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於“第一性原理”的完整闡述，希望你能不斷“死磕”，完成真正意義上的認知升級。
本文由混沌大學（ID：hundun-university）授權轉載
文|李善友
GGV Spirit希望向大家傳遞創新、溫暖、美好、堅持等精神。本文從哲學角度為你敘述了究竟什麼是第一性原理，以及怎樣通過思維模式、認知程度等打破思想邊界。
究竟什麼才是“第一性原理”？
簡單說，廣義思維模型，由淺入深，有三個層次：
① 具象模擬
通過類比、比喻實現，偏模擬化，比如冰山模型，一說就出現了類似冰山的形象。
② 思維模型
用歸納法提煉總結日常經驗，偏抽象化，比如達利歐的《原則》、巴菲特的“價值投資理念”等。
③ 第一性原理
最底層的思維模型，偏理論化，基於重要學科的基礎理論演繹推理而來，比如馬斯克的“物理學還原論思維”，貝索斯的“反熵增”等。
更形象一點，我給你打個比方：
你每天吃的飯和乾糧，就好比是“具象模擬”，你吃一頓大餐，就像思維模型，而真正最精華的那一小撮東西，才叫第一性原理。
對大多數同學來講，你能夠找到三個思維模型就可以了，如果連這個也找不到，可以接受你用比喻的方式，找出你的具像模擬，也勉強算起步。
而對另外一小撮同學，我的期望是 ——
要真正的去閱讀經典原著，找到最底層的第一性原理。
這是我們做邏輯推理的地基，像蓋房一樣，想要把樓房蓋的越高，就得往下挖的越深。
有了第一性原理，才能保證推理的確定性和穩定性。
1
邏輯奇點
第一件原理的鑰匙
第一性原理的首創者是亞里士多德，他在《第一哲學》裡提出：
任何一個系統都有自己的第一性原理，是一個根基性命題或假設，不能被缺省，也不能被違反。
第一性原理的結構是什麼？
它建立在一條或者幾條邏輯奇點之上。
✦ Tips：什麼是“奇點”？
“奇點”這個詞，來自於宇宙學。所有的科學家、物理學家和天文學家都相信宇宙大爆炸，但宇宙大爆炸之前狀態是什麼？不知道。
所以，就假設為奇點狀態，即時間、空間、質量都沒有，是個沒有大小，但是有無窮能量的狀態。
邏輯奇點是不證自明的事實，或是更大系統的第一性原理，是我們解開第一性原理的那把鑰匙。
換句話說，如何找到這個系統的第一性原理？方法就是找到它的基石假設，找到它的邏輯奇點。
這個方法也叫做
公理化方法。✦ Tips：公理化方法的起源
公理化，這個方法論起源於歐式幾何。
歐式幾何的創始人叫歐幾里得，他有一本書叫《幾何原本》。
歐式幾何龐大的幾何學建立在 5 個公設和 5 個公理之上，演繹推理出 467 個命題。
2
元知識的思維方式
重要學科的第一性原理
接下來，我將以四個學科為例，向你展示，如何用公理化的方法推演各個學科的第一性原理。
這些元知識點背後的思維方式是怎樣的？
在知曉答案之前，你需要跳出來思考的問題是：
如果讓你推演你的第一性原理，你怎麼推？
如果你是牛頓，你怎麼推演物理學的第一性原理？
如果你是達爾文，你怎麼推演生物進化的第一性原理？
……
物理學：牛頓 —— 萬有引力
牛頓大概22歲時，全部思想就形成了，把思想表達出來成書時，完全用的是歐式幾何的表達方式。
牛頓全部力學，建立在兩個邏輯奇點之上：引力與慣性。
我們先從亞里士多德講起。
他認為地球上所有物體都是由土元素構成，土元素有一個內在的性質，要向宇宙中心運動，而宇宙的中心是地球。所以一鬆手，物體下落，物體之所以要運動，這是
內在秉性造成的。這是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奇點。一千多年以後，牛頓打破了它。
牛頓認為，物體之所以運動，不是因為內在有這樣運動的傾向，而是因為有一個外力推動了它。
比如這本書之所以要落下來，是因為地球對這本書有一個引力。
於是，亞里士多德原來關於運動的理論，被牛頓的力學代替，引力成為牛頓的基石假設之一。
亞里士多德還有一個靜止的原理，他說物體即使運動，最終一定會停下來，靜止才是物體的本質狀態。
而牛頓說，運動的物體將一直保持勻速直線運動狀態，除非有外力讓它靜止下來，因為，物體有慣性。
你要知道，慣性定律是與日常直覺相反的，我們今天可能聽熟了這個詞，但在最初，是極其震撼的。整個17世紀，最難發現的就是這個道理。
為什麼牛頓能提出這個道理？
—— 求助哲學
牛頓相信古希臘德謨克利特的“原子論”：
宇宙是巨大的甚至是無限的；
地球就像宇宙中的一個原子；
在無限宇宙當中，由於空間太大，單個原子一旦運動起來，不會受到任何阻力，此時會永遠勻速運動。
慣性定律提出以後，根據假設演繹法，就得出了牛頓的第一性原理：萬有引力。
生物學：達爾文—— 進化論
達爾文的進化論，有且僅有兩個邏輯奇點：遺傳變異與生存競爭。
之前，人們普遍認為所有的物種是由上帝創造出來的，達爾文也不例外。
但達爾文本身又是一位科學家，有可證偽性精神。5年遠航期間，他把蒐集的標本拿回英國考察，的確發現有新的物種產生了。
於是，他發現了第一個機制 ——遺傳變異。
但為什麼有了遺傳變異，就能產生新物種？他還是找不到道理。
跟牛頓一樣，達爾文也求助了哲學：
1837-1838年，是達爾文一生當中在知識上最活躍、最亢奮的時期。他貪婪閱讀各種書籍，地質學、生物學，以及大量哲學，並且急劇地轉向了不可知論——
所有重要的知識人類還未了解，過去所有的洞見都可以被打破。
接著，1838年9月28日，達爾文閱讀馬爾薩斯的《人口論》，裡面提到了人口的繁殖跟競爭的關係，這讓他獲得了頓悟，第二個基石假設由此而出 ——生存競爭。
於是，達爾文關於進化論的假設演繹法由此形成——
資源稀缺會導致競爭，每一代繁殖都會有遺傳和變異，適應的基因被選擇下來，不適應的被淘汰下去，久而久之這些變異的累積，就會產生新物種。
偉大的達爾文，捅破了原有機械論世界觀下面的基石，跨越了非連續性。
事實上，物理學在上個世紀以及上上世紀的時候，是自然科學的根基。而當代，生物學已經是所有自然科學的根基了，尤其是1960年代發現了DNA之後。
再比如，當我們講管理的時候，管理的底層邊界是牛頓的機械論。可當我們講創新的時候，創新最底層的邊界是達爾文的進化論。
所以，你一定要學習達爾文的進化論，這個生物學思維，一定會為創新打開無數大門。
政治學：林肯—— 人生而平等
《人類簡史》說，美國建國以前和之後，整個政治學的最大貢獻就是美國政治學的第一性原理 ——人生而平等。
這也是 1776 年《獨立宣言》開篇的第一句話：
我們認為這是一個不證自明的真理：人生而平等。
在這個理念之前，幾乎全世界所有的政治理念都是“人生而不平等”，比如日本、古代中國、印度、大英帝國等，都有層級。
《人類簡史》說，“人生而平等”，這句話在生物學上是不成立的，但它構成了今天美國政治學的“邏輯奇點”和“基石假設”。
沒有任何人敢否定這句話，這是所有政治正確裡面最政治正確的一句話。
研究發現，這句話的邏輯奇點來自於清教思想和古希臘哲學，這些對美國建國的那一小撮先德們產生了劇烈影響。
解放黑奴，是林肯最偉大的貢獻之一。
現在看來很簡單，但在當時，議會里全是白人，大部分是反對黑奴獨立的。在那樣的政治氛圍之內，簽署這個法律並且讓議會通過，非常艱難。
這個“決策”是怎樣被通過的？
奧斯卡影片《林肯》裡，有這樣一個場景：
在簽發解放黑奴的法律之前，林肯一人獨處書房，手裡拿著《歐氏幾何》，死死盯著第四公設：所有直角都全等。
這就是第一性原理，這就是“歐式幾何”的力量。
大部分人都認為“歐式幾何”僅僅是一個幾何，只有那一小撮人能看到“歐式幾何”是一個哲學。
在此影響下，林肯建立了人生而平等的基本原則。後來，它成為今天美國政治的根基。
經濟學：亞當·斯密—— 看不見的手
當代經濟學最重要的第一性原理來自於亞當·斯密 ——看不見的手。
之前，幾乎所有人的基石假設是為富不仁 ，這個世界的財富都被富人搶過去了，窮人會越來越窮。
比如《聖經》就有句話，富人上天堂，難過駱駝鑽過針眼。
但亞當·斯密打破了這個邏輯奇點，在 1776 年出版的《國富論》中，他推論說 ——
人變得富有，不是因為剝削鄰居，而是因為讓整個餅變大了。
有錢人推動了經濟成長的巨輪，讓人人都受益。
沒有創業家，就沒有經濟成長。
個人在經濟生活中只考慮自己利益，受“看不見的手”驅使，即通過分工和市場的作用，達到國家富裕目的。
小結：
王東嶽講過一句話，我們不是生活在客觀世界裡，而是生活在思想家的思想通道里。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拓展思維路徑，一定要跟這些偉大的人交朋友。
要知道，每打破一次邊界，人類的生存空間會擴大 10-100 倍。
同理，如果你能打破思想邊界，找到第二曲線，生存空間也能擴大 10-100 倍。
3
尾聲
第一性原理，用大白話說，就是任何事物背後必有道理，跟柏拉圖的理念論完全一樣：
這個世界的本源不是物質，而是物質背後的基本秩序。
換句話說，你得相信世界背後有不變的理念，你才能說，任何事物背後必有道理。
有時候，別人問我，你最大的理想是什麼？或者你穿越回古代，你想去哪兒？
我說，如果穿越到古代，我想穿越到柏拉圖的學園，當他帶著大家邊走路邊講課的時候，我在旁邊聽上一句兩句。
那是宇宙最光輝燦爛的時代。
彩蛋： 如何找到你的第一性原理？
再重複一遍，我並不期待你在混沌一年的學習裡面，真正找到第一性原理，因為很難。
為什麼？因為在哲學上，它必須符合三個特徵：
① 第一因
第一性原理，一定是因果分析的第一因，在哲學裡會叫追究終極。比如，奇點是宇宙大爆炸的第一因，統一場論是物理學的第一因。
② 簡一律
第一性原理必須符合簡一律。
判斷一個系統是不是理性系統，只有一個標準——這個理性系統一定要運行在一條基本道理之上。
③ 動力因
第一性原理最大的作用是給你提供了曲線轉換的動力因。
比如：
馬斯克的動力因是物理學的還原論思維，拆到第一點，然後重新組合；
喬布斯的動力因是變化思維，而且連續性變化。一個產品剛剛發佈之時，他已經開始了下一個產品的研發，等待摧毀上面這個產品；
馬化騰是生物學思維。從QQ到微信，不是佈局出來的，是從下而上長出來；
馬雲跟別人不一樣，他不做執行的事情，甚至不做戰略的事情。他只做一件事情，就是跳出邊界。
總之，凡是目光所及範圍之內，用眼、耳、鼻、舌、身體驗出來的，一定不是第一性原理。
第一性原理是所有表象背後不變的東西，是一個哲學概念。
如果你想成為那一小撮人，想要取得更大的成就，就需要運用哲科思維，去找到它。
閱讀更多 GGV紀源資本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