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1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劇照)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01

做為現代文化名人,郁達夫和徐志摩兩個有許多共通之處:他們兩人是同學,都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有才華的作家;兩人的處事都溫雅恬靜、悠然自適,而為人都平易可親,心平氣和,都被友朋輩評價為“好人”的人;而他們兩人的婚戀也差不多大同小異,都是有婦之夫愛上一位名媛,然後是歷盡千般苦,終得甜上甜,文人得到了豔妻;而他們的婚姻生活情景也有幾分相似,熱戀過後,貧賤夫妻百事哀,這種貧賤是相對的、和達官權貴們相比較而言的。)爭吵、相持、一地雞毛;結局也竟然差不多,一個飛機失事,英年早逝,一個流落南國,死於仇敵之手,但歸根求源,這個結局都還是因為婚姻的緣故。

1931年11月19日晨,徐志摩飛機失事而死,郁達夫寫了一副輓聯:

三卷新詩,二十年舊友,與君同是天涯,只為佳人難再得;

一聲河滿,九點齊煙,化鶴重歸華表,只愁高處不勝寒。

而在此前,當達夫聞聽志摩剛遇難的消息時,曾委託杭州陳紫荷先生代寫了一副輓聯:

新詩傳宇宙,竟爾乘風歸去,同學同庚,老友如君先宿草;

華表託精靈,何當化鶴重來,一生一死,深閨有婦賦招魂。

這兩副輓聯,成了後死者郁達夫的讖語。

02

1910年,清宣統二年春季,14歲的郁達夫離開家鄉,到了杭州府的中學堂讀書。一個鄉下少年,突然闖進了省城,周圍的一切都是新鮮而又可怕的,“在課堂上,我只得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同蝸牛似的蜷縮著,連頭都不敢伸一伸出殼來。”(郁達夫《志摩在回憶裡》)和少年郁達夫的畏縮、羞澀相反,徐志摩卻表現得活躍頑皮。

“在同一年級同一宿舍裡卻有兩位奇人在跳躍活動。而尤其使我驚異的,是那個頭大尾巴小,戴著金邊眼鏡近視眼鏡的頑皮小孩,平時那樣的不用功,那樣的愛看小說——他平時拿在手裡的總是一卷有光紙上印著細字的小本子——而考起來或作起文來卻總是分數得得最多的一個。”(同上。)

就這樣,一個活潑好動,一個性情內斂,兩個性格反差很大的少年結識了,從此成為終生的好友。

少年子弟江湖老,多少年過去了,郁達夫和徐志摩都成了文壇健將,這兩個友朋眼裡的好人,迎來了他們生命中最喧譁的一頁——他們的婚戀。(這個婚戀,不是指兩人的已有婚姻,那個已有婚姻吸引不了人們的眼睛的注視,世俗關注的是轟動效應,是故事和傳奇。)

做為一個浪漫的抒情詩人,徐志摩一生的愛情故事波瀾起伏,他初娶的是張幼儀,時在1915年,徐志摩19歲,妻子張幼儀16歲。5年後,1920年秋,徐志摩認識了林長民和他16歲的女兒林徽音,徐對天生麗質的林徽音一見鍾情。1922年3月,徐志摩和張幼儀在德國柏林離婚,證人是吳經熊和金嶽霖。但造化弄人,徐志摩和林徽音藕斷絲連,時而希望時而失望,時而驚鴻一現,時而難覓芳蹤。1924年秋,徐志摩在一個交際場合,認識了陸小曼,他的鬱悶與悲傷全部化作熱情與膽量,不顧一切地開始了他的浪漫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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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

陸小曼生於1903年農曆9月19日,父親陸定是前清舉人,留學日本帝國大學,是伊滕博文的門生,歸國後在印支部供職,做司長多年。小曼自幼隨母住在上海,9歲時到北京隨父生活。父親見小曼天姿聰慧,就著意栽培,請了外籍教師,教授小曼習英文、法文,輔之於琴棋書畫。幾年後,天生麗質的小曼,成了北京社交界的名媛。小姑居處,一時登門求婚的人紛至沓來,一朵名花,終落於王賡之懷抱。

小曼夫婿王賡也不是平常之人。他清華畢業後,赴美留學。先在普林斯頓大學讀哲學,後轉入西點軍校專攻軍事,和艾森豪威爾是同班同學。王歸國後曾出席巴黎和會,被譽為文武全才之人。小曼父母認為此人定會前途無量,就包辦將小曼嫁於王賡。婚禮一時轟動京華。

然而王賡事業心極強,一天到晚忙於公務與交際,和愛玩、愛詩、愛畫、愛舞的小曼個性格格不入。小曼婚後因此而鬱鬱寡歡。此時和浪漫詩人徐志摩相識,無異於乾柴烈火,一點火星,就徹底點燃了。“多謝天!我的心又一度的跳蕩,這天藍與海青與明潔的陽光,驅淨了梅雨時期無歡的蹤跡,也散放了我心頭的網羅與紐結,像一朵曼陀羅花英英的露爽,在空靈與自由中忘卻了迷惘。”

愛情喚醒了志摩的活力和詩意:“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飛颺,飛颺,飛颺,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他的方向就是陸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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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和王映霞)

03

1927年1月14 日,郁達夫在上海尚賢裡孫百剛家中遇見了王映霞。幾乎可以說,郁達夫是遇見了王映霞才改變了自己的後半生的。

王映霞,l908年生,比郁達夫小12歲,原名金寶琴,杭州人,因過繼給外祖父王二南為孫女,改名王旭,字映霞。王映霞為杭州的浙江省立女子師範學校畢業生,是一個性格活潑的知識女性。

郁達夫為了贏得王映霞的歡心,寫了無數的情書給她,這些情書也和其日記一樣,對其情感有直接的流露,雖面臨挫折與困境,他仍然毫不間斷的寫了一封又一封情書給王映霞。

兩人熱戀期間,郁達夫寫給王映霞無數情詩,其中一首常為人傳誦:

朝來風色暗高樓,偕隱名山誓白頭。

事只愁天妒我,為君先買五湖舟。

王映霞終於為郁達夫的一片痴情所感動,於1928年2月與郁達夫在西子湖畔大旅社舉行婚禮,據說兩人的婚事還轟動杭州全城。當時柳亞子並贈詩郁達夫,其中“富春江上神仙侶”一句傳誦一時。

然而,世界上的許多事就怕然而。世事無常情易變,只是當時已惘然。郁達夫、徐志摩,這兩位同窗好友,現代文壇風雲人物,在各自的家庭婚姻關係中,不約而同遇上了清官都難以斷明白的家務事,真應了老托爾期泰那句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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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才子天作之合,孫荃變成一個背景,一個回憶。王映霞對郁達夫也無盡地滿意,甚至還在自傳裡寫:每月開支為銀洋200元,摺合白米二十多石,可說是中等以上家庭了。其中100元用之於吃。物價便宜,銀洋1元可以買一隻大甲魚,也可以買60個雞蛋,我家比魯迅家吃得好。

溫飽思淫慾之後,鬱王情變,也是因為這個。郁達夫懷疑王映霞與浙江省教育廳長許紹棣有染,而寫現代愛情詩的汪靜之則在遺作《王映霞的一個秘密》中,說鬱、王離婚的主要原因是王映霞與戴笠關係曖昧。總之是王映霞那邊疑似紅杏出牆,而文人郁達夫想到的解救辦法竟是想憑自己手中的一枝筆,來挽回這個已危機四伏的婚姻。

兩人在漢口大吵之後,王映霞出走。郁達夫在《大公報》上登“尋人啟事”,更讓王映霞下不了臺。後雖經朋友努力撮合,兩人勉強複合,但彼此心中都留下傷口。沒等復原,郁達夫又在出版的《毀家詩紀》中,自暴家醜,包括談及王映霞的紅杏出牆。此時的王映霞就再也不想維繫本已平淡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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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王映霞已34歲。雖說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郁達夫,但此時的王大美女,如熟透的果實,在交際場上左右逢源,出盡風頭。上有戴笠許紹棣等一眾黨國要人撐腰,下有大群王粉擁戴,王映霞回到另一個自由王國,成為自己的主人

在重慶的王映霞清楚地知道,紅顏易老,青春不再,她必須有效地把握這所剩無幾的美豔姿貌,而且還要儘量擺脫“郁達夫棄婦”的陰影。於是努力重塑淑女的形象。除了化妝和衣著外,往日故交在重慶的反而很少往來,謹言慎行。只是不久,經過一番小心休息,又重在社交界拋頭露面。商會會長王曉籟成了她的乾爹。王映霞憑她的家世、學識、美豔、機敏,再加上歲月的磨鍊、愛情的波折、飽經世故,已是人情練達,真是左右逢源,無往不勝。

1942年4月4日,王映霞重披婚紗,與鍾賢道在重慶百齡餐廳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賀客如雲,施蟄存為她賦詩:

朱唇憔悴玉容曜,說到平生淚跡濡。

早歲延明真快婿,於今方朔是狂夫。

謗書欲玷荊和壁,歸妹難為和浦珠;

蹀蹀御溝歌決絕,山中無意採蘼蕪。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幾十年後,已是老年的王映霞回憶起她的二婚,仍津津樂道:“我們的結婚儀式是相當隆重而熱鬧的,震驚了整個山城重慶。花籃竟從禮堂一直排列到大門口,來道賀的相識與不相識的來賓,連我自己也數不精有多少。一查簽名簿,才曉得一半是不相識的。當時重慶的中國電影製片廠,還來拍攝了幾十張相片。”

王映霞認為:“我始終覺得,結婚儀式的隆重與否,關係到婚後的精神面貌至巨。”說這話時,王映霞已是86歲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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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因)

04

1931年11月19日早8:00時,徐志摩搭乘中國航空公司“濟南號”郵政飛機由南京北上,他要參加當天晚上林徽因在北平協和小禮堂為外國使者舉辦中國建築藝術的演講會。當飛機抵達濟南南部黨家莊一帶時,忽然大霧瀰漫,難辨航向。機師為尋覓準確航線,只得降低飛行高度,不料飛機撞上開山,當即墜入山谷,機身起火,機上人員(兩位機師與徐志摩)全部遇難。

後人分析徐志摩遇難的原因,除直接原因要參加林徽因演講會外,還與陸小曼遲遲不肯答應北上和徐志摩同住北京,以減少南北往來旅途奔波之苦,以及大霧影響、主機師王貫一前晚準備女兒婚事忙到很晚,飛行時精神太差有關。

行文至此,該結束本文了,分析徐鬱兩人的愛情婚姻經歷,還不得不說說兩個人死後,王陸兩大民國美女對待夫(前)君的態度。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徐志摩死後,連郁達夫都覺得難以描寫,陸小曼清醒後,便堅持要去山東黨家莊接志摩的遺體,被朋友們和家裡人死命勸住了。最後決定派徐志摩的兒子徐積鍇(張幼儀所生)去山東接回。陸小曼不再出去交際。她默默忍受著外界對她的批評和指責。正如她在致志摩輓聯中說;

多少前塵成噩夢,五載哀歡,匆匆永訣,天道復奚論,欲死未能因母老;

萬千別恨向誰言,一身愁病,渺渺離魂,人間應不久,遺文編就答君心。

她懷念志摩,致力於整理出版徐志摩的遺作,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其中的苦辣酸甜一言難盡。

在徐志摩去世二年後的清明節,小曼去了一次浙江海寧硤石,為安息在故鄉的徐志摩掃墓。這是她最後一次去海寧掃蕩,想到人天永隔,再也無從撿拾前歡,一腔孤苦無告之情演化成一首悲哀難抑的小詩:“腸斷人琴感未消,此心久已寄雲橋。年來更識荒寒味,寫到湖山總寂寥。”

小曼去世於1965年,距徐志摩去世已經過去了34年。

與君同是天涯:他們同窗,都娶了民國美女,結局都死於非命

幾十年過去,正如人們仍談論徐志摩陸小曼一樣,郁達夫與王映霞的關係也為後人所津津樂道。對於和郁達夫的婚姻關係,王映霞直到八十歲的高齡,筆下仍稱郁達夫是“瘋子”。對於紅杏出牆之事,再三否認。

達夫親侄女,鬱王婚變的知情人和見證人鬱風說:“然而在郁達夫慘死四十年之後再被辱罵為懷著‘一顆蒙了人皮的獸心’,‘《毀家詩紀》純粹是無中生有’,‘心理變態’的結果,‘顛倒黑白的目的是羞辱自己的妻子’。‘誇揚自己的榮譽’等等。辱罵之外卻又並未提出針對性的有說服力的事實。如此這般居然也有論者表示同情而加以宣傳,其實重新發表和宣傳這些純屬洩憤的惡言惡語來鞭屍,倒是對於生者的形象有損的。”

(鬱風《蓋棺論定的晚期》)

(本文圖片為網絡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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