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小說:他習一身武藝下山,見狀元的僕人打老婆婆,拔刀相助

小說:他習一身武藝下山,見狀元的僕人打老婆婆,拔刀相助

話說秦臻與胡月向襄陽駛去。路途遙遠,行了三日,終於到達。胡月旅途勞頓,卻已在秦臻懷裡甜甜地睡去。這日到了襄陽城下,秦臻不免觸景生情,感慨今昔。本欲賦詞一首,卻無言辭以對。古老的城牆,留布著歲月的痕跡。傳聞當年群雄在此禦敵,楊過更是奮不顧身。心下感言道:“匹夫有重於社稷。”

但見城門守兵森立,城上更是精密部署,心中又徒增無限的感懷。

低頭喚醒沉睡的胡月,胡月緩緩張開眼,秦臻笑道:“月兒妹妹,我們已經到了襄陽了。”胡月抬頭四望,笑道:“這就是襄陽城麼?”秦臻點點首道:“是啊,你看那城門之上。”說著便向著城門上的那兩個大字“襄陽”一指。胡月笑道:“我們趕快進城吧。”秦臻笑道:“好。”於是下馬,讓胡月坐在上面,而胡月笑道:“這幾日都在馬背上呆在,還是想下地走走。”秦臻只好依著她。

來到城中,聽得鞭炮響聲陣陣,鑼鼓響連天。但見一位少年騎著一匹駿馬,帶著朵大紅花。手下的前後四人手裡舉著一些牌子,上面書著幾個大字“狀元”。原來趕巧,這城中出了一位狀元,這日正走馬觀花遊街。

秦臻心頭嘆道:“想我讀書日久,也不見有如此成就,一舉成名,說容易不是說不易也不是。”而那狀元的左面臉頰上生著一顆黑痣,讓人印象頗深。但整個人生得五官端正,也還看得過去。

但見“狀元”手下的一個奴才在前面開道,此刻卻正遇著一個老婆婆在沿街乞討。他便二話不說,大聲對她喝道:“走開!”而那個老婆婆卻死死地纏住了他道:“大爺你就可憐可憐我這老婆子吧,我已有三天沒有吃的了。”那奴才哪裡肯聽,仍是滿臉兇相喝道:“滾開!我們大人今天遊街,你可不要不識好歹,自討沒趣,躲到一邊去。”於是手中的那一條鞭子便打在了那個老婆子的身上。

四下的人見到後,都避開很遠。卻見一陣白影飛過,跟著那狀元的十幾個奴才竟動彈不得。秦臻自那次被老婆婆指點之後,便對這些老婆婆生有好感。而見到這廝奴才仗勢欺人,實在心中不快,於是使了一個“身若輕燕”的功夫,飛度人群,如履平地般自在。在每個奴才的“中樞穴”上重重一點。那些下人雖然有著關西大漢的體格,但秦臻點穴手法何等精妙,一時間都無法動彈分毫。

街道上的人見此,無不愕然。那老婆婆已被秦臻扶起,便道:“老婆婆,你沒事吧?”老婆婆苦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卻還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多謝你,年輕人。”秦臻見她一身襤褸,拄著一根木棒,手中拿著一口破碗。心想她也有多日滴水未沾,便從懷裡拿出十兩銀子道:“老人家,這點銀子,你先拿去,填填肚子吧。”那老婆婆本不好接過銀子,又見秦臻已將銀子送到了她的手中,當下也不好拒絕。那老婆婆道:“公子真是個好人,我的屋子就在城外,如果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去喝口清水。”秦臻笑道:“老婆婆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如果他日有時間,我一定會再去看你的。”那老婆婆道:“好,謝謝你。”說著便拄著柺杖走開了。

秦臻便又向那幾個奴才道:“倘若你們以後還這樣的欺凌霸道,我絕不會饒過你們。”當下一一將他們的穴道解開。又向著那坐在馬上的狀元拱手道:“恭喜閣下高中。”那“狀元爺”卻為注意到他手下欺凌那老婆婆的一幕,而又見這一切,心下不禁奇怪道:“少俠有禮,不知何故,這些奴才冒犯了你?”秦臻笑道:“談不上什麼冒犯,你手下的人仗著你的聲勢,竟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婆,這才給了他們一點教訓,希望你未受到驚嚇。”那個狀元嘆了口氣道:“都是我新官上任不久,對手下一無所知,回去之後,我定要重罰他們。”秦臻笑道:“如此最好,不知狀元尊姓大名?”那人拱手笑道:“小弟陳奕平,今日是我回來等候上任的日子,也是我在這裡走馬觀花的日子,只可惜這些奴才……”說著便是一陣嘆息。

秦臻笑道:“陳兄不必往心裡去,下人無禮,是缺於管教,好好調教便可。”說著轉身而去。

陳奕平叫道:“小弟還不知少俠的名諱呢?”

秦臻頭也不回地道:“在下,姓秦名臻。”

陳奕平與他一見如故,又見其灑脫豪爽,視為難得的一友,便又道:“秦兄弟若有空閒,請到舍下一聚,我便下榻在城中‘平安街’的‘陳府’中。”秦臻道:“陳兄有如此盛情,秦某他日自會拜訪。”說著便揚長而去,回到了不遠處胡月的身邊。

胡月見秦臻突地消失不再,一時心急如焚,見到他回來,才稍微放寬心。

眼見落日正紅,秦臻因做了這件好事,心中大為舒暢。而胡月卻不明白秦臻將一個光閃閃的東西給了那老婆婆做什麼。心中疑惑,本來自小就未曾見過銀子,因問道:“秦大哥,你將那塊石頭給老婆婆做什麼?”秦臻笑道:“月兒妹妹,那就是銀子了。”胡月又問:“銀子是來幹什麼的?”秦臻道:“銀子是在人世中通用的一個東西,有了他就可以去換來吃的,也能換來書籍之類的東西。”頓了頓,接著又道:“我自己卻忘了,我自家中帶出來的銀子本來就不是很多,我這幾日必須去找點銀子,不然你我都得捱餓了。”胡月笑道:“秦大哥,你忘了還有我,我不會讓你捱餓的,我可以為你做吃的。”秦臻笑道:“說的也是,月兒妹妹真好。”

眼看四下漸漸黑了下來,秦臻便找了一家“興意客棧”。走進店門,便對那掌櫃道:“掌櫃地,給我兩間上房。”隨即便遞過一錠銀子。那掌櫃見了銀子,精神徒長,立即叫來小二道:“快,快給這位大爺和小姐準備兩間上房。”那小二應聲而去。掌櫃倒是很熱情,馬上出來招呼道:“想必兩位趕了不少的路,現在也餓了,你們隨便在哪座,我讓廚子給你們抄幾個菜來。”秦臻笑道:“如此有勞了。”那掌櫃連聲說了幾句“不敢”。

秦臻、胡月便在大廳東面一角的一張空桌上坐下。掌櫃又替他們添上了茶,便又問:“兩位喝不喝酒來的?”秦臻笑道:“今天有些困了,隨便那些好茶來便是。”掌櫃點頭道:“客官好座,我這就吩咐一聲。”說著叫來一個小二,對他說了幾聲,方才回到櫃檯中。

轉眼小二就將茶菜一起端上,躬身向他兩道:“兩位客官慢用,有事儘管吩咐。”他兩便慢慢在桌上吃喝,天色慢慢變暗,一忽兒漆黑如墨了。隨著天黑,客店中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來投宿,而有的則是純來吃飯的。

一忽兒,走進來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坐在了秦臻二人對面桌上。

只見那些人吃飯之時不免嘮叨幾句,天南地北的談天起來。有一人道:“聽說明日孫大人斷下那件命案,也不知是與不是?”在他旁的一人答道:“那孫大人的確說過,關於那件命案,明日一定會判一個水落石出。”又有人道:“那賈家女子也怪可憐的。而那李家少爺說她是自己的小妾,而到外面勾三搭四,而那賈家女子一口否認。也不知誰真誰假。”又一個莽漢的聲音道:“那賈家女子生自下賤,這樣的賤骨頭,如果落個殺人罪名,也怨不得誰。”

又有一個人道:“我卻聽說是那李家少爺花了幾千兩紋銀去賄賂孫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座中又有人嘆道:“有錢人就是這般,就算做了錯事,花點銀子,也就諸事順意了。”又一個聲音道:“可不是麼?聽說那李公子是為了娶那賈家女子做小老婆,費盡了心思,又白白的告了她殺人的罪名。是想借官家的力量,達到他的願望。如果是這樣,那李家少爺就真的可惡之極。而賈家姑娘誓死不從的性子,卻叫人不得不佩服。只可惜這賈家姑娘,這次落入虎口,哎,又有誰敢去幫她呢?”

四遭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聽對面和尚唸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後到,“世事因果循環,前世種因,今世結果,原是天地造化,縱然是千百疼痛,已早是天定了。”那道士也跟著道:“大師果然悟得天機。世事本自一場空,半點不由人主張。切莫牽惹紅塵苦,一笑寒燈自成道。”

眾人見他們品論佛道,知曉的一些暗暗地品味,不知的只能望塵喟嘆而已。四下又是一陣沉默,秦臻此刻發話道:“世界有樂何須苦,空空世界本來真。青草滿園壓芬芳,別有幽情勝此道。”和尚一聞,便站起來笑道:“施主言語不凡,不知貴姓?”秦臻笑道:“塵名,秦臻。剛才只不過聽了大師的一番佛理,乃至高大乘佛法。一時間說了一句不中聽的話,願大師海涵。”那老和尚笑道:“小兄弟悟性甚高,早已勝過吾輩,所說的話也頗有佛理。”秦臻又請教了那和尚的法號,那和尚道:“老衲法號悟惠。受人邀請同這位道長一同向著南方而去,在此處稍作休息,竟想不到此處遇著了施主這般人物。”再看了看那和尚的裝扮。鬚眉大眼,兩眼迥然有神,參透佛理自成家,黃衣紫袈裟繞體,佛珠一串掛在胸前。而那道士卻頭插著一根簪子,在如雪的白髮中烏黑髮亮。濃眉已白,和著那白色的鬍鬚,自知修道頗深。身著道袍神采不凡,爽健的身子骨似飄然的大雁。

道人便也向秦臻道:“這位公子太過謙虛了,方才你的一席話,已至我們佛道兩家至高之境。”秦臻笑道:“這話卻也不是出於我的口裡,只是在一位前輩的點化中,心中受其感化而來的。而又見你們談著佛道之理,難免就多了嘴。”那老和尚道:“不知點化你的那位高人是誰?若不是參悟道化,也不能將你領悟得此番話語。”秦臻不願說出依祁的名字因道:“那位前輩也只和我只有一面之緣,如今過去幾年再沒有見著。”那道人道:“這必是神人了,非我輩能望塵能及的,卻不知那位高人的相貌如何?”秦臻便一五一十地道:“她是一位慈祥善目的老婆婆。”那老和尚道:“此人必定修行甚高,施主的一番話都使我受益匪淺。”那道人也嘆道:“此人若非修道多年,怎能悟到此番境地,看來這位高人一定是得道之人。”眼下三人談論甚歡,而那些坐下的人卻沒有幾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只聽胡月問道:“秦大哥,你和他們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明白?”秦臻道:“月兒妹妹,等你有了一番經歷,你便知道了,吃飯吧,菜都涼了。”於是又向那老和尚、老道士道:“你們請!”秦臻便坐下,各人吃飯不提。

在座的人聽到最後,竟無人能聽得懂了。恰似《宋玉對楚王問》中的描述: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為《下里》、《巴人》,國而和著數千人;其為《陽春》、《白雪》,國中和者數百人;其為《陽阿》、《薤露》,國中和者數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徵,國中和者不過數人而已。此刻三人坐下,四下的人便又開始談天說地了。

在中有人道:“賈家姑娘說來也命苦,自小一個人生活本來就很不容易。而李家財厚,她卻不為之動心,哎,如此節烈之女,又到何處去找?”便有人跟著道:“如果真是那樣,便就是老天瞎了眼了。”

胡月聽得有些好奇,便問秦臻道:“秦大哥,不知這賈家姑娘是誰,真的好命苦。”秦臻笑道:“月兒妹妹總會替別人著想。”胡月笑道:“這卻是我們行俠仗義的好時候,我們去幫那賈家女子如何?”秦臻笑道:“我們都不知她現在居於何處,怎樣去幫她?”胡月笑著在秦臻耳邊低聲道:“他們不是說明日便結案麼,我們便可到官府去打探一下。”秦臻會意,輕輕點了點首。

當晚小二帶著秦臻到了樓上廂房中休息,那小二很殷勤地道:“大爺和小姐有什麼事,就儘管叫小的。每間屋子裡,放了好茶,希望客官們都睡個好覺。”

小二走後,胡月便嬌笑道:“秦大哥,這店裡的人真有趣,都熱心的很。”

秦臻道:“月兒妹妹,走了這幾日,你應該也累了,你就早點休息吧。”胡月道:“秦大哥,你也需好好睡上一覺。”秦臻輕輕應了一聲,便看著她進了客房中,這才走到隔壁的客房中。當下把腰間的摺扇和玉簫朝床邊的一個小桌上一丟,便和身仰躺在床上。

睡到半夜忽然醒來,想到晚間客人口中的那些談話,卻怎麼也沒有睡意。心頭道:“明日就斷案,怎生是好?”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摺扇便從床邊的那扇窗跳了出去。胡月生性機靈,凡有些響動都逃不過她的那雙耳朵,睡夢中聽得秦臻屋子中一絲響動,便起了床,敲了敲秦臻的住的那間客房的房門。叫了幾聲“秦大哥”之後無人答應,便推了推門,房門吱呀呀一響,竟然開了。胡月笑道:“秦大哥真粗心,門也不知關上。”今夜不是很黑,她一瞧床頭的被子還是整整齊齊的,只是空空的沒有人,又見那一旁桌上的那把玉簫,知道那是她爺爺送與他的。便自語道:“玉簫還在這裡,這麼晚了,會到哪去呢?”一時也想不出,便坐在床邊等著。

卻說秦臻離開客店,走了會,四下找尋,才找到了知府衙門。在府衙之外,使了一個“飛燕入天”,從外面的圍牆上翻了過去,恰好落在了衙門的後院。又見一個丫鬟端著一盤茶品向自己這便走來。便急忙藏在潭中的那個假山後面。眼見那燈火明亮的地方似有人聲,自忖道:“這半夜了,還未作休息。不是公務纏身,便另有計較。”而那丫鬟正是將那盤茶點端向那間燃著燈的廂房。秦臻悄悄跟在她身後,她竟無察覺。那丫鬟進到屋子中欲關門的時候,他又悄聲閃到一旁的大柱子後面。那丫鬟探頭一望,見四下無人,心下稍寬,便將房門關上了。秦臻暗想:“倘若是公務,又何必這般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另藏玄機。”只聽屋子中一個陰險狡詐的聲音笑道:“這前兩黃金是我的一點意思,明日大人可要判的利索。”秦臻一聽就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了。於是蘸了一滴口水,將紙窗截破。

從破洞中望去,但見靠著牆角坐著兩人。一人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正慢慢品著手中的那杯茶。旁的那位,一身錦衣,身體富態的中年男子也端著一杯茶卻在空中舉得老高,似乎沒有心思喝茶。而在他旁邊,有一個黑衣的管家,手中抱著一箱東西,看那吃力的樣子,而這箱子卻只有三尺長,兩指寬,如此沉重。秦臻心頭道:“看來那個箱子中必是他說的千兩黃金了。”

那座上的老頭子,一扯下巴那稀稀落落的鬍子,笑道:“李少爺,請你儘管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你就準備好洞房花燭吧。”那少年生的不怎樣,只是白白胖胖,滿臉橫肉。那少年笑道:“我就全仰仗大人了,事成之後,我定還會重謝。”說著便欲轉身而去。

秦臻一見,躍上房頂,等那李家少爺走後,便又才向那屋子中瞧去。

房中的那約有四五十歲的人命道:“將這些禮品收起!”此人便是那些座客口中所說的孫大人無疑。下人領命便又叫了幾個粗壯的家丁出來幫忙,一起將那些紋銀與那盒金子向房外搬了出來,秦臻便又躍上屋頂。心中暗罵,“這狗官,也不知做官這麼多年收了多少的民脂民膏。”望著家丁去處,暗暗跟隨他們的後面。曲廊迂迴,竟打了幾個圈兒,秦臻心頭嘆道:“這知府的府衙就是夠大。”

那幾個下人走到一間屋子前停下,又回首四下打探了一下,秦臻卻又藏到一旁的柱子後面,他們見四下沒有異樣,便又一個家丁打開房門,一一進到屋內,將裡面的紅燭點起,整個屋子照得透亮,秦臻便又來到門口,從虛開著的門縫向裡面一瞧。只見那幾個家丁將幾個大箱子放到地方,那為首的家丁又將那個裝有千兩黃金的小盒子放在了上面。便在地上一扯,地板之上竟露出瞭如井口般大小的洞來。想來是裡面的晦氣沒有排盡,幾人便等了一會,這才兩人挑著一個大箱子放了進去。之後屋子中的機關歸於原位,然後便散去了。

秦臻感慨道:“想不到一個地方的府衙,竟有這麼一個藏金庫。”見窗門緊鎖,便從樑上掀開幾張破瓦,魚貫而入。進到屋子裡,便在那不是太暗的月光下找著那個暗道。此刻那幾個家丁已經裡面的空箱子放在了機關上面,然而月光下怎麼也瞧得不仔細,於是他自己點了一支小蠟燭,找到暗道後,便走了進去,見地勢越來越低,是一個臺階。這間密室不是很大,而裡面的箱子卻擠的滿滿的,隱約中有十幾個大紅漆的箱子,又有幾個檀木的小箱子。秦臻一看剛搬進來的那幾口箱子,正放在近處。一個小箱子放在上面。他將小箱子拿起來,感覺有些沉重。暗道:“這便是那李少爺送給那狗官的黃金了。”於是打開看來,在燭光之下,閃閃發光。心頭不禁好笑道:“這裡的財寶不下幾百萬兩,這些不義之財正好可以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心中這般想著,便將裡面的黃金一搬而空,來來回回去了十幾趟。由於那大箱子太沉重,雖然此刻已可以將窗戶打開,但也搬不出去,只好找來些布料,捲了一些,不過最後大抵有些累了,便將機關復原,而在小倉庫中所剩白銀只有小半箱,秦臻又留書一封放在那口箱子上,這才將房屋中一切復原,向客店中去了,而他搬出的那些銀子卻放在城外隱秘之所。

天已微亮,還是從那扇窗中跳了進來。當他回到自己臥室的時候,發覺胡月躺在自己床上。一時間認為自己走錯了屋子,正要出門的時候才發覺桌上的那玉簫,心中忖道:“月兒妹妹怎麼會在我屋子裡?”他卻不知道,昨晚胡月在床邊等他,到最後竟迷迷糊糊睡去了。

秦臻也未將胡月叫醒,此刻尚早,而一個晚上的奔走,他已有了一些倦意。他關好門後便到胡月的那邊屋子中解帶睡去。過了許時,太陽高掛空中,而秦臻臥室窗戶開著,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胡月的臉上。此刻卻是那樣酣甜,不禁使人想到傳聞中的睡美人。

客人們還在休息,而這客店的老闆夥計卻起的大早,下廚的下廚,打掃的打掃,如此一番後,才將店門打開,那掌櫃眯著眼望著那東邊的太陽笑道:“又是一個好天!”那張久經風霜的臉顯出了很多深深地皺紋。

店小二將飯菜做好後,便一個接著一個地叫起客房中的客人們。此刻秦臻實在不想起身,不過還好睡了一個多時辰,洗漱過後便開了房門。店小二卻一臉驚奇,明明昨日這間屋子中住著一位女子的,今日怎會變成了一個公子了。而當旁邊的那扇門一開,更是吃驚。店小二一抓腦袋,自語道:“難道是我記錯了?”但見那少女對秦臻道:“秦大哥,昨晚……”卻未說完,見秦臻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她便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店小二見此,本來就認為他們是一對夫妻,這下更是相當的確定了。

店小二笑道:“少爺,少奶奶,請下去用早飯吧。”

秦臻聽到以後,大惑不解,便道:“這是我妹妹,我們可不是夫妻。”

店小二語氣又一變道:“公子、小姐你們快些下去吧,掌櫃特地為你們準備了一個好位置。”

胡月一聽了小二前一句話,面上一紅,向那小二道:“小二,你先下去吧,我們呆會兒就下去。”

小二小樓去後,胡月便向秦臻問道:“秦大哥,昨晚你到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你一個晚上,還以為你有了什麼麻煩呢。”

秦臻手中的摺扇緩緩搖動,笑著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且先去用過早飯再說也不遲。”二人便走下樓來,但見白衣飄飄、青衣絲絲飛舞。坐在的無不暗贊此女貌美,也暗歎著少年瀟灑的身姿。

胡月心中急切想知道昨晚在秦臻身上發生了何事,因此在飯桌上也說了些。秦臻只含糊的說了一點,卻讓胡月更加的疑惑了。秦臻此刻胃口大開,竟喝了幾碗稀飯。而見到胡月筷子懶懶的在飯碗中游走,吃的很少。便問道:“月兒妹妹,是不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秦大哥,飯菜很好。”“那你為何吃的這般少?”秦臻對江湖中事,本來就知道的很少,此刻不免有些糊塗。胡月道:“我只是想知道昨晚,你到底上哪裡去了。”“原來是為了這個,月兒妹妹,你先吃些飯菜,呆會兒到了樓上我就把昨晚的事前前後後都全告訴你。”這樣一陣寬慰,胡月才吃下一些,將碗中的飯一吃完,便急急地道:“秦大哥,我們上去吧。”秦臻笑道:“你怎麼就不多吃一點?”“人家已經飽啦。”說著拉著秦臻的手上了樓。

來到秦臻的那個客房中,他便將昨晚如何想到府衙打探,如何進到了府衙的後院,如何聽到那李家少爺私通知府,而又如何發現那小金庫,將裡面的銀子拿的所剩無幾前前後後沒有保留的說了出來,聽得胡月有些發笑。胡月笑道:“那個知府大人知道後一定會氣死啦。”臉一沉,嬌嗔道:“秦大哥,這麼好玩的事也不帶上我?”“當時我以為你睡得很香甜,我也就不便打擾你。”“怎麼會,在你飛出窗外的時候我就醒來了。不過我到了你房中,說來你也真大意,門也沒有閂好。”秦臻笑道:“我自幼身居幽谷,也從未閂過門。”說著胡月又是一笑道:“我爺爺說過,夜晚要閂好門,怕壞人闖入,在山間的時候也可以防著才狼。”秦臻道:“是麼,今後我關好便是了。”胡月便話回正鋒,道:“你穿過窗戶出去的時候,聲音極小,別人多是不能發現的,而我自小耳聰目明,那細微的聲音卻鑽進了我的耳朵。我過來的時候,見你不在,便在床邊等你,也不知過了多久便睡著了。”秦臻道:“以後無論怎樣,月兒妹妹,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為我擔心好麼?”胡月低下頭,不再說話。

突聽外面有一個在走道上高聲道:“兄弟,聽說今日知府大人就要斷了家家姑娘與李少爺的那案子,而賈家姑娘的確是個極難見的美人胚子,咱哥兩也去見識見識。”旁邊一個男子嘶啞著聲音道:“大哥說得對,我們馬上就走,如果去的遲了就看不到好戲了。”說著又竊竊私語一陣,聲音越來越小。

秦臻將門打開,看見一高一低的兩兄弟正在下樓去。胡月嬌聲道:“秦大哥,我們也去!”秦臻笑道:“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說著手持摺扇,玉簫插在腰間,當即同胡月一起向衙門趕去。

待到衙門口的時候,才見到人群都已站到門前的那石獅子跟前來了遠遠看見一個女子盈盈跪在公堂之上,只可瞧見背影,樣子看不見,但見她穿著紫色短衫,下面穿著黃裙,腳上一雙挽花小布鞋。雖不是達官貴人家中那樣貴氣,但卻有一種藐視權貴的氣勢。

坐堂上的孫大人一拍驚堂木,放聲喝道:“大膽犯婦,你可知罪?”

那女子冷笑道:“大人,小女子也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驚堂木又自一拍,“大膽,你可知你與人通姦,被你丈夫見到,就心起惡念,竟想一不做二不休,殺死自己的丈夫,是還是不是?”

那女子又銀鈴般一笑道:“大人,你說我與人通姦,那麼與我通姦又是何人,而我本來就還未出嫁,哪來的丈夫?”

孫大人喝道:“來啊,帶證人王大二。”

那女子又是一陣冷笑,“小女子聽也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怎麼會他來往?”

兩個衙役帶上一個奇醜的男人,臉上生著許多的大瘡,許多肉已在腐爛,眼睛下凹,帶到堂上就可以聞到一陣腥臭,那副市井之徒的樣子叫人看了更加受不了。眾人私下議論紛紛,道這人真是醜的很,和這天仙似的美人真的很難扯上關係。又見他鼻中清涕長流,指甲很長裡面烏黑一片,看起來十分的邋遢齷齪。

那官便將王大二帶上,當下一拍驚堂木,喝道:“王大二,你可知罪?”那王大二什麼話也沒有,卻噁心的對那堂下的女子道:“倩兒,我們的緣分看來就此盡了。”說罷一把眼淚,一陣濃涕的長哭不止,還拉著那女子的衣襟不放。堂上的孫大人喝道:“將王大二帶下去,以免玷汙了公堂。”而那王大二卻像一個痴漢般,死也不肯放手,扯著她的衣襟,還大聲叫道蒼天無眼。

待那王大二被硬生生地拖出去後,孫大人便喝道:“現在人證已在,你還有何話說?”

那女子便是他們說的賈家姑娘了,此刻賈姑娘又笑了一陣,“孫大人,你看我長得漂不漂亮?”

孫大人便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公堂之上,休得放肆!”

賈姑娘笑道:“恕小女子說句不止廉恥的話,我自認為我長得還不算醜,這也是父母給的。而剛才那王大二,大家都看到了吧,這麼一個人我還會和他私通?”

這話一出,堂下的那些看客頓時起了一陣議論。

孫大人怕事有變,馬上又一拍驚堂木,大喝道:“公堂之上,休得喧譁。”又向賈姑娘道:“這人生來,誰又能說的各準兒。誰知你是不是生自下賤,別人看不上的,你卻看的上。”

賈姑娘冷笑道:“但世人多半都是佳人愛才子美男,男子愛漂亮的女人,這是不變的理吧。”

孫大人道:“你休狡辯,在你家周的左鄰右舍都可以作證……”

賈姑娘卻截口道:“孫大人,我家中就我一人,左鄰右舍,對我又知多少?而我卻怕大人隨便找了兩個人在這裡胡言亂語吧。”

孫大人冷冷道:“待證人上來的時候自會知曉。”

只見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太走上了公堂,賈姑娘一瞧正是隔壁的杜大媽。

賈姑娘笑道:“杜大媽,怎麼你也上了公堂?”那杜大媽不語。

孫大人喝道:“證人杜氏,且將你所見所聞給大家講上一講。”

那杜大媽竟胡謅了一些,竟然說的繪聲繪色,有頭有尾。在旁聽的人很多以為真有其事,而那賈姑娘卻泰然自若,微笑道:“杜大媽,你怎麼不說實話,難道糊塗了麼,你說的是你的外甥女偷會情郎的故事吧?”杜大媽沒有多說話,在衙役的帶領下退到一旁,賈姑娘心想:“杜大媽卻不像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若非受人的要挾,怎會說出此番話呢。”

堂上的孫大人喝道:“諒你不到黃河心不死,這有一張你與李家公子的婚約書,你只見拿去看吧。”又從堂桌上拿起一個小摺子道:“不信,你可驗一驗那上面的指紋,便可證實了,李少爺本不想追究你的過失,願本官寬恕留情,赦免你這殺人之罪,你怎的好不知趣?”旁的那李家少爺笑意吟吟,道:“娘子你這又是何苦,我李家又沒有虧待你,只要你認我這個丈夫,你對我的傷害這便一筆勾銷,從此依然享受大富大貴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娘子。”這一無賴相真的耍到了十足。

師爺走近胡月前,手中託著一個盤子,裡面放著那封婚書和一小碟紅漆,那師爺道:“還請姑娘伸出手來按個手印,印證一下。”那賈姑娘笑道:“你叫我伸出手來,我偏不伸出手來,看你怎樣?”那師爺奸笑道:“那就恕我無禮了。”便一隻手抓住了賈姑娘的左手向紅漆按去,哪知賈姑娘右手伸手向師爺手中託著的那盤底一擊,盤中的紅漆竟有數滴落在了師爺的面上。“哈哈……哈哈……”堂下的人一陣爆笑,那李家少爺笑的時候十分難看,連座中的孫老爺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師爺也是又氣又好笑,當下拿了一塊布將欲將臉上的紅漆擦去。哪知越擦越花,有一個孩子哈哈叫道:“大花貓!”眼前這些人都笑翻了天,那師爺對賈姑娘怒道:“大膽刁婦,公堂重地,且可讓你這樣亂來?”於是叫了兩個衙役才勉強將賈姑娘按住,在紙上按上了指紋。而當他在對比之時,便在那封婚書地上又抽了一張指印,而真的卻藏了起來。對比一番後,便對孫大人道:“大人,這賈姑娘的指印與婚約書上的指印的確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

孫大人點點頭後,便一擊堂上的驚堂木喝道:“且不說你偷會情人,但是傷了你丈夫,使得他差點喪命這一點就可以處以極刑,而到此刻人證物證都在,你為何還不認你的丈夫?”

當下賈姑娘也無什麼話可說,而那李家少爺道:“大人,只要她肯重回我的身邊,我便不再做任何的追究了。”

孫大人嘆道:“你看李少爺多有容人之量?還不快去謝過你的丈夫,自然就沒有任何的事了。”

那李家少爺心中高興的緊,眼見著位美人兒便要成為自己的愛妾,便走到賈姑娘前彎下腰道:“蓉兒,跟我回去吧,榮華富貴,盡情享用。”說著便要來扶賈姑娘。看官可能一時不知此中緣由,這便道來。原來這姑娘叫賈蓉,現今二十二歲餘,一日走在街頭,不料被這好色的富家之子李少爺撞見。見她美貌出眾,此等女子天下少有,心中便想將其佔有,怎奈賈蓉不為金錢所動。所以這李家少爺才想到了此計,花了千兩黃金,兩箱元寶不說,還派出了不少人去打點一切,無論怎樣也要將賈蓉娶到手。

賈蓉看了看那李家少爺,覺得有些噁心,便道:“我不認識你,你偏偏說我是你的小妾,這叫話麼?再說,一句難聽的話,像李少爺這尊容,我怕一頭母豬也不願嫁給你吧?”那李少爺雖被罵,但越罵越覺得開心,越罵也越覺得想要將她佔為己有。柔聲道:“跟著我有什麼不好,山珍海味,一生富貴。”賈蓉啐道:“誰稀罕!”

孫大人聽她這一說,便道:“如此頑婦,若不施以大刑,諒你是不會實話實說的。”便拋下一個令箭喝道:“大刑伺候!”

兩名官差一人拿著竹夾子走到了賈蓉的面前。這竹夾之刑可謂是十指連心,對女子來講已是極厲害的刑法。那李家少爺便又向孫大人求情道:“大人,千萬不要傷了我的愛妾。”

孫大人見此便向賈蓉道:“可見你的丈夫是如此的關心你,此刻後悔還來得及。”

賈蓉冷哼了聲,道:“假仁假義,他如果真的有大人說的那般好。大人,你何不嫁給他?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會承認一個我自己素不相識的人做我丈夫。”那下面的那些看客,心中無不感嘆,“這個女子竟是如此的剛烈。”堂下又是一陣沸然。

眼看賈蓉的十指已放入那些竹棍裡,她已緩緩地閉上了眼。那邊李大公子焦急對差役道:“一定不要太重,傷著我夫人就不好了。”

堂上孫大人一拍驚堂木大喝道:“動刑!”

眾人一見頭頂兩道光飄飄而來,一白一青,便看見了堂下欲要動刑的那幾個差役不能動彈。怎知是秦臻攜著胡月使了一個“急若狂風”的輕功,用摺扇在那兩正在動刑的差役頸間的“天突穴”重重一點,又在兩人臂下“淵液穴”和“京門穴”各點上一點,頓時他們手足不能動彈。

圍觀的那些人無不稱讚二人功夫之俊。那孫大人更是被嚇了一跳,心中道是神仙下凡,口中直喊佛號。那一旁的李家少爺一見胡月,心中一蕩。暗想:“這個女人比及賈蓉,竟毫不遜色。”這般想著,淫心漸起,偷偷地盯著胡月看。

秦臻放了胡月的手,使了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一轉眼便將那張婚約書拿在手中,向堂上圍觀的一干人道:“大家來評評理,這指紋本來就本人調換過了的,這婚約書並不是賈小姐的。”便又將那張真的和那張家的,以及婚書上的指紋在眾人面前相較了一番,原來兩張按著對比的指紋中雖然都是最近按上的,但一個眼色卻要新鮮的多,而另一個都有些泛黑了。

眾人一看,便齊聲大喝道:“賈姑娘是冤枉的,師爺從中作梗,還望大人替賈姑娘一個公道。”還有人喊道:“還賈姑娘一個清白!”

孫大人面上過不去,只好罵了那師爺一頓。那師爺真的好生委屈,本來就是按著他的意思去做的,不想還反而遭到了這般痛罵。孫大人又向秦臻喝道:“大膽狂徒,你們怎可私闖公堂,眼睛裡到底有沒有王法?左右衙役,給我拿下這兩個無知的狂徒!”眾人暗暗為這兩人感到不平,正當他們空自嘆惋的時候,卻見秦臻一時竟似平地消失一般,只聽見一個聲音道:“大人心中若有王法,就應該將此事弄個明白,不然老天絕不會放過你!”

卻是秦臻使了一個“亂石穿空”之法,很快便回到了胡月的身邊。

堂上十幾名衙役竟都動彈不得,孫大人喝道:“快些將這兩個無禮刁民拿下,怎的都像木頭一般,我養你們做什麼?”當頭的一人道:“實不瞞大人,我們的腿好似生了根似的,動不了分毫。”孫老爺道:“你再說些沒有來由的話,我可要將你們通通的遣回家去種地去。”那幾個衙役低著頭,當下沒有任何的動靜。賈蓉見到,便笑道:“老天爺今天真的開眼了,大人今天註定要倒黴。”孫大人一聽,心中怒火難熄,怒喝道:“你這叼婦難道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看過麼?”

賈蓉笑道:“《禮儀》無論男女,我想都應知道一些的,然而我卻要等段時日再讀,我可不想那麼早死。”這話本來就是來氣孫大人的,堂下看客聽後,不免鬨然一笑。

孫大人氣的吹鼻子瞪眼,道:“就算你今天有清白之身,然而你這樣出言重傷朝廷命官,我卻要與你算算。”賈蓉撲哧一笑道:“大人啊,你就拿著算盤慢慢地算吧。”此話出口,又是一陣大笑。那孫大人更是氣急敗壞,臉上毫無血色,將那李家少爺託付之事統統拋到了腦後,怒火直衝腦門道:“死丫頭,我若不打你幾仗,我這官就算白做了。”接著又道:“來人,將……”突又想起堂下的那些衙役都不能動彈,心頭不知是何滋味。賈蓉此刻又調皮的笑道:“大人不要生氣嘛,他們不能動,你可以動啊。”

此時孫大人那股氣已到了五臟六腑,彷彿胸中有塊大石般,哪管得官家架在,也不管官帽斜戴,便欲起身仗仗來打。誰知秦臻口中笑道:“人若行正,天必應之;人若行邪,天必逆之。”然而此刻孫大人哪管得了他的話,徑自站了起來。忽然覺得雙腿一麻,難以支撐,就要倒下,師爺忙過來攙扶。那孫大人只覺得自己半身就像癱瘓一般。心中忖道:“這難道是上天在懲罰我麼。”他哪知道秦臻在他說那些話時,飛一般的速度,使了一招“藏頭不露尾”,用了摺扇飛快在那孫大人腰間和股腹間的“中樞穴”和“五樞穴”各輕輕一點,竟使他感到如此痛楚。

那李家少爺看的這兩個美人兒出神,呆若木雞般,口角中不時流出了口水來。忽然見堂後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來,口中高呼著,“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師爺止住了他,道:“這是公堂,有什麼事悄悄對大人說去。”

那家丁便安靜了下來,悄悄低頭在那孫大人耳邊細語了一會兒。便匆匆退了下去,孫大人卻是一驚。然後便用手整理了下衣冠,正色道:“本官多年判錯多少的案子,想來實在是汗顏,在這最後一次的公堂上,我一定要將此案判的清清楚楚。”接著又道:“此案經本官仔細斟酌,加上那些不成立的證據。本官正式宣判,李家少爺見賈姑娘貌美,淫心頓起,想霸佔為自己所有,而又想通過公堂強娶得賈小姐。而賈姑娘之節烈,人天共鑑,實在是個好姑娘,就此放還,判李家少爺紋銀千兩,以作賈姑娘的補償。”那一旁的李家少爺這回便犯糊塗了,便問道:“孫大人,你可要想仔細了,怎的現在反過來了?”那孫大人此刻顯得有十足的官威,驚堂木拍的什麼響亮,道:“本官絕沒有判錯,你若再多言,便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那李甲少爺不禁坐到地上手舞足蹈的失聲大哭,道:“我的銀子……”

孫大人便又道:“賈姑娘請起,實在是本官的過錯,誤聽小人之言,實在是對不住姑娘。”便又一拍驚堂木,對那李家少爺喝道:“一千兩紋銀,需及時送到賈小姐之處,休得拖延。”驚堂木又一擊道擲地有聲地道:“退堂!”但聽得四下的衙役卻似生龍活虎般精神奕奕地喊道:“威武”。一起身,便沒有再感到那陣癱軟時的難受。心下感言道:“此案果然是水落石出。”於是苦笑著退到後堂去了。

說這人生,世事無常,又有誰能分清的了這是是非非,一首蘇軾的《東欄梨花》卻可道出這種難解的情結: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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