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胸懷要大一點,不要總是鼠肚雞腸地懷疑女人對你有所圖。有所圖代表你還有些價值,人人都想過好日子。一個女人要麼看中你的顏值氣質,要麼看中你的財富地位,要麼看中你的學識。一個女人愛上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的概率就像中六合彩的概率一樣低。只許你貪圖人家的身材、相貌,難道不允許人家有條件地愛你嗎?
1
那天,跟欄目組到市郊,為一個45 歲的未婚男性相親。攝像師昌爺架好三個機位,開機。
我問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為什麼到了這個年紀了還不結婚。他嫻熟地給我講起情史。兩段情史很相似,倆女孩比他小十幾歲以上,都刻骨銘心,愛得死去活來……
第一段戀情他一帶而過,第二段戀情他描述得尤為詳盡。他比那個女孩大17 歲,相戀3 年分手。女孩跟他分手後,他極度痛苦,用了很多年才走出這段感情的泥潭。所以,這也成為他解釋自己人到中年還沒結婚的原因之一。
他33 歲時認識了這個女孩,相互吸引,最終倆人在一起了。說到這,他似乎突然意識到,在他33 歲認識女孩的那年,女孩的實際年齡應該是16 歲。他很尷尬地改口說自己記錯了,應該是在35 歲認識了女孩,那年女孩18 歲。
這個細節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在我多次詢問之下,並且答應他這段話不會播,他才說那時女孩的確是16 歲,言語中帶著睥睨一切的傲嬌……
他們在一起,過了三年同居生活。據他說,他倆的愛情甜蜜。他溢於言表的興奮之情,似乎在告訴我,他那三年天天是靠飲酌著愛情的甘露活著的,甜蜜得一塌糊塗,幸福得難以言表。
他對女孩樣貌的描述,讓我腦海裡浮現出一些仙女、妖女和美女的樣子。突然,我回過味兒來了……一不留神差一點被他催眠了。他不是在誇前女友長得俊,而是在說他自己有魅力。我聽到了他的心在吶喊:“我這麼有魅力,你們趕緊給我介紹女朋友吧!女孩們要警惕,無顏、無錢、無才,還好色的男人都是危險動物!
那時,他跟女孩在市區開一家足療店,他說他們之間唯一的分歧是他痴迷炒股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不管店裡的生意。女孩一次次勸他不要炒股,可他是個有賭徒氣質的人,想在這場博弈中成為有錢人。
眼見著40 萬股本變成了5 萬,他才鎩羽而歸,被迫從股市撤出,女孩拿著剩下的5 萬塊錢,黃鶴一去不復返……
他像瘋了一樣地找她,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好多年,直到現在他還恨女孩捲走了他的錢。這是我最瞧不起他的地方。一個女孩給了他三年的青春,這是5 萬塊錢能買來的嗎?
我問他:“你放下了嗎?”
他說:“不放下,我能上你們節目找對象嗎?”
我心想:“找女朋友就意味著放下嗎?我倒是見過不少為了忘記前任而匆匆進入下一段戀愛的人。”
當問及他的擇偶要求時,他說一定要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我問他年輕到什麼程度?他說,要找二十七八歲的單身姑娘,他解釋說自己不成熟,所以想找個年輕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都想自己的伴侶年輕漂亮。但是我不認同他的解釋——他不成熟,所以……
我問:“二十七八歲的姑娘,比你小十七八歲啊!你何以承受如此懸殊的年齡差距?”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相信愛情,這還不夠嗎?這足以彌補兩人的年齡差距,是吧?”
聽聞此言,我只能保持淡定的微笑,不置可否。
我說:“你追求的愛情是神仙眷侶,這種愛情也許不存在於人類之中,或者只存在於藝術作品之中,而且純愛的下場都不怎麼好。”
2
愛情不是獨立存在的,它一定要建立在現實生活之中,而且在生活中有許多關鍵因素,包括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共同的生活目標和價值觀。
愛情是一個成熟的人清楚自己內在的需要而產生的動機,並不是像歌裡唱的:“因為愛所以愛……”成熟的愛是:因為我需要你,所以我愛你。而不成熟的愛則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在戀愛之前搞清楚愛情是什麼對每個人都極為重要,弄清自己的需要也極為重要,因為許多人把荷爾蒙之下的衝動理解為愛情。化學衝動是本能,當荷爾蒙消退,愛情何以堪?
他告訴我,他目前開了一家30平方米的足療店,每月收入三五千塊,有幾間農村的平房,我問他:“你現在的經濟狀況能為女孩提供什麼?”
他有些慍怒:“你的意思是有錢才能獲得愛情,沒錢我的按摩手法是大師級的……”
聽他的語氣好像愛情是他一個人的專利,找個比自己小十七八歲的姑娘難道僅靠愛情?難道只有老男人才能給年輕女孩愛情?顏值、身材、財富、事業、學識、氣質等,男人總得佔一樣。他還真是人到中年依然不成熟。一個自信的人固然值得稱道,但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自大之下的認知是扭曲變形的,根本看不見自己的真實狀態。
他的兩段戀情都是愛得昏天黑地、你死我活,每說到此處,他的眼神裡都充滿無限嚮往……也許這樣的刺激會讓人成癮。
觀其肢體語言,他口中的“放下”,不過是想換個女主角繼續演這場戲罷了。
我問:“你們在這三年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中,對未來有規劃嗎?”
他說:“從來沒想過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斯坦伯格把只有親密、激情卻沒有承諾的愛情定義為“浪漫愛”。浪漫愛可以在短時間內維持關係,像是學生時代的愛情,不求結果,畢業後卻各奔東西。
我對他的質疑引起了他的憤怒和不耐煩,他厲聲對我說:“如果我有的是錢,我還用找你們嗎?不知有多少姑娘會排著隊找我,有錢人的人品有我的人品好嗎?”
這句話恰恰反映了他真實的想法,其實他不是不懂愛情和生活的關係,不是不知道愛情建立在生活之上。他只是沒有足夠的心理能量和能力去創造生活,所以為了自欺,編織出讓自己都信了的如童話一般的純愛。
我反駁道:“你以為在我們這個電視平臺相親的人都是沒錢的人嗎?從身家幾千萬的房地產商到金領海歸,年收百萬的牙醫……難道你沒看見嗎?有錢人對於愛情就可以不勞而獲嗎?誰說有錢人的道德和人品就比沒錢的人差?假如兩個人品相當的人,一個有錢一個沒錢,誰能更容易獲得愛情?”
他沉默了。
金錢跟道德的關係並不是對立的,人窮就需要努力,但不代表窮人在人格和道德層面就比有錢人高一等。某些窮人總是把自己的窮合理化,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賦予錢以惡名。
沒有未來的愛情就如鏡中花水中月,沒有共同信念支撐的愛情脆弱不堪。有的人就是這樣的,以為愛情就是生活的全部,所以他們在失去愛情的同時會失去事業、生活和人際關係。成熟的人只會將愛情視作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願你無畏地去愛——在愛中受傷,在愛中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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