樹幹上的樹皮,被秋風剝落,露出新嫩的蔥綠樹皮,這種植物的特徵,不知從何時被風雅之人叫起了一個足以生髮綺思的豔名:“美人脫衣。”

法國的樹都如此浪漫。

中國也有民諺曰:“沒有梧桐樹,那能引得鳳凰來。”

元代高士倪雲林呼童洗桐的嘉木正是中國古代文人喜歡的這種本土的佳樹。可以入詩,更宜入畫。

至於速生的泡桐只是木材而已,無甚美感的。

我喜歡岳陽路,還因了這條路文化氣息的濃郁,可以說超過了任何一條街,路兩旁的單位大都是與文化藝術有關,如《上海京劇院》等,一不留神,迎面走過來的,竟是一位聞名全國的藝術家。頂不濟了,只要你願意,可以有幸天天邂逅詩人普希金。

準確的說,是俄國詩人亞歷山大.謝爾蓋維奇.普希金的青銅銅像屹立在岳陽路、汾陽路與桃江路交匯處,一向被上海人稱作《普希金紀念碑》。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岳陽路上的普希金紀念碑

此碑歷經三建, 1937年初建,1947年再建,十年就要再建,紀念碑出了什麼狀況?是否毀於戰火?我問了幾位老上海,都說不清。1987年的重建,可以肯定是因為1947年所建的紀念碑毀於“文革。

1987年新建紀念碑碑身由花岡巖砌成,約三米多高,碑座由石階圓臺哄託,周圍有花壇,密密的常綠喬木氤氳出幽謐的氛圍,特容易產生詩情與畫意。

我每次來上海下榻之地多選在岳陽路附近的酒店,有空閒我便來瞻仰這位大詩人,普希金的詩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各個年齡段的廣大人群,他的詩被譯成多國文字。

少年的我哪裡會讀懂,以至於毫不理會這位情聖詩人的愛情詩,只喜歡一首,與兒時玩伴手持木劍亂劈一通,大聲喊叫:“我渴望戰鬥,我喜歡刀劍的撞擊聲……”

今天站在普希金的銅像下,特別想將這首詩的全文背下來,無奈年月太久實在回憶不起,上網查也查不到,普詩的譯本很多,當年的譯作,或恐與今日流佈的大為不同,所以查不到。

比如“我曾經愛過你”這首愛情詩,中譯本我只喜歡戈寶權的,詩的最後一句戈寶權是這樣譯的:“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象我一樣愛你。”

另一翻譯家的譯文則是:“願上帝賜你別的人也似我這般堅貞似鐵。”這樣的譯文差別出來的意思,讀者不難會意,而於電腦檢索則完全不通用,百度幾下也度不出來。

世間只有愛情是最自私且不可與他人共享的,不可全信普希金詩中所言。當其風聞法國軍官喬治.丹特斯勾搭他美麗的夫人普希金娜,他不禁怒火中燒。

1837年1月27日普希金誓死決鬥。決鬥選擇用槍,地點在離聖彼得堡不遠的小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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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與法國軍官決鬥

丹特斯先開槍擊中普希金的肋骨,倒地的普希金還了一槍,擊傷了丹特斯。普希金傷重,二日後的29日,不治身亡,年僅三十八歲。

普希金是貴族出身,視尊嚴重於生命,又好飲酒鬥狠,先前有過三十次毫無意義的決鬥經歷,好在大多的結局是和解。

說起來令詩人拔劍而起,憤而決鬥的起因都是意氣用事,因為一首舞曲,因為喝醉酒,因為住在朋友家裡,與女主人發生口角,便與其丈夫發起決鬥挑戰……

這種種無謂的奮起、鬥狠、決鬥,有時甚至令我很難相信下面這首著名的詩,究竟是不是普希金所作: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

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需要鎮靜,

相信吧:

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

這是詩的作者肯定是普希金,毫無疑問。

俄國詩人普希金在上海岳陽路口……

衝動是魔鬼,加之詩人的性格是敏感而孤獨的。普希金曾兩度被流放,始終不肯屈服,一貫同情、支持十二月革命黨人,曾寫詩《致西伯利亞的囚徒們》,多次向沙皇呼籲釋放十二月革命黨人。

沙皇政府對普希金的異見十分不滿,據說是當局挑唆設計了普希金與法國軍官的決鬥,意欲致普希金於死地。

陰謀得逞了。

天真浪漫的詩人普希金飲彈而亡。

寫詩寫小說詩人內行,開槍殺人是軍官的專業。

亞力山大.謝爾蓋維奇.普希金英年早逝,不僅是俄羅斯的悲哀,而是在世界範圍內“詩歌的太陽沉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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