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獲牌照難、導流“消失”,車貸、消金成紅海 互金公司轉向何方?

“小的網貸平臺幾乎沒啥生路了,基本等死”,某互金平臺前員工王燕對柒財經旗下柒聞網表示,如果平臺提前有牌照佈局,現在轉型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網貸175號文提出的小貸網絡轉型方向,牌照難求;助貸方面,銀行資金被“畫地為牢”,風控須由銀行獨立完成,第三方擔保機構抬高助貸成本;互金平臺做導流難以持久。

此外,活期理財平臺、計劃類理財平臺已經被迫下線,隨著監管趨嚴,消費類平臺、財富管理類平臺也艱難度日,P2P大標業務無處藏身。

農村金融、消費金融、汽車金融等領域“衝得最快才可以贏”,新手轉型不過是交學費,唯有具有先發優勢的頭部才能趟出一條路。另外,“場景也不是那麼好搭建的”,更何況醫美、教育分期也早已成為紅海。

貸款超市、現金貸屢次被監管“點名”,金融科技成為掩耳盜鈴的障眼法,上市公司二三四五等轉型區塊鏈也被指為噱頭……

入冬已久,互金公司能夠轉向何方?

集體出逃

2019年,互聯網金融行業已經沉穩了不少,當初在互聯網金融業務紅紅火火時調轉船頭加入進來的企業,也有不少慘淡收場。

昔日“煙花大王”進入互金行業,不到5年又連續出售金融業務,“淨身出戶”;水泥行業出身的新力金融2017年虧損3億元,旗下德眾金融逾期9419萬;東方銀座不得不用用房產和銀座Z卡為旗下旗下小微金融、小微融通、東銀金服、東銀黃金等平臺安置債權;銀河生物與天成控股關聯的5家P2P平臺全軍覆沒……

值得注意的是,慘淡收場的不僅僅是“半路出家”的互金公司,當互聯網金融進入冷靜期,泡了冷水澡的老牌互金平臺、新互金選手也在紛紛轉型。

大量上市公司剝離互金業務,大量互金公司捨棄P2P業務開始轉型,未曾進行過網貸業務、成交規模較小的網貸機構還出現被監管清退現象,互金行業不復當日風光,互金成員“集體出逃”。

一方面上市公司、國資企業紛紛“甩鍋”,港股上市公司首控集團表示與持股平臺微金在線“毫無關係”;廣州基金針對存在2年之久的投資草根投資宣傳表示,旗下參股企業曾出資1萬元參與投資;銀豆網大股東北京華信電子聲稱“從未過股東會,從未獲悉過相關信息”;萬盈金融的國資股東國藥集團宜賓製藥有限公司,以及上市股東五糧液、中國醫藥集體沉默……

另一方面,2019年年初,網貸175號文表示對不合規平臺能退盡退,應關盡關,並提出3大轉型方向:“積極引導部分機構轉型為網絡小貸公司、助貸機構或為持牌資產管理機構導流等。”

而被勸退平臺類型除了包括不能正常運營、存在重大風險隱患等,連規模較小平臺、殭屍類機構都“難逃此劫”。

要麼退出,要麼轉型,艱難的轉型之路強行擺在了想要繼續活下去的互聯網金融平臺面前。

轉型難,難在牌照

不過,轉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網貸175號文首先提出的網絡小貸公司轉型方向,就足以令大部分轉型平臺望而卻步——牌照死死卡住了通向網絡小貸的道路。

據第三方統計,全國範圍內共有網絡小貸牌照300張,其中完成工商註冊的有279張,金融辦批覆和過了公示期的共有22張。

獲牌照難、導流“消失”,車貸、消金成紅海 互金公司轉向何方?


在這300張現存的網絡小貸牌照中,除了個別暴雷的網貸平臺以外,有22家目前還在正常運營的網貸平臺已經通過主體或者關聯公司獲得了網絡小貸牌照,佔網絡小貸牌照的7.3%

2017年11月,一份《關於立即暫停批設網絡小額貸款公司的通知》還要求,自即日起,各級小貸公司監管部門一律不得新批設網絡(互聯網)小貸公司,禁止新增批設小額貸款公司跨省(區、市)開展小額貸款業務。

自此,網貸平臺獲得網絡小貸牌照更是難上加難。

助貸方面,據悉,2017年12月互金整治辦發佈的141號文、2019年1月銀保監會發布的《關於推進農村商業銀行堅守定位 強化治理 提升金融服務能力的意見》、浙江銀保監局下發的《關於加強互聯網助貸和聯合貸款風險防控監管提示的函》等文件,均對銀行業金融機構對外的資金合作進行了重重限制——銀行核心風控環節不得外包,立足當地不跨區域等要求被反覆提及。

對此,業內資深人士畢研廣指出,城商行、農商行、民營銀行的資金已經被“畫地為牢”,嚴格控制在所在區域內;助貸風控必須銀行獨立完成,轉型網貸平臺的風控淪為雞肋;再加上助貸機構的責任認定問題,網貸平臺的助貸轉型一再受限。

“不過,助貸方向對部分平臺來說還是值得一試的”,蘇寧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陳嘉寧表示,一方面審核小微企業資質是非常繁複、瑣碎的事情,需要助貸來減輕銀行審核篩選的壓力。

另一方面,網貸風控也能為銀行風控起到補充作用,“尤其是在部分農商行、城商行的風控能力不足的情況下”,陳嘉寧補充道。

導流慢慢“消失”

除了網絡小貸、助貸,網貸175號文提出的第3條道路也不容樂觀。王燕對柒聞網表示,“有的比較有實力、有背景的平臺可以轉型,去為金融機構導流、獲客等,但是也不持久。”

部分網貸平臺的客體規模,較互聯網金融明星產品理財通(零錢通)、餘額寶等差之甚遠,其流量比起互聯網巨頭打造的流量平臺更是不值一提,難形成規模化效應。

所以,互聯網持牌資產管理機構基本是既有龐大客戶規模,又有流量入口,網貸平臺要轉型為其導流,僅僅是錦上添花、無足輕重。

除了互聯網巨頭對流量的強勢搶奪,傳統金融機構方面,網貸平臺的導流作用也在一步步減弱。

在用戶黏性方面,傳統金融具有天然的優勢,因此互金平臺中導流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用戶跳轉平臺進行金融活動,進而‘不再回來’的持續流失狀態”。

陳嘉寧表示,如果不是像掌眾、融360等本來就以流量規模見長的平臺,轉型做導流就是進入了紅海。持續的競爭壓力、黏性不足的客群、日漸衰落的流量,都是擺在轉型導流平臺面前的困難。

“而且,導流是沒有技術含量的,這一方面使導流平臺慢慢脫離金融以及金融科技屬性,另一方面,導流價值也會越來越小,因為它沒有什麼壁壘。”陳嘉寧補充道。

轉型,一直在路上

實際上,互金平臺的轉型潮,早在2017年就逐漸成型。在監管引導網絡借貸平臺不斷轉型的過程中,還開啟了不同的轉型階段。

陳嘉寧表示,互金平臺的轉型更多的是在監管要求下進行的自查整改,是被動的。同時,互金平臺轉型週期也與監管文件的面試密切相關。

2018年的“活期理財類產品禁令”,迫使簡理財、真融寶、溫商貸等一眾活期理財平臺紛紛轉型,或下線相關活期產品與部分理財計劃類產品。

簡理財方面對柒聞網表示,應監管要求下線活期理財產品後,已經調轉船頭牽手基金,並同銀行等持牌機構簽約合作。

蘇寧金融研究院互聯網金融中心主任薛洪言指出,141文件的36%年化利率上限,以及禁止發放無場景依託現金貸要求,都指向了消費類平臺,促使“現金貸”業務呈現消失、轉地下和出海3大“轉型”方向。

而“資管新規”、“銀行理財新規”“商業銀行理財子公司”等一系列“資管政策”也令財富管理類平臺承壓。

首先,只有銀行、信託、證券、基金、期貨、保險等金融機構才有資管業務,互聯網機構只有代銷資質;其次,未取得任何代銷資質、金融許可不得擅自通過互聯網銷售資管產品。

部分財富管理類平臺,只有具有相對優勢的平臺才能撐下來,否則在被切斷盈利模式和空間的情況下,只能“另謀生路”。

薛洪言表示,P2P的大標業務已經徹底失去了藏身之處,“變小額為大額,變短期為長期,以此降低經營成本,確保36%年化利率下的業務可持續性”成為互金平臺的轉型趨勢。

在此情況下,汽車金融等領域迎來眾多“互金轉型選手”,如趣店的大白汽車。不過,對有的平臺來說,“最先被砍掉的也是車貸”。

數據顯示,2016年涉及車貸業務的平臺一度高達1700多家,截至2019年2月,網貸行業涉及車貸業務的正常運營平臺僅107家。

競爭壓力大、成本高、利潤空間低,還有“二押”、“三押”、搶車、拖車等黑色產業鏈,都足以給車貸行業的新老手都澆上一盆冷水。

除此之外,農村金融、場景分期、消費金融都成為被關注的轉型方向,醫美、教育分期也早已成為紅海。導流方面,有互金平臺“歪樓”走向了貸款超市,現金貸平臺也更是因央視315曝光“714高炮”而被推上風口浪尖……

互金平臺在各個路口輾轉,還衍生出金融轉金融科技的“傳統”。而實際上,金融科技的面具脆弱如薄紙,“該被監管的依然要被監管,該被追責的依然要被追責”。

隨著浙江銀保監局下發的《關於加強互聯網助貸和聯合貸款風險防控監管提示的函》,可以預見,以金融技術之名掩蓋金融活動的行為將越來越受到嚴格監管。

一直在轉型,一直都很艱難,互金平臺迫切希望從下行趨勢的業務轉到看上去有前景的業務,“但看上去有前景的賽道,早已塞滿了人。”薛洪言總結道,而有意義的措施、建議,難度太大,接近於空談。(文 / 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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