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時代道德篇（五十二）：慾望雖有尊卑，貪爭並無二致。
在北洋史上，老頭子袁世凱在臺面上栽培的“北洋三傑”，自然屬於高光的角色，但是也有一個人隨之被搶了風頭，或者說陰差陽錯地變成了“悶聲發大財”的典範，這個人就是曹錕。這位“布販”起家的“保定王，任曹州鎮守使時，“吳依曹而起”，也樂見其成做個甩手掌櫃，不過始終慢條斯理地拿捏著直係軍閥的韁繩，看似是退居幕後的“老帥”，不僅有吳佩孚這樣的良將衝鋒陷陣，還博得一個大智若愚之名。不過曹錕可這個“新直係軍閥”的甩手掌櫃，曾經也是“殘酷嗜殺，有‘曹老虎’之名”，然而卻在袁氏部將中“向居駑下地位”。
曹錕
其實，曹錕不是僅憑著用人不疑的大智若愚，就賺得一個直係軍閥掌門人的地位。他是一個善於偽裝的舊軍閥，熟諗宦海中“承風希旨”的那一套戲碼，不過還真沒有段祺瑞和吳佩孚這些巨擘的野心與氣度，然而善於揣摩迎合上司的意向。北洋初年，袁世凱不敢且不願赴南京任職，況且確實被北洋集團的一眾部下反對，“苦於無詞以塞促其南下之口，袁亦窘急無奈”。此時曹錕統領的第三鎮北洋軍，恰合時宜的惹事生變。袁世凱順水推從而“以資藉口”。然而袁世凱亦“午夜召曹入府，面加苛責，以足踢之，惡口謾罵，幾非人所能堪”。不過曹錕不僅不以為羞，還特意“使之宣揚於外”。
袁世凱
其後，這一出苦肉計自然讓袁世凱眼紅心熱，他沒想到這個所謂的“曹三傻”竟然如此給力。緊接著南下之議遂罷，癸丑之役後，袁世凱更是將曹錕委以重用，以援川司令的名義，久駐嶽州監視湖南都督湯薌銘。但是論起用人來，袁世凱自然也清楚“曹氏甘心效此愚忠，以如此顢顢之武人，其不勝大任可知”。曹錕卻認為自己一直不能得“專閫之職”，是陸軍總長段祺瑞從中作梗。段祺瑞成為北洋軍閥的新任掌門人之後，心腹策士徐樹錚欲在京畿積累實力，自然對於曹錕這位實力派大加拉攏，委以直隸督軍之職，有鄂籍武人前往道賀，曹錕卻回覆說：“何足賀，誰有錢，誰做官。”
北洋軍
最終，曹錕如此不留情面，此語之意味，無須明言，對段祺瑞的情分，並沒有因為升官而改善。所以說曹錕之心機，遠非一個大智若愚的形象，其實是承風希旨的一把好手。他善於偽裝自己，卻又經不起忍耐，不像張作霖那樣明白“智深須能忍”，說白了這位幾經宦海浮沉的直係軍閥掌門人，修煉地仍然差點火候。此外，曹錕更深層次的侷限，在於對強人的妥協與恐懼。他不具備反抗精神，然而在涉及自身的私利時，雖然也明白需要偽裝與掩飾，但仍像鬥雞一樣好怒易爭，格局之小，無論是唆吳反段，亦或是湖南易督，佈局落子多是假公報私的歪棋。
參考資料：《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北洋派之起源及其崩潰》、《菜根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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