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5 民間故事:綁糧

民間故事:綁糧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的河間縣。民國時分,軍閥混戰,適逢幾年乾旱,收成很少,卻無人賑災,一時間響馬四起,山匪橫行。我奶奶就是在這個時分被劫持的。

奶奶的前夫是河間縣巨賈崔俊成。崔俊成娶了三房,我奶奶是第三房。奶奶沒姓名,在孃家的時分被叫做四姑娘,嫁到崔家今後,就改叫崔錢氏。

那天夜裡,幾個蒙面人悄然闖進崔家,綁走了我奶奶。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奶奶被放下,才看清面前共有五個綁匪,都是20多歲的小夥子。

一個綁匪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色眯眯地說:“這細皮嫩肉的……”奶奶嚇得叫了一聲。周圍一個身高體壯的小夥子呵責道:“別動她!”綁匪回頭問道:“大哥,這個女的是什麼人啊?”

大哥說:“應該是崔老財的三老婆。”

綁匪大哥叮嚀手下,一是給崔俊成報信,讓拿500現大洋來贖人;二是望風相信,別讓官府給端了窩兒。

信送出去了,等了3天,卻不見崔俊成來送錢,幾個人都有些急了。奶奶嘆了口氣說:“你們綁我可真是綁錯了人。”那位大哥一愣,“怎樣綁錯了?”奶奶說:“那崔俊成最是小氣,又無情無義,你跟他要500塊現大洋,他哪裡捨得。他必定策畫,花100現大洋能再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妞兒,何須來贖人?”

那大哥給氣得跺腳,“自己的女性被綁了,竟捨不得掏錢贖,真是混蛋!”奶奶想了想對他說:“大哥,我給你出個主見吧。”那大哥一愣,“什麼主見?”奶奶說:“眼下饑饉盛行,糧價飛漲,崔家的糧庫就是個聚寶盆啊。你給他報個信,說你有方法讓他家的糧庫一夜之間化為灰燼,你再跟他要錢,看他敢不給你。”

那位大哥一聽,覺得這是個好主見。他立刻又寫了一張條,正要派人給崔俊成送去,回頭一看到我奶奶,就叫住了那個人。綁匪利誘地問他:“大哥,怎樣啦?”大哥說:“這女性還在我們手上,我們就這麼幹,崔俊成必定猜到是她給咱出的主見,還不整死她呀?我們不能害了她呀,過幾天再著手,他就不會置疑了。”

他回身對我奶奶說:“對不住了,讓你受了幾天苦。你回去也得想好了,怎樣敷衍崔俊成。綁糧這事兒不能攬到你頭上。”我奶奶點了點頭,款款地走回家去。

崔俊成見奶奶安全回來,驚得瞠目結舌,忙問她怎樣回來的。奶奶就說,綁匪見他不願送錢,她是個廢人,綁著她還得給飯吃,就放了她。崔俊成轉了轉眼珠兒說,這正是他的主見:讓綁匪們覺得她不值錢,就會放了她。奶奶恨得直咬牙,卻沒說什麼。

晚上,奶奶去聽書。聽到一半,就不知所措地跑了回來。崔俊成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奶奶說,她方才聽到了一樁可怕的事,崔俊成忙問是什麼事,奶奶這才給他說了。

就在方才,奶奶坐在臺下聽書,聽到諸葛亮火燒藤甲兵時,遽然聽到死後有幾個人小聲議論說,這個主見不錯,先悄然灑上些油,埋下硫磺火藥,再用火箭射,只要一著了火,那就是一片火海呀,任你什麼都燒沒了。另幾個人點頭應了。然後,那幾個人就鬼頭鬼腦地走了。她怕那幾個歹人是要燒掉書場,沒等聽完,就跑回來了,

崔俊成安慰她:“燒書場幹什麼?裡邊無非是些破桌子爛凳子,再加上一個說書先生,不值幾個大洋。你要是害怕,就先不要去了。”

奶奶聽後,舒了口氣說:“你這麼一說我就不怕了,明日我再去聽,諸葛亮打南蠻子這節頂好聽了。”

第二天,崔俊成遽然接到了一張票,綁匪竟然綁了他的糧囤,索要1000塊現大洋,若不給錢,就毀了他的糧囤。崔俊成一愣,遽然想到了奶奶昨天晚上給他說的話,登時給嚇得夠嗆。左想右想,咬緊牙關,贊同了綁匪的懇求,送上了1000塊現大洋。這邊他又大興土木,要蓋糧倉。

就在那天夜裡,我奶奶悄然溜走了。

她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地溜到了柳毛子村,尋到了一戶人家,就悄然無聲地坐在那家的門口。過不多時,就見那個綁匪大哥揹著個沉甸甸的包裹回來了,也沒看到黑影裡有人,上去就開門,成果踩到了我奶奶身上。我奶奶疼得悶哼了一聲,大哥卻給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慌張地問道:“誰?”

我奶奶從黑影裡站出來,對他說:“你殺了我吧。”

那大哥愣住了,“我幹嘛要殺你?”

奶奶說:“你就是那個綁票兒的頭。我要是到官府去揭發,你是不是活不成了?你看看,剛分得的大洋還在你背上呢,這叫拿賊拿贓吧?”那大哥嚇了一跳,驚慌地四下裡看了看,不見有他人,就更驚訝地問我奶奶:“你真不怕死?我殺你還不跟殺個小雞子似的?”

奶奶遽然衝過去,一頭撲進他懷裡,“你現已害了我,爽性就好人做究竟,殺了我吧!”

大哥一愣,忙問怎樣回事。我奶奶這才說,她被放回後,崔俊成說一分錢沒掏就能回來,她必定被綁匪糟蹋了,不潔淨的女性,他不能要,預備過兩天就休了她。村裡也傳開了這話,她爹媽也覺得臉上無光,帶過話來,說不認她這個閨女,讓她自己走吧。她一個女性家,走投無路,可不就跟死了相同嘛,這才求大哥給她個爽快的。

大哥忙問怎樣才能給她潔白。奶奶說,僅有的法子就是帶著她脫離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她就到官府揭發他。

大哥最終一決然,連家門都沒進,就帶著我奶奶走了。

他們一向向西,來到了山西省洪洞縣,在那裡久居下來。這位大哥叫劉時成,就是我的爺爺。我奶奶也給自己取了個姓名,叫錢月芬。

爺爺一向不明白奶奶是怎樣找到他家的。其實,我奶奶被綁後,給關在了一座廢窯裡。早上起來,爺爺到外面練功,奶奶偷眼一看,見他練的是柳家拳,就猜到他跟柳家有根由。

她被放出來今後,就悄然到柳姓人會集的幾個村去探,在柳毛子村外看到爺爺悄然在練功,她就探問到了爺爺家。她怕爺爺綁糧不成,先給崔俊成打了個預防針,暗示他強盜要火攻糧囤。

爺爺聽完,大吃一驚:“你吃裡扒外的,圖個什麼呀?”奶奶昂著腦袋說:“我就想光明正大地給你當媳婦,不能給人家當個憋屈的小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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