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終於,許知遠也加入了文化商人的自救

以下文章來源於首席人物觀 ,作者殷萬妮​

終於,許知遠也加入了文化商人的自救


首席人物觀

縱觀TMT風雲人物,讀懂時代商業邏輯。

終於,許知遠也加入了文化商人的自救


“單向街”就是許知遠的孤島。好在,這片屬於文化商人的戰場上,他並不孤獨。

作者 | 殷萬妮

來源 | 首席人物觀(ID:sxrenwuguan)

孤島可以看作是一種文化的自留地,時間封印於此,有人兜兜轉轉過後決然離去;有的人抹去記憶,再用嶄新的姿態挖金;有的人流連於此,定期朝聖,將靈魂永久安放。

“單向街”就是許知遠的孤島。今天,他又一次發聲,為的是拯救這座孤島。“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把我們打得措手不及......我們不得不發起這次自救眾籌活動,藉助讀者的力量一起撐住書店。”

作為文學與精神的流放地,過去十五年,單向街書店在北京歷經多次流浪。從最初的圓明園遷徙至藍色港灣,而後迫於租金壓力,繼續東遊,最後,在朝陽大悅城落了腳。

“那時,我們都剛辭職,無所事事,喝得醉醺醺。純粹出於一時之興,我們決定開設一家書店。”許知遠很快如了願,那一年,他29歲,或許也未曾想過,自己要開啟一場怎樣的漫長流浪與理想捍衛戰。

好在,這片屬於文化商人的戰場上,他並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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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是挺可憐那些正在唱輓歌的人,就是你怎麼還能這樣浪費生命呢?”

-“我就是唱輓歌的人。”

這場對話出自2016年第一季《十三邀》的第一期,羅振宇成為第一個受邀者,而那個自詡唱時代輓歌的人就是許知遠。

不合時宜是許知遠標籤。這首時代的輓歌,在二十年前,就早已在許知遠心中奏響。

1999年,許知遠創辦了一本校園雜誌,取名為《微光》。“文學、音樂、理想無所不談,除了微電子。”雜誌定價3元,內容頗為先鋒,矛頭不時指向日益世俗化的北大校園生活,結果,僅僅出版四期,就被校領導勒令停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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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很失望。

他從高中就開始嚮往北大,這位大院子弟的高中老師是孔慶東,北大畢業,師從錢理群。課堂上,孔慶東不惜將所有的褒讚之詞都獻給北大,當他朗誦朱自清那首《荷塘月色》時,許知遠聽醉了。

然而,幾年之後,北大學生許知遠立於校園之中,環顧四周,只覺得陌生。

滾燙的五四時代已成歷史,熱烈自由的理想與浪漫詩意亦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務實的功利主義盛行——這所學校裡最重要的系居然是光華管理學院。

1999年,許知遠提交了休學一年的申請。

他開始寫作,希望像李普曼那樣用文字影響世界。他加入了一家小型創業公司,想做線上版的GQ。那是第一波互聯網創業潮興起之時,北大東門的雕刻時光咖啡店裡,年輕人談論最多的就是:我要做一個網站。

在那家創業公司度過可能是人生最快樂的三個月後,許知遠離職了——互聯網泡沫席捲全球,公司賬戶沒錢了。

他終究沒有成為隨波逐流之人。

以筆為武器,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馳騁的戰場。他做記者,寫書,做雜誌,開書店,逐漸成為最有影響力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

2006年元旦,許知遠和吳曉波、於威、覃裡雯、張帆等人合夥創辦的單向街圖書館在圓明園東門開業,書店名字取自本雅明著作《單向街》,後來以高品質圖書和沙龍著稱。

許知遠曾經對其有一段描述:

“直到天花板的書架有30米長,大約需要20分鐘,你才能從這頭走到那頭。如果你趕上陽光明媚的日子,在此過程中,大約十束陽光會暖洋洋、懶洋洋地打到你身上。冬日裡曬曬太陽,夏天露天坐在院子裡,聽莫扎特,喝啤酒,看迷惘一代作家的作品,身邊偶爾經過像春天一樣的姑娘。”

很長時間裡,單向街就是許知遠內心對現實的投射。

這位前記者對商業並不敏感,他在2002年就與馬雲喝過咖啡,但當時他完全不理解阿里巴巴的業務,只記得對方口才極好。他的記者生涯並不長——他很快厭倦了新聞的碎片與短暫,此後便開始花更多時間,去尋求更加遼闊與深沉的表達。

《十三邀》便是這樣的存在。

這檔由單向空間與騰訊新聞合作的訪談節目,主打便是許知遠看待世界的視角,或者說,偏見。當這位執拗文人用略顯尷尬和笨拙的方式與嘉賓展開對話,爭議隨之而來。

以對話李安為例。許知遠預設李安溫和的性格會妨礙他做出更深的探索,但提問時,他並沒有表述得足夠清楚,結果便是,李安繞過自己,從電影的留白之美談到創作的平衡感。雙方像是處於兩個不同的對話頻道。

類似的尷尬還有很多。

許知遠不愛迎合。《十三邀》中,他在不討巧中也實現了信息的傳達。他將自己的困惑、焦慮以及與時代的碰撞公之於眾,在直接對抗和交鋒中,完成了個人思想的呈現。

深邃思想與互聯網帶來的碎片化趨勢顯示是格格不入的。好在,儘管許知遠沒能改變潮水的方向,但潮水也未能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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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這是一個需要想象力的年代,一出長達百年的復興大戲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2008年初,吳曉波坐在能俯瞰京杭大運河的書桌邊,為新書《激盪三十年》寫下了結尾。

講述財經故事的能力讓他在那年頻頻北上,以央視特約評論員身份,成為梅地亞中心訪客中的一員。

在那裡,他認識了節目策劃人羅振宇,後者胖胖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時常口若懸河,拯救一場場枯燥沉悶的策劃討論會——這在斯文傳統的江南文化人吳曉波看來,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他們最終在紀錄片《激盪•1978-2008》項目相遇。改革開放三十年,第一財經頻道選中了吳曉波的《激盪三十年》,以此為基礎拍攝紀錄片,羅振宇擔任總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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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盪•1978-2008》核心團隊:曾捷、章茜、吳曉波、羅振宇(從左到右)

羅振宇在拍攝過程中表現出來的靈活與專業,讓吳曉波對其心生讚許。

他解決了一個關鍵問題:找人。

這部紀錄片預算只有300萬,拍攝時間僅4個月,而書中提到的人物都是知名企業家、經濟領域傑出人物,約訪難度大,時間也太緊張。

僵局之中,羅振宇探出方案:放棄當事人,轉而採訪和他們有過交集的旁觀者。比如操作柳傳志的篇章,就找對他進行過深度訪談的資深記者。他們將此列為風格,“甚至在可以採訪到本人時,我們也堅決繞開。”

無奈之舉卻成為制勝之招。

第三人視角的講述,讓這些大人物的故事變得更加真實動人。吳曉波後來評論羅振宇,“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方法論上的革命’,它把攔在眼前的難題都變成了馬其諾防線,一旦繞開,豁然一馬平川。”

羅振宇向來擅長另闢蹊徑。他總是在以果斷、決絕的方式和舊秩序決裂,以義無反顧的姿態一頭扎進新浪潮,致力成為浪尖上的那個人。

在成名之前,他已經清楚看見成功的模樣——黃金時期的央視無疑是整個國家最有實力的名人制造廠,擔任《對話》欄目製片人期間,羅振宇眼見央視造出一批批成功主持人,他們參加一場商業剪綵的報價就是一二十萬,名利唾手可得。

羅振宇是這成功的製造者之一。

他很強勢。錄製《對話》時,只要他在場,主持人的開場白和結束語都要由他來組織。他曾經在2008年的一篇博文中寫道:在10年的媒體從業經歷中,我通常身處幕後。工作中常用的心法,就是力求「靈魂附體」到主持人身上。

顯然,他認為自己貢獻了成功的靈魂,但其中是否存在意難平,外人無從得知。很難說,他在後來的那些加速奔跑,有多少動力就來自於當年的失衡。

他最終選擇了離開。按照他後來在《十三邀》提到的,因為得罪當時領導郭振璽,羅振宇在央視“混不下去了”。

走的時候,他沒有名氣,也沒能解決編制和戶口。他沒有回頭,縱身一躍,跳進了這個商人改變世界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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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2012年12月21日,《羅輯思維》在優酷上線,單機位拍攝,羅振宇獨自上場,不時露出彌勒佛般的微笑,以鬆弛狀態談笑古今。一年後,這檔成本極低的節目總點擊量突破1億。

事後看來,那是絕佳時機。

微信公眾號讓無數具備表達天賦的人擁有了自己的品牌,入場越早者,成功幾率越高。先行者羅振宇的公眾號“羅輯思維”每天發送一段60秒的語音,僅8個月就收穫粉絲50萬。

這時,他做了一場實驗。2013 年 8 月,在沒有透漏任何會員權益的條件下,“羅輯思維”微信公眾號平臺賣起了會員號,出乎意料的是,總價160萬的5500個會員名額於6個小時內全部售罄——比他預想中的三天時間快出許多。

羅振宇就此推開知識付費的大門。2014年自立門戶,2015年上線得到,他成功轉型,從 KOL 轉變為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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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羅振宇的痛快入局不同,吳曉波一度搖擺:一面是終生寫作的職業理想,一面是紅利頗多但前景不明的自媒體風口,他難下決心。

舊陣地的坍塌為他帶來了危機感。

為FT中文網寫專欄期間,吳曉波已經發現專欄閱讀數據大幅度下滑——移動互聯網浪潮正在顛覆產業格局。

不過,他直到2014年5月才邁出轉型的第一步。青年節那天,他在公眾號“吳曉波頻道”發佈第一篇文章,表達擁抱新媒體的決心,“新的世界露出了它鋒利的牙齒,要麼被他吞噬,要麼騎到他的背上”。同名視頻節目也於當天在愛奇藝上線。

他在新戰場崛起很快。2個月後,《吳曉波頻道》總播放突破9000萬,穩坐國內財經視頻節目的頭把交椅。

吳曉波出圈了。他開始做跨年演講,搞付費飲品專欄,售賣課程,9000元一張門票的“轉型大戰”千人大課,座無虛席。就連他在千島湖釀出的定價千元的私家“吳酒”,也跟著賣了3萬多瓶。2016年,知識付費的春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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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憑藉《李翔商業內參》一炮而紅,二十天賣出10000萬;吳曉波頻道在7月完成1.6億元A輪融資,投後估值達到20億元。

羅振宇是有趣生動的,吳曉波是嚴肅深刻的,但他們都深受中產階級歡迎。這門文化生意的核心在於,他們創造出新的學習渠道,在一定程度上消弭了中產階級的焦慮——哪怕很多人只是買下課程,並未真正學習,但買下的那一瞬間,他們會覺得自己距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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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馬東也找到了縱身一躍的那個支點。

他從央視跳槽至《愛奇藝》擔任首席內容官,又因2014年大獲全勝的《奇葩說》創立米未傳媒,在2015年秋天正式成為內容創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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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時代和大眾這一宏大命題,這些文化商人選擇了不同的路徑:羅振宇和吳曉波徹底迎合受眾,許知遠孤高審慎,馬東則以謙卑的姿勢自成一派,平和入世。

他不避諱割眼袋的醫美經歷,在節目現場穿著浮誇服裝,表達完全順應90後的語言體系,將“娛樂至死”進行到底。當然,這只是他的A面。米未傳媒合夥人牟頔曾經在接受《時尚先生》採訪時提到,在工作中,馬東終究還是無法扭轉進入真正的90邏輯,但他會選擇退一步,放權,避免正面衝撞。

“我的本色是悲涼”,馬東曾經如此定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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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八十年代,他就一人飄零異鄉,遠赴悉尼留學。為了省錢,他課外時間多用於打工,最狼狽時,還做過一份去皮包作坊揉袋鼠睪丸皮的臨時工。

在悉尼的八年裡,馬東罕和父母相聚。伴隨著被放逐一般的孤獨,邊緣感在他內心不斷滋生。歸國後,他在湖南衛視做《有話好說》節目,每次聚焦進城打工者,他都能感同身受。

那檔節目和馬東的湖南生活最終因為一期同性戀專題而終止。32歲的馬東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哭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讓我重新幹,我也還是這麼幹。”他這樣告訴《人物》記者謝夢遙。

這樣的馬東,已經消失在《奇葩說》裡。商業從來不青睞悲涼與沉重。

創業者馬東,需要養活的是米未傳媒這家公司。米未傳媒開局極好,成立5個月就完成A輪融資估值20億——從流量、口碑到收益皆佳的《奇葩說》讓投資者們信心十足。

但米未後來並未超越自己。2019年的《樂隊的夏天》是《奇葩說》之外唯一真正走紅的米未出品綜藝節目,此時距離它成立已經4年,期間的多數時間裡,它都在承受著外界的審視與質疑。

其中包括許知遠。

2017年,許知遠在《十三邀》中質疑質疑馬東正在發力的大眾娛樂,感慨“粗鄙化的大眾娛樂正在讓時代墮落”。

馬東隨即拋出了5%的言論,“這個世界上大約只有5%的人,有願望,積累知識,瞭解過去。那95%的人就是在活著,就是在生活。只是這95%的人每一個人今天都有了一個自媒體的權利,而且有了技術通道,所以他們的聲音被你看到了。”

兩人的巨大反差自然引發了爭議。同時創業者身份,許知遠卻很難真正放低姿態,去適應眼前這個大眾文化蓬勃生長的時代。

在時代的鉅變之中,他的形象一成不變:那個腳踩人字拖,口袋裡始終揣著一本書的讀書人。

單向街書店成立的那年,許知遠親自策劃了第一場沙龍:朗讀詩歌。一百多位聽眾聞訊而來,在圓明園東門的一處籬笆院,核桃樹抽出細嫩的新芽,微風輕送,樹影斑駁。趁著春意,人們同詩人西川一起讀詩,與詩人簡寧討論創作,這裡成了理想主義者得以安放思想的庇護地。

至今,許知遠已經舉辦近千場文化沙龍。然而,純粹的理想很難為現實買單,經歷連續三年虧損,一再搬遷中的被迫流浪,單向街成了全北京最有名卻不怎麼賺錢的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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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2019-2020年的跨年時刻,羅振宇“時間的朋友”演講如約而至。

這已經成為他的個人招牌產品。2019年最後一晚,這位中國最具知名度之一的“胖子”,換上藏藍色西裝,扎著酒紅色波點的領帶,意氣風發地走入會場。臺下密密麻麻坐著他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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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廣告多到讓人吐槽,但這場演講依然具備成為時代註腳的意義。有人從廣告中捕捉到羅振宇販賣焦慮的動力,更多人試圖從這場已經不再特別的跨年之中,尋找到來年的成功機遇。

2015年跨年,羅振宇首開“知識跨年”先河,這段演講讓深圳衛視竄上同時段全國收視排行榜的第八名。他身後信眾之廣令人驚歎——羅振宇宣佈,這樣的跨年演講要連辦二十年,並且推出了99張定價4萬元的20年聯票和300張定價3萬6的19年聯票,結果很快被一搶而光。

和羅輯思維早期的“會員招募”玩法如出一轍,這樣的狂熱和暴利助長了羅振宇的野心。

變化也在發生。

被焦慮洗滌多年之後,人們也逐漸增強了對套路的甄別能力。羅振宇今年的演講並未形成刷屏之勢,很多人知道他演講了,卻不記得他講了什麼。

事實上,兩年前就有人在問:“中年人看羅振宇的演講和老年人買權健的保健品沒有任何區別?”

權健抓住的是老年人的健康焦慮,而羅振宇則利用了中年人的知識焦慮。他們把系統的、卷帙浩繁的商業和文化知識體系嚼碎了,分解成故事、段子,或者只是把網絡資料進行再加工處理,簡單粗暴地塞給受眾。

大眾的覺醒有其滯後性。套路話運作之下,羅振宇的風評也在改變,從講求高效率的“知識佈道者”變成販賣焦慮的“知識二道販子”。

羅振宇不畏爭議,為謀劃一盤大局,他步履不停。

2020年除夕,羅振宇辦了一屆知識春晚,與春晚不同,它不設歌舞節目,也沒有相聲小品,內容直接粗暴:聚焦55位各行各業的社會人才,圍繞九大現實話題,為觀眾支招。這場晚會,連續播了10個小時。可惜,正面迎擊央視春晚落敗,這場晚會難能獲得大眾的注意,又因疫情分割了固有群體的關注,羅振宇的精心設計沒能激起什麼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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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行者吳曉波也沒有停止行動,自疫情以來,他不斷聚焦疫情下的企業、投資行業以及互聯網行業的命運,並積極給出未來預測和企業自救指南,似乎早已將過去一年遭遇的挑戰拋之腦後。

2019年,吳曉波頻道上市失敗,自媒體在資本市場上折戟。缺乏核心競爭力、盈利模式單一、可持續性差,這些天然缺陷決定了,知識付費的文化生意並不好做。而頗有些落井下石味道的羅永浩當時在微博評論,吳曉波失敗的原因就兩個:夢太大,入錯行。

2019年“吳曉波年終秀”上,特邀嘉賓許知遠曾經開玩笑:“這麼寒冷的天氣,還要假裝非常有熱情,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接近成功學的一次”。

許知遠或許不屑於成功。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勉強的創業者”,儘管單向街書店早已升級為單向空間,會售賣創意產品,線上線下同時運營,《十三邀》的宣傳海報也被騰訊推上了北京地鐵站臺廣告屏,但你始終難以想象,許知遠像其他三人那樣努力掙錢的場景。

於創業者而言,輕鬆賺錢的時代或許已經終結了。於文化商人而言,機會的窗口永遠存在——繁榮時,人們需要文化消遣;衰落時,人們需要排解鬱悶。

人類社會發展至今,總有一些需求,是無法僅僅通過物質得到解決的。

比如尋找希望。

1994年初秋,羅振宇來北京讀研究生。到北京站時是早上5點多,公交車還沒開,他又捨不得打面的,只能揹著沉重行囊朝學校走。

走到七里地之外的朝陽門橋時,他筋疲力盡,站在橋上,心情灰暗。

“你看著下面的車流,看著旁邊大樓隱隱漏出的燈光,一點一點在點亮,特別絕望。你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龐然大物。將來哪輛車會是你的?你有沒有可能在這個城市擁有哪怕一盞燈?充滿了絕望。”

這座城市最終給予了羅振宇以財富和名氣。但你很難判斷,這兩者中的哪個能帶給他更多的幸福感。

羅振宇曾經用這句話形容文化付費產業的本質:這就是一個商人改變世界的方式。簡單,直接,撕掉了所有溫情脈脈的情懷外衣。

這聽起來似乎沒有錯。只是,會讓人生出感慨:我們似乎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風洞之中,風吹來,所有人為之心神搖盪,風停之後。又空空如也。

相反,許知遠們的可貴之處便在於此。他們堅定地捍衛一個孤島,並將它稱之為“一個歸屬、一個空間、一個對抗世俗的地方”。即便大風席捲而來,掃蕩一切,精神與理想依舊會自由落體,個人記憶也會於此長存。

【1】《馬東:鈍器鋒利》,謝夢遙 ,人物

【2】《許知遠:文學是傷感和失望的產物》,劉欣,北京日報

【3】《羅振宇、馬東、許知遠:知識精英跌落神壇》,Autumn,創業最前線

【4】《許知遠,當年那個亢奮的年輕人談起互聯網往事》,孫今涇,好奇心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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