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寧地鐵2號線正式開通運營，南寧已經進入了地鐵“雙線”時代， 快捷便利的交通方式，方便了市民出行， 而作為老南寧主要交通要塞的亭子渡， 終被歷史的洪流所湮沒，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成為雋永的記憶。
土生土長的老南寧人張奶奶，見證了邕城水路交通的興衰，她告訴筆者，當你登上南寧邕江河畔的“暢遊閣”，舉目眺望美麗的邕江兩岸風光，你所看到的樓閣對面，就是南寧市最古老的碼頭之一——亭子渡。
過去，邕江河畔的碼頭、渡口很多， 水路運輸非常繁忙。由於當時南寧市區陸路交通非常落後，運輸主要依賴水路，南寧水運的發達，使得邕江兩岸的各個渡口碼頭應運而生，其中亭子渡最為有名。亭子，是邕州鹽運古道的重要組成部分。那時到亭子渡，沿著江邊走，總感覺心曠神怡，河水清澈，江風拂面，很愜意。但如今的亭子，遠離城市中央，少了一份喧囂，多了一份安靜，很多南寧市人或許都不知道，在城邦興起之前，這裡就曾經熱鬧非凡。
據南寧的史料記載，公元1054年的正月十六，宋朝武將狄青率兵來到南寧，看到亭子依山傍水，是戰略和生存的好地方，於是下令修建亭子渡，傳令部下在此定居，並開通了亭子正街。《中國歷史地名詞典》記載：“晉興縣，東晉大興初，置治所在廣西南寧南，鬱江南岸。”晉興郡、縣治所，就是如今的亭子圩。整整一千餘年，亭子一帶一直是南寧經濟、文化、交通的中心，為老南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先有亭子渡，後有南寧城”，89 歲的張奶奶，總在反覆地叨唸這句俗語，她說，這亭子渡是南寧城的老祖宗啊！張奶奶孃家在邕江河對面，一衣帶水的邕江將南寧分成了南北，亭子屹於南岸。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江南還是“農村”，江南人過江北都稱做“去南寧”。乘船渡過江每人收2分錢，如果客人有自行車及挑柴米等物品過江的則另加2分錢。划船過江都靠人力，做這行當的都是世居水上的船家。張奶奶年輕的時候，每到亭子圩日，必會坐渡船到南岸趕圩。張奶奶的記憶中，舊時的亭子，繁華程度一點不亞於現代百貨大樓一帶商業區。三日一圩的亭子圩日，船運、馬駝、車拉、肩挑， 船來船往、絡繹不絕、人聲鼎沸，方圓幾公里外都能聽到討價還價的聲音…… 蒲廟、大塘、蘇圩、吳圩、心圩、那馬、沙井、石埠，以及遠至北海、橫縣、武鳴一帶的農民和商人，都將農產品和牲畜運至亭子圩交易，亭子圩市盛極一時。
張奶奶就是在亭子趕圩的時候，認識了當年在米行做學徒的李爺爺。李爺爺每個圩日，總是體貼地幫張奶奶把買好的東西送到亭子碼頭，兩人在亭子渡依依惜別，看著渡船越來越遠，李爺爺總是祈盼著下一個圩日的到來。後來，李爺爺把張奶奶娶過了河，把家安在了亭子正街。亭子渡就是這樣每天演繹著一些平凡而瑣碎的生活故事， 來來往往的人也成為這些故事中的角色。千百年來就是像張奶奶這樣來來往往的人，維繫著亭子渡春來秋去的滄桑史。
張奶奶回憶，亭子渡在歷史上名聲很大，曾經留下了深遠的影響，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南寧沒有一座大橋，亭子渡的渡口，還一度承擔了車輛過往的任務。因為邕江是兩岸交流的必經之路，凡經過邕江的車輛，都得通過亭子渡的渡船，才可到達彼岸，亭子渡除了專門運載人員的船隻，還有專門運載車輛的車渡。車渡分馬車和汽車， 車渡要求船隻比較大，私人的船頂多能裝運一輛馬車，汽車渡用公船，一直由當局經營。所以亭子渡口一直是老南寧比較繁忙的地方。直到1964年，南寧修通了邕江大橋， 張奶奶才結束了坐渡船回孃家的歷史。而亭子正街的繁榮商貿，也隨著水路交通的沒落，漸行漸遠。
張奶奶說，過去南寧邕江河畔的碼頭、渡口很多，有安塞門碼頭、水閘門碼頭、渡船口碼頭等等。“大船尾接小船頭，北調南腔語不休。照水夜來燈萬點。滿江紅水亂星浮”，這是清代詩人黃體元的詩， 這首詩，向世人展現了邕江當年貨運繁忙的景象。
在張奶奶記憶中，一個個老去的渡口，就是南寧的歷史和特色所在，但是隨著城市建設的改天換地，南寧市邕江河畔的渡口，不是殘存衰落就是無影無蹤了。特別是邕江大橋通車以後，許多保持原始原貌的渡口一個個已消逝在人們的視野，渡口文化及蘊藏其中的市井文化離我們漸行漸遠。老一輩在嘆息和無奈之餘，常常喜歡回憶渡口的一船一帆，因為它們都記載著邕城千百年來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生活軌跡。
正所謂“從一條江看一座城”， 在邕江上崛起的一座座橋，講述著南寧不同年代、不同歷史的故事， 每一座橋橫貫東西，豎通南北，把江南江北連成了一個整體，從原來隔江相望，變成兩岸燈火相映成趣、商業繁華互補的新格局，使得南寧走上了國際！一座城市要發展，總是要扔下一些東西，淘汰一些事物。我們懷舊，但我們不傷感。因為， 亭子街並沒有蕭條，蕭條的只是渡口。10+1商業大街的興起，南寧市的發展，兩岸的繁榮，都是令人歡喜的。
歷史車輪滾滾向前，勢不可擋。作為南寧主要交通要道，亭子渡口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但隨著南寧建設的飛速發展，穿街而過的地鐵2號線，一定會使這個千年名埠， 重新煥發勃勃生機。
（文/南國博覽 圖/江南區委宣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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