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起學繡工，做嫁服，習烹飪，
16歲徐如玉娘嫁入華人望族。
▼
（徐如玉娘）
這樁婚事早在父親踏上馬來西亞土地時，
就已悄然定下。
▼
（婚床）
清朝時，
父親從福建下南洋做生意，
為拿到當地戶口和經營權，
在中國已有妻室的他
娶了馬來西亞望族的女兒。
婚約和滿堂兒女
是中國生意人在馬來西亞的“護照”，
幾百年間皆如此。
▼
15世紀初，鄭和下南洋，
一批船員留在馬來西亞，
隨後的兩百年間，
一批批福建、廣東的生意人來到這裡。
為取得在當地做生意的通行證，
他們與馬來西亞名門望族的女兒通婚，
生下的男孩稱峇峇（Baba），
女孩為娘惹（Nyonya）。
徐如玉娘就是第一代娘惹。
Ⅰ
中國木雕孔隙裡的洋人藍眼睛
徐如玉娘出生的祖屋已經成為娘惹文化博物館。
▼
（娘惹文化博物館）
整棟祖屋共分為3棟，
居中間的是處理生意往來的客廳和起居室，
裡面用著當地上好的烏木，
雲南昂貴的雲海大理石，潔白的貝殼，
福建的木雕，
和來自英國的地板，
牆上掛著需要6年才能修好的“福祿壽”繡圖，
世界各地的文化精髓匯聚於此，
可謂是“棟宇齊輝”。
▼
（娘惹祖屋會客廳）
就如這滿屋裝飾，
徐如玉娘學習的文化風俗也源自各地。
她要熟讀四書五經，習得女德綱常，
但與中國傳統的重男卑女不同，
客廳裡供奉的祖先是玉孃的曾曾曾祖母，
因為祖父是中國人，遲早會迴歸舊土，
而祖母是地道的馬來土著，
供奉她才能保證子孫基業的安穩。
馬六甲特殊的地理位置引來各國商人，
每當有英國人荷蘭人來拜訪時，
徐如玉娘則會在客廳外部從窗戶縫裡往裡看，
看洋人藍色的眼睛，金色的捲髮，
帶著少女獨有的心思痴痴傻笑，
和身邊姐妹們七嘴八舌、眉飛色舞。
英國紳士、意大利水手、印尼船長、福建商人。
各色各樣的人絡繹不絕，
給她的童年帶來無限的色彩。
▼
（娘惹們的日常消遣——橋牌和麻將）
幾種文化交融間，
峇峇孃惹本族群的文化也逐漸成形。
他們說“峇峇馬來語”，
這種語言摻雜了馬來語、泰語和閩南語，
在涉及人倫、食物和精神方面多使用閩南詞彙，
同時又運用了中文的語法。
Ⅱ
女權至上的娘惹菜
學習烹飪是娘惹們的必修課，
百年沉澱下，便形成了新的菜系——娘惹菜。
它遵從絕對的母權至上，
傳女不傳男，
▼
（小娘惹正在學習製作娘惹糕）
娘惹菜味獨特，辛辣刺激，
幾道招牌菜皆是此味，
一嘗便知是典型的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風格。
紅遍大江南北的叻沙Laksa，
是街邊常見的一種海鮮米粉湯，
▼
它味道酸甜醇厚，
海鮮的鮮味和東南亞香料之間
爆發出獨特的舌尖刺激。
剛開始嘗試的食客
可能受不了其中檸檬草和豆醬的味道，
但吃過幾次後。
就會愛上這獨特的滋味。
馬來風光其實就是馬來蝦醬炒空心菜，
▼
蝦醬使之更具馬來風味，
是一道新馬地區
家家都會做的膾炙人口簡單料理。
黑果燜雞
▼
在農曆的新年、中元節等傳統節日，
傳統些的馬來人要進行祭祀。
黑果燜雞就是一道祭祀菜餚。
黑果味道苦澀，與雞肉同煮需要費很大的功夫，
因此成菜的質量高下差異很大。
隨著時代演進，
娘惹文化漸漸淡出大眾視野，
美輪美奐的建築與精美的傳統服飾被擺上歷史的櫥窗，
但娘惹菜卻從未走下新馬兩地的餐廳菜單。
▼
（娘惹糕點）
Ⅲ
峇峇孃惹的百年沉浮
在馬來西亞的英國殖民時期，
峇峇孃惹在當地是一個矜貴富裕的族群，
他們一方面恪守中國的家族禮儀，
一方面接受西方教育、社交英國化，
他們的經濟政治地位一度達到高峰，
受到英國政府的重視。
而在如今的馬來西亞，
華人與馬來人通婚，
就要皈依回教，改用阿拉伯姓名。
因而華人娶馬來人為妻，
他們的孩子只能算是混血兒，
不再叫做娘惹了。
如今，徐如玉孃的玄孫
成為了這傢俬人博物館的主人，
時間如漏斗，一代代傳下去，
牆上古老的家訓已無人能看懂，
但中國人來到這，
還能看到娘惹服飾上的紅牡丹和金飾釦，
吃一口辣爽的娘惹菜。
或許峇峇孃惹這個族群已不再，
但娘惹文化不會消亡。
閱讀更多 全榜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