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萬曆十五年》給我們的啟示是什麼?

鵬友程


《萬曆十五年》,作者是美國華裔歷史學家黃仁宇先生,是一本極其暢銷的歷史專著。這本書的英文版書名叫做“1587 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翻譯過來就是“1587一個不怎麼重要的年份”。

在書中第一章《萬曆皇帝》的開頭,作者寫道:“公元1587年,在中國為明萬曆十五年,論干支則為丁亥,屬豬。當日四海昇平,全年並無大事可敘,縱是氣候有點反常,夏季北京缺雨,五六月間時疫流行,旱情延及山東,南直隸卻又因降雨過多而患水,入秋之後山西又有地震,但這種小災小患,以我國幅員之大,似乎年年在所不免。只要小事未曾釀成大災,也就無關宏旨。總之,在歷史上,萬曆十五年實為平平淡淡的一年”。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萬曆十五年這麼平淡,這麼無關緊要,為什麼要將這一年當成一個主題來書寫,而且還獲得如此稱讚呢?而這就是本書的精彩絕妙之處,也正是他們給我們帶來了啟示。

1. 失敗的拐點總是隱藏在平淡的細節中

雪崩之前最後一片雪花,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都不是失敗的原因。

《紅樓夢》中賈府的衰敗,從建造大觀園的極盡奢華便開始顯現出端倪。最後的結局,也並不是因為抄家,而是從抄檢大觀園時,賈府走向下沉失敗的路便已然開始了。

事物興盛衰亡的命運之路,都是在平淡的細節中,悄不聲息地做出方向的改變,我們無法察覺,也必須隨波逐流。

萬曆十五年,沒有外部入侵,沒有內部暴亂,排除一切干擾因素,依舊可以看到大明王朝政治管理體制的失能,龐大的朝廷體制逐漸走向停擺的邊緣,成為一潭死水。33年後,1620年,萬曆帝病逝;再24年後,1644年,明朝滅亡。

2.少數個別人的努力,改變不了歷史的流向

在《萬曆十五年中》,作者選取了六個人,作為這段歷史的橫截面,來看大明王朝衰敗的大勢所趨。

行政首腦張居正和申時行,萬曆皇帝朱翊鈞,軍事將領戚繼光,還有道德楷模海瑞和思想家李贄。這六個人來自不同領域,都身居高位,但最後都是悲劇性收場。

萬曆帝登基時,明朝已顯現出頹勢,財政倒退,經濟赤字嚴重,農業稅收急速下降。官員數量膨脹冗餘。當張居正成為內閣首輔,掌握最高行政權力後,便開始改革。主要是管控土地,還有整頓官吏。

清醒的人在一群裝睡的人群中,總是顯得格格不入。錢穆先生曾說過,張居正放在漢唐,那是一個好宰相。但明朝不需要宰相。

張居正在世時,改革還能取得些許成績,但是人亡政息,張居正死後,家族被清算,兒子被迫自殺。

在他之後的申時行,充分看到了前任的教訓,充當和事佬,佛系辦事,但是夾在皇帝和文官集團之間,左右為難,進退維谷。最後千夫所指,黯然退場。

再來看,萬曆皇帝朱翊鈞,既不能立自己喜歡的兒子為太子,也不能實現自己政治抱負,政治意識被文官集團綁架,最後不得不以28年不上朝作為反抗。

軍事將領戚繼光,在萬曆十五年末去世,他曾經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但因重文抑武,被文人排擠,後因為張居正被文官集團清算,而受到牽連,在貧病交迫中死去。最後對於他的去世,朝廷一點也沒有反應,更沒有記錄。

當來自各個階層的人都深感無力時,那說明朝廷政治體制腐壞了,歷史的洪流朝著失敗而去,而且奔流不回頭。

3. 真正的大歷史觀要著眼於全局

黃仁宇先生倡導“大歷史觀”,他認為真正的歷史進程不是靠著偶然,具體,特殊,孤立的事件和人物,而是要發現事物和人物內在的規律和聯繫。

所以,萬曆十五年,這一年看似平淡,發生的也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但是如果這些小事放在大的歷史空間下,聯繫起前因和後果,你會發現,當時的明朝已經陷入到了困境中。

黃仁宇先生在書中最後的一段話,更能體現出他的“大歷史觀”。

“我們的生命縱長也難過99歲,以短衡長,只是我們個人對歷史的反應,不足成為大歷史。將歷史的基點退後三五百年才能攝入大歷史的輪廓。《萬曆十五年》已經初步採取這種作法,所以敘事不妨細緻,但是結論卻要看遠不顧近。”

以上。


輕浪五更風


細微處見真章。

萬曆十五年,即1587年,是中國歷史非常平凡無奇的一年,也是三百年大明王朝中非常平淡的一年。但確確實實是大明朝從強盛轉向衰落的一年。

在那個理學盛行的時代,張居正的離去,萬曆皇帝沒了依靠。皇權遭到了以首輔為核心的文官集團的壓制,文官集團結黨營私,互相傾軋,什麼事都幹不成。萬曆皇帝乾脆二十多年不上朝。

文官集團自稱程朱理學正統,高喊萬歲口號,為生民立命,自命清廉,背後結黨貪汙腐化。

性格有些古怪,求名不求利,主張嚴厲反腐、清廉的過分的模範官海瑞也在這一年去世。文官集團更沒了掣肘羈絆。

無所事事的首輔申時行雖然接替了張居正的職務,卻沒有他的威望,只是言必稱和諧,息事寧人。最終還是和稀泥,掃地出門。

在那個重文抑武的時代,戚繼光依靠與文官的良好關係,竟能要到軍費。但仍是孤獨的即將離去。朝廷內再無名將。

接過王陽明衣缽的李贄雖然宣講心學,廣受歡迎。但與現實相差太遠,飽受打擊,宣揚的平等、博愛,民主的資產階級思想,與其擁護君主的曖昧自相矛盾,也被理想家們壓制。

秋風起於青萍之末。

黃仁宇用大歷史觀的手法,從平淡處著手,對萬曆年間的政治、經濟、人物進行了細微描述,實際上都是一些歷史事件的後遺症結所在,也是未來波瀾的伏筆。大明王朝走到了歷史盡頭。

任何一個強大王朝,喊著萬歲口號,宣揚一個主義,施行嚴刑峻法,內部幫派勾結,互相攻擊,卻壓制新思想、新萌芽,都會不可避免的走向滅亡。




正源居古茶坊


謝謝。

大明王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由一個放牛娃步入了紫禁城,成為一國之君。建立了宏圖基業,開闢了朱家王朝的新篇章。

那麼明王朝的萬曆十五年發生了什麼呢?其實和往日時光一樣平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但是有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靜靜的擺在國人面前。作為一國之君三十年不上朝,不和文武百官見面,任性吧!皇上嗎!就是與眾不同。朝中的一切事情交由首輔大臣全權處理,自己當甩手掌櫃的。沒事了泡泡妞,研究研究長生不老仙丹妙藥。豈不快哉,豈不樂哉。

都說明朝的沒落是從崇禎皇帝開始的,然而埋下定時炸彈的正是從萬曆十五年開始的。張居正先於五年前被處死,這一年清官海瑞去世了,也是這一年大將軍戚繼光也撒手人寰。朝中各個黨派,各種勢力如雨後春筍般的勃勃生機,大顯身手。把明朝的江山弄得烏煙瘴氣,亂不可言。

萬曆皇帝這個不作為的君主,除了縱情酒色之外。就是遊戲人生。根本沒把國家大事放在心上,沒把他的百姓放在心裡。官宦當權,奸臣當道,貪汙腐化,當官不作為,派系群毆等等。要說萬曆皇帝不知道嗎?知道了又能如之奈何,一個架空了的皇帝,一個懶惰的皇帝,還能有什麼力挽狂瀾的能力呢!哎……由它去吧……。

萬曆十五年看似尋常的年份,已經孕育了它滅亡的種子。





禪悟淨慧


《萬曆十五年》由黃仁宇著作,1982年和1983年兩次被提名為美國圖書獎歷史類好書。
著名作家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稱讚《萬曆十五年》“具有卡夫卡小說《長城》那樣的超現實主義的夢幻色彩。


2017年電視劇《人名的名義》大火,劇中“高育良書記”多次提到《萬曆十五年》,使《萬曆十五年》又火了一把。當時出於好奇,為什麼這書這麼火,好奇萬曆十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也買了一本來看。


看了才知道,在《萬曆十五年》中,黃仁宇老先生圍繞著張居正和申時行展開詳述的文官集團,是他個人以“道德”代替“法律”這一觀點的論據而已。讓人人哭笑不得是,電視劇《人名的名義》把《萬曆十五年》包裝成了一部官場指南書,官場商人必看書,又重新進入暢銷書排行榜。


但全書難以連續閱讀,我自己看時很慢很慢,慢到有時候幾個小段落,我都花上半小時。我看網上,有網友是這麼分析這本書的。

《萬曆十五年》當初是用英語編寫給外國人看的,有讀者分析,作者與新中國有30年的隔閡,不適應新中國的語言習慣,所以改用漢語出版時讀起來滿嘴的“翻譯腔”,領國內讀者梗骨在喉一般的讀的不舒服,所以很慢堅持閱讀下去。

而萬曆十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答案正如這本書的英文書名一樣——《無關緊要的1587年》(1587: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什麼也沒有發生”。

書中有各種瑣碎的例子,如萬曆皇帝和鄭貴妃在的寺院拜謁神佛、張居正丁憂回鄉儀仗裡的火槍手、戚繼光既是一介武夫,又頗通文墨、還有語出《莊子》的《止止庵集》流傳後世、以及只有在母親生日時才會買兩斤肉苛儉成癖的海瑞,這些都是作者從各種資料中爬梳出來的逸聞野史,也可以說萬曆十五年什麼都發生了,什麼也沒發生。

這些瑣碎的例子體現作者的大歷史觀,看書的過程中還是能能感受到萬曆皇帝問難首輔時的不甘心,以及申閣老左擋右推、老奸巨猾的下屬大耍“太極”功夫。


作者用倒敘手法,將“朝廷儀式、宮廷生活、地方政府、邊疆防禦、軍隊戰術、武器、補給系統、控制用水的工程、稅制和司法事宜、家庭工業的本質、城市商人的業務範圍、官僚的生活、他們的哲學、甚至於他們的超自然信仰”精心安排在一年的時間線索內,把一個時代中幾位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的生平經歷整合在一起。

有網友把《萬曆十五年》和《明朝那些事》進行對比。

其實《明朝那些事》是白話戲說版的明史,且不說嚴不嚴謹,在泛娛樂化的今天,自有推廣歷史閱讀的意義。

但《萬曆十五年》正如文中所言,它是見微知著的,黃仁宇老先生的大歷史觀是自成體系的。對於習慣歷史書枯燥敘事,角度單一的我們,閱讀體驗是顛覆性的,很有啟發的,我覺得很有開拓思路,讓我們打破對歷史書的刻板印象,原來歷史書還可以這樣寫,這應該是《萬曆十五年》最大的意義。


以上為個人觀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歡迎點評點贊關注@十三小姐 與您分享更多精彩內容

十三小姐


歷史並不滑稽,只是小老百姓把它想得滑稽;

朝政並不簡單,只是局外人把它的想得簡單;

時代的進程,所有人的才能都拙荊見肘。

簡簡單單的皇帝昏庸,朝臣無能並不能說明所有問題。

朝政問題,並不是一句貪汙腐敗能夠說的清的。

廟堂之上都是時代的強者,如果他們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懂得。

時代的難題是時代造成的,有時候非人力所能為也。

能解決時代的難題,只有時間!!!

萬曆十五年,大明王朝平平淡淡的一年!!!

但是很多社會的隱患已經生根發芽,很多時代的變遷已經悄悄而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哪怕是最厲害的政治家,哪怕是最有學問的思想家,都無法在時代進程中察言觀色。

因為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歷史長河波濤洶湧,朵朵浪花那是不計其數!

大明的滅亡萌芽於內,中華的衰敗萌芽於外。這是時代進程的結果!!!


瀟湘夜雨l


標題:世間再無張居正,百年難得黃仁宇

大部分普通的國民相信,我們擁有五千年的悠久歷史。少部分學者認為只有三千多年。無論是五千年,還是三千年,都太漫長了,這段時間滋潤著黃河文明,給了它瑰麗明豔的建築,雕刻,器具,繪畫;給了它婉轉美麗的詩歌,舞蹈,音樂;給了它獨特而繁盛的文化傳統,讓它可以建立起一個有一個龐大而顯赫的國度。

但我們卻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一個沒有歷史作者的國度,可以說它擁有歷史嗎?

就像一個沒有軍隊的國家,要如何擁有完整而獨立的主權呢。我們的歷史,只有史記,漢書,後漢書;春秋,戰國,二十四史。舉凡談論歷史,必定以史記為證。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過去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而歷史則是任人塗抹的少女。沒有現代歷史學家的修正訂寫,使得我們的歷史可以任由西方人界定和質疑。

一個擁有如此輝煌而燦爛過去的國度,卻是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家,難道不值得悲哀嗎?這一點與以色列是一致的。以色列的歷史從聖經開始,只要是寫作關於以色列的歷史,便以聖經為藍本。但是,神話的民族以色列尚且有《耶路撒冷三千年》,我們有什麼呢?

被認為勤懇或博學的學者,只會專研《史記》《漢書》。被認為優秀的歷史作品,通篇只是古文的翻譯。其中的現代考證寥寥,結構生僻冷漠,辯證論證幾乎不存在。就更別說那些胡亂寫作的人了,幾乎將歷史當作了小說來寫。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世間再無張居正,而我們又要等待幾個百年,才能等來一個黃仁宇呢?誰還能夠如此理性而深刻的認識這個國家呢?誰還能夠熱切而真摯的談論這個國家呢?

為什麼日本人,英國人對我們歷史的研究比我們自己更深更優秀?

若說百年前,只恨國弱家難平。而今千山過,為何仍留荒蕪地?

上一次,有一個人給我對《萬曆十五年》的書評回覆:為何如此悲傷,只因沒有用腦。

那麼我就再悲傷一點吧。黃仁宇並不算中國人。


青絲蘸白雪Cy


萬曆者,明神宗朱翊鈞之年號。原本這萬曆十五年與萬曆十四、十六年或者別的什麼年份並無兩樣,一如我們今天即將從公元二零一九年進入二零二零年,只是時間的推移。為什麼這個名詞或概念為人們熟知,並被眾多研究歷史、尤其是研究明史的學者不斷提及呢?主要是源於美籍華人歷史學家黃仁宇先生的史學名著巜萬曆十五年》這本書。

黃仁宇,湖南長沙人,曾考入南開大學,抗戰爆發,輟學參軍,參與過遠征軍入印緬作戰,後赴美留學,師從余英時先生,獲密歇根大學歷史學博士學位,著有巜萬曆十五年》、《中國大歷史》等著作,是有名的歷史學家,大名鼎鼎的明史專家,以倡導大歷史觀而為學界所推崇。所謂大歷史觀,學者們將其歸納為兩種,一種是以宏觀歷史之思維,從歷史的縱橫總體聯繫上把握微觀的歷史研究對象;另一種是強調從較長的時間段來觀察歷史,注重歷史的結構性變動和長期發展趨勢。

這有點太專業、也太繞囗,同時也與黃仁宇先生以世界(西方)的眼光研究中國歷史有點偏移。我個人的看法是:以同時期世界為座標,以中國歷史為軸線,找出兩者的交匯點,即影響進而改變歷史進程的年份、人物和事件。這句話並非可有可無,也非本人賣弄,而是直接關乎著本題的答案。我午飯後翻箱倒櫥,也找不到精煉而通俗的解釋,找小丫幫忙網上搜索,對大歷史觀的解釋成百上千,全是學者博士的文論,長而且繁,更難懂,一籌莫展,站在書房望著窗外大雪出神,忽聽樓下嬉鬧聲,向下一看,一幫孩子在一尺多厚的雪中開出一道十字雙線,在冒雪遊戲,使我愚鈍的大腦有了一絲靈感,才想出這句自認還不錯的話。

言歸正傳,看看萬曆十五年大明王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人失望的是,這一年並未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一代抗倭名將戚繼光去世了,淸官海瑞歿了,年輕的努爾哈赤崛起於東北的白山黑水間,哲學家李摯於上一年削髮為僧了,名相元輔張居正離世已五年了。與別的年份並無二致,那黃先生為什麼要寫十五年,而不寫十年十四年或別的年份呢,因為他是從和西方的對比中來看明朝。這一年,公元一五八七年爆發了西班牙對英國的海戰,徹底改變了世界歷史的走向。這點後述。

真正有關係的恰恰是已死去五年的張居正和他生前推行的改革。張居正,字叔大,號太嶽,江陵人(湖北江陵),明朝後期政治家、改革家,萬曆朝內閣首輔,輔佐(實則主導)萬曆皇帝開創了“萬曆新政”,史稱張居正改革。中國兩千多年,大小朝代,宰相成百近千,但被後世稱為政治家的只有商鞅、管仲、諸葛亮、王猛、王安石和張居正六位,連蕭規曹隨協助劉邦開創大漢江山、出將入相的蕭何、曹參,輔佐李世民開創大唐貞觀之治房謀杜斷的房玄齡和杜如晦、直言敢諫家喻戶曉的魏玄成也未能入選,足見其人的功績和貢獻。

張居正自小聰慧過人,有神童之稱。明嘉靖二十六年,二十三歲的張居正考中進士,隆慶元年,任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後遷任內閣次輔,為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士,萬曆登基後,張代高拱為首輔,時萬曆年幼,一切軍政大事均由張居正主持裁決。

需要說明的是,張進入中央政府高層時,正是痴迷道家和靑詞,一心修道煉丹的神經病嘉靖皇帝在位,他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追求長生不老上,只信任他認為無黨無派、對自己忠心不二的首輔嚴嵩。嚴嵩是中國歷史上最成功的大政客兼大貪官,後世人們形容大奸巨惡常用“高俅嚴嵩之類”,比喻小鬼獄卒則用“董超薛霸之流”,其影響可見一斑。

有意思的是、這期間,張居正先是與次輔徐階、高拱聯手離間扳倒了嚴嵩,自已成為三宰輔之一,然後又聯合次輔高拱逼退首輔徐階,最後再利用李太后的信任和司禮太監馮保的支持整垮現任首輔高拱,自已由次輔而躍居首輔,大權獨攬。看到這裡、讀者會笑,我也忍俊不禁,看來這“神童”的名號絕非過譽和虛傳,不但學問超群,政治手腕也一流。不過張雖然在權力爭鬥中使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但這就是政治,我們不能站在今人的角度求全責備,明朝三百年間,所有高級官員都必須有宦官的支持,無論其動機是為了個人榮華富貴,還是為實現政治抱負,抑或二者兼具;但張居正絕對是抱負遠大於個人榮華的。極個別官員與宦官對抗,不是死於詔獄,就是死於流放。

在任首輔十年中,實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財政經濟上實行了“一條鞭法”,使庫銀積至四百餘萬;軍事上任用戚繼光、李成梁等將領,平定了北部及西南邊患;吏治上實行了“考成法”考核各級官員,使政體為之肅然。使黨爭不斷、財政吃緊,吏治腐敗、內憂外患的大明王朝一度出現了生機勃勃的“中興”氣象。

同時張還兼幼年皇帝的家庭教師,李太后一心想把兒子培養成一代英主,對其管束極嚴厲,與李太后關係密切,且風傳有私情的張居正自然對其教育的方式也很嚴格苛刻,完全象望子成龍的老父對兒子。引起了貪玩小皇帝內心的極度不滿和抵制,因其年小、暫時無法親政而隠忍。張居正推行新政,觸及許多人的利益,加之平日行事專斷拔扈,樹敵過多,張居正一死,立刻遭到朱翊鈞的報復和政敵的揭發圍攻,朝庭宣佈張的罪狀,下令抄沒其家產,更髮指者掘墳曝屍。其老家的地方官員在諂媚奉承張宰相之家十餘年後,為了表示對新當權派的忠貞和對“罪犯”的深惡痛決,還未接到正式命令,一聽風聲,便派兵把張家老宅團團圍住,戶門加鎖,禁止出入,等朝庭的查抄大臣到達時已有十餘人活活餓死。這就是改革者及家人的下場。至於查抄的銀兩,有說過百萬的、有說幾十萬的,當今學者,電視新秀酈波教授則認為只有區區幾萬兩,相較於同期其它官員,是絕對的清官。到底如何,我無從判斷,也無需細究,因為這是細枝末節,無關本題。

張居正的失敗是註定的、當時的社會背景及朝庭掌權的絕大多數都反對,無論閹黨餘孽,還是被後世文人吹上天的東林黨繼承者的清流。張一死,張提拔的官員紛紛被免被貶,反對派秉政,生前推行的新政相繼廢除,十年成果化為烏有。一切恢復原樣,黃河氾濫無人治,戚繼光被逐後於萬曆十五年去世,邊防軍腐敗如故,守舊的士大夫,宦官,鄉紳一個個額手稱慶。

至萬曆十五年,十年新政積累的庫銀消耗一空,只好加大橫徵暴斂,致民生凋蔽,盜匪四起,邊患重重,更可怕的是努爾哈赤不知不覺崛起於東北。這一切上至皇帝,下至大臣,未引起一人重視。皇帝耽於享樂,大臣陷於黨爭,一個個醉生夢死。帝國的車輪一步步向懸崖接近,直至崇禎帝自縊煤山。這倒也罷了。

關健是廢棄張居正的改革,失掉了歷史給予中華民族自我革新的最後一絲機遇,中斷了晚明商業社會的興起和資本主義的萌芽,錯過了由農耕社會進入工業社會與世界同步的機會。開始了三百年的淸王朝僵化封閉統治,最終使中國大大落後於西方,遭受近代百年屈辱。

讓我們回過頭來看看萬曆十五年西方發生了什麼。這一年,西班牙艦隊全部出動征伐英國,反被英國海軍打的全軍覆沒。這得益於英國內政的改良和變革。戰勝西班牙,奠定英國海上覇權,發展資本主義,接看工業革命、民主憲政、文藝復興等等,使之一躍而成為世界老大、經濟中心,開始了殖民世界的步伐,最終成為日不落帝國,領導世界數百年。

一個國家的體制僵化、發展停滯,缺乏活力,必須改革。成功則興旺發達,不徹底則江河日下,不改革或失敗則墜入深淵。

風起於青萍之末.......

這正是黃仁宇先生寫《萬曆十五年》的動機和初衷,也是給我們的啟示吧。





武丁仗劍決雲霓


《萬曆十五年》是歷史學家黃仁宇的成名作,黃仁宇在抗戰期間,棄筆從戎毅然參軍,抗戰勝利後,他先奔日本,後赴美國,感受過失業、經濟危機、種族歧視的景況,才越來越把眼光放大,懂得了生命的真正意義,要在歷史上獲得。而歷史的規律性,有時在短時間內無法看清,須要在長時間內大開眼界,才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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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萬曆十五年》的原版是英文,英文書名直譯過來就是《1587,一個平淡無奇的年份:明朝在崩潰》,上世紀70年代在美國出版。1982年,黃仁宇先生自己把這本書翻譯成中文,在國內一出版,就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因為在這本書中,黃仁宇採用了一種新穎的寫法,讓任何人都可以幾乎無障礙地去接觸正史,在他的筆下,歷史不再是枯燥無味的歸總和羅列。

這種新穎的寫法,被黃仁宇本人稱為“大歷史觀”。

所謂“大歷史觀”,既不像編年史那樣依照時間的脈絡敘述一個王朝的興衰,也不像紀傳體史書那樣單獨介紹每個人物的一生,而是像紀錄片一樣,以一種群像式的敘事手法,講述了萬曆年間幾個重量級人物,來展現大明王朝的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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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十五年,即1587年,表面上看這一年大明朝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在這一年,發生的許多瑣碎小事,卻如青萍之末成為帝國走向崩潰的前兆。

這一年,力挽狂瀾進行改革的首輔張居正去世5年,他生前的改革成果搖搖欲墜;這一年,作為官員道德楷模的海瑞和作為武官傑出代表的戚繼光相繼去世,只剩下一個罷工的皇帝,一個疲憊的申時行,和一個矛盾的思想家。

黃仁宇透過萬曆皇帝、申時行、張居正、海瑞、戚繼光、李贄這六個典型的人物、七篇文章,深刻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在一個制度極其腐化的政治環境下,任何人的努力都是無濟於事,無論是銳意改革的張居正,還是正直無私的海瑞,都無法改變現實。


愛唱歌的小龍蝦


《萬曆十五年》一書中,文官和人民,並不是利益共同體,更多時候,還是對立的,只不過時不時會有些“直腦筋”的“叛徒”出現而已,但也不能這麼簡單地理解。貼切一點的話,人民、文官集團和皇帝,三方的關係,有點類似於剪刀石頭布,皇帝在表面上,自然是文武百官之上,但又必須將人民利益放在最上,因此,“民意”或者“為國家好”自然成了文官集團“綁架”皇帝的利器。而一個“教義”或者‘信條”,能受到某一群體的推崇,其原因,一定是符合這一群體的利益。文官集團在這場剪刀石頭布中的博弈能夠勝出,是靠得遵循符合他們“陰”的利益訴求的“教義”作為砝碼。

海瑞作為文官集團的一員,又是規則的挑戰者,其挑戰的方式,是徹徹底底的原教旨主義。他一絲不苟、逐字逐句地執行著孔孟聖經,但諷刺的是,文官集團雖然以孔孟教條自居,但對教條從來是以工具視之,其弘揚、遵循與否,取決於與自己的利益相符,以海瑞之極端,毫無疑問是被當作豬隊友的。海瑞最出名的,便是那封對嘉靖帝口無遮攔、準備好自己棺材的奏疏。海瑞在此戰中佔得便宜,此後以名節對皇帝相要挾,便成了慣數套路,用黃仁宇先生的話說,就是海瑞並非不懂“陰陽之術”之精微深奧的。靠這個套路,其又在隆慶帝上任得以釋放出獄後,成功挾得在蘇州的要職。

作為原教旨主義者的海瑞,掉進蘇州這塊肥地,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個攪局者。但師出同門,是以海瑞並無跳出時代所束的思想格局,甚至不進反退,只是遵循復古之道。在解決官司時,和歷朝歷代的官僚所遵循之法並無二致,以道德凌駕於法律之上,儘管他將道德劃分得如此細緻,如何合乎情理,卻註定逃脫不了聖人言的道德框架。事實上,以法制高度要求海瑞這個人物,本身就是苛求.海瑞的結局並不令人意外,他的嚴於律人,苛於律己的終身準則,也沒能影響到誰。至與300多年後意外被披上的主義戰衣,成為了愚公般的寓言,則並非所願了。

萬曆以天子之尊,張居正以獨裁者之能,申時行以和事老之練達,海瑞以原教旨主義者之偏執,戚繼光以戰神之功偉,李贄以哲學家之叛逆…,最終,都是固若金湯的文官集團的手下敗將,直至今日,它依然籠罩著我們。

用作者的話來說,中國過去的官僚體制,常常會以道德來代替法制,拿現在的話來說,這就算道德綁架!人們的行動全憑儒家無法固定的原則所限制,結果就是導致社會發展也受到了限制。眾人的創造力得不到很好的發揮,這樣即便是道德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也無法彌補技術上的不足,這也是中國兩千年大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護膚文化蔡凝


人只能是社會的一分子,人只是社會這個大舞臺上的演員。誰不明白這一點,誰就註定失敗。張居正不講代價企圖以激進改革對抗整個文官集團,申時行不講原則企圖以妥協手段對抗道德,海瑞則想以道德樣本對抗社會現實,李贄希望以個性自由對抗社會習俗,他們都註定失敗。萬曆皇帝在道德壓力與文官阻力的雙重攻擊之下也只能消極無為。\r

相對而言,只有戚繼光明智務實,他知道如何在既定條件下發揮最大作用,在社會制約中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因此雖然他沒有成為完人,但卻是流芳百世的民族英雄。\r

個人只有適應社會才能改變社會,不能太激進要適當妥協,這個結論對於我們個人前行有著莫大的啟示。如何以社會各方能夠接受的條件繼續推進改革,如何在激進與保守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則是我們執政者應該思考的重要問題。\r

不誇張地說,讀懂了《萬曆十五年》便能讀懂曾經的中國,也能讀懂中國應向哪裡去。這正是《萬曆十五年》的重要價值,也是它長盛不衰的主要原因。如果能借鑑此書的啟示,處理好道德與制度、官僚與人民、個人與社會的關係,那麼中國將會如黃仁宇先生所願“徹底創造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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