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這部電影詮釋了尼采所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與怪獸作戰者,得注意不要由此也變成怪獸。

若往一個深淵裡張望許久,則深淵亦朝你的內部張望。

——尼采《善惡的彼岸》

這部電影詮釋了尼采所說: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日本電影《臨淵而立》講了這樣一個故事,男主的朋友殺人犯出獄了,找到男主在他的工廠裡工作並寄宿在男主的家中,殺人犯逐漸與男主妻子產生情愫。一次殺人犯強行與男主妻子親熱的時候被理智尚存的妻子強行推開,殺人犯走出門恰好看到男主可愛的女兒,鏡頭一轉,當男主尋找到女兒的時候,發現女兒在一個橋下,頭部鮮血直流,殺人犯在旁邊無力解釋,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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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摔成了植物人,而男主和妻子帶著愧疚照顧著孩子。直到八年後某一天,一個年輕人找到了男主成為他的學徒,偶然間男主發現年輕人就是殺人犯的兒子,但他出生前,殺人犯已經進監獄,就從來沒見過他,也是通過殺人犯此前的信件找到這來希望能夠有所收穫,而這半年來,男主和妻子也在不斷尋找殺人犯,以尋求當天孩子出事時發生的真實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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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男主的妻子從年輕人口中的信息,推斷出原來男主是當年殺人犯殺人時的幫兇,而從前後的細節來看,影片也昭示著這個年輕人實際上是當年被害人妻子的孩子,也就是當年殺人犯應該是跟被害人妻子發生過關係,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殺掉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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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讓男主和妻子以及年輕人這三個都與殺人犯有著某種獨特聯繫的人聚在一起,他們都在尋找著殺人犯,而恰好男主找的私家偵探給他們了線索,這時他們帶著各自的目的一同上路去尋找,但到了發現只是一場空,並不是那個殺人犯。在重重的壓力下,男主的妻子帶著植物人孩子從高處跳水自殺,男主極力搶救,最後兩個孩子逝去,只留下男主和妻子兩個麻木的靈魂。

影片節奏比較緩慢,大多數時候還是一種日式的碎碎念風格,女孩彈琴,一家人吃飯,工廠工作,眾人在河邊郊遊。正是瑣碎的日常造成了一種反差,在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不願言說的過往和對未來的慾望和期待,海面之下,都有著無底的深淵,而這一切被日常的平淡掩蓋著,但卻可怕地發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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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基礎上,可以做出很多主題的解讀,比如殺人犯對男主一家的復仇,以及作為一種日常平淡生活的入侵者形象,來象徵在我們生活中隨時可能遭受到的意外衝擊,而這種意外本身冥冥中又有著某種因果聯繫,把我們過去,和未來關進一個人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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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很多象徵的暗示中,以及《臨淵而立》這個名字裡,可以探尋到整個影片的母題——如果從哲學的角度來說,是黑格爾、尼采和馬克思一脈相承的一種思想,在黑格爾眼中是“主僕關係”,在尼采口中,是“征服與被征服”,而馬克思則歸納為“異化”。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

——奧利給

從呱呱墜地、睜眼看世界開始,大多數人都會形成一個自我的意識,能夠輕鬆的分辨什麼是我,什麼是其他,其他的人或其他的事物。在哲學中,這是一種主客體思維,我是主體,我之外是客體。而主客體之間是一系列的關係,構成了整個豐富多彩的世界。

哲學家們一直對主客體以及之間的關係非常感興趣。黑格爾就曾經提出過一種“主僕辯證法”,在這裡不去展開他深奧的思想來源,簡單應用在主體和客體之間,黑格爾看到了客體對主體存在的一些影響,但更加肯定的是主體對客體的“主人”地位。

尼采則有些悲觀,他似乎將主體客體置於同等位置,說當一個人在征服野獸的同時,也有可能會變成野獸;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在我們與外界發生關係的時候,也許自以為在征服世界,世界上我們早已變成那個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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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克思把這一問題引向了對資本主義的分析,豐富了黑格爾的“異化”觀念,也就是在現代社會里,人往往被自己所創造出來的東西所支配,被“異化”了。比如被金錢異化、被物質享樂異化,甚至是被某種觀念和思想所異化。

我們每個人,都在連續不斷的生活體驗中,處理著對自我的確認,對外界的確認,以及對自我和外界關係的調整和確認中。而過程並不都是平穩有效的,當我們心中有某個秘密、有某種恐懼、有某個念想的時候,我們越是想控制他們,可能就越反過來被控制。

消除恐懼的辦法可能並不是直面他,當你去思考,去認為某件事是你該面對的恐懼的時候,恐懼就已經在觀念中瀰漫,揮之不去了。

奴隸總是受制於自由之人

——卡夫卡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有些事情、想法就像是一顆種子,我們以為是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但實際上,是把他們帶在身邊,等待著我們與外界,主體與客體之間的關係有適合它發芽的土壤的時候,自然它就會結出果子。

佛家講有如是因,必有如是果。與其說是因果,不如說是我們每個人都擅長給自己造一個慾念的培育室、內心奴隸的牢籠。曾經的愛、恨都在這被裝進培養皿,封存起來,那些想做的,沒做的,遺憾的,後悔的,都被分類關進了不同的籠子。而帶著這些沉重的枷鎖的我們,看世界、看生活,怎麼樣都會看到一個更大的牢籠,把自己困在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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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們不願面對的過往,無法擺脫的情緒,就像人性清泉之下的無底深淵。我們在上如履薄冰,一旦向下張望,可能就會萬劫不復。我們以為過去的就過去了,把他們封存好,就可以控制他們,成為他們的主人。但奴隸總是受制於自由之人,越是恐懼害怕,我們就越是不自由,漸漸的反而被他們異化,成為他們的奴隸。

有的人,是記憶的主人,而有的人活成經歷的奴隸。

來自過往的記憶,造就了每個人獨特的命運

——愛德華多·馬列亞

在每個人這座平靜冰山表面之下,是過往的記憶凝結成的深淵,那裡有著快樂和幸福,也有著更多的痛苦和不甘。每一個在路上行色匆匆的人,都拖著這樣一個沉重的負擔,快步向前。他們走的這一路,被我們稱作命運。

也許有人會像《臨淵而立》的男主,認為女兒變成植物人,就是之前自己作惡以及妻子對他人動心的報應。但這個因果鏈條,這個主僕關係,正是來自於男主看似雲淡風輕表面之下,無時無刻不在深淵中凝視自己曾經的罪惡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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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秘密被鎖在盒子裡的時候,我們就無法再忽視這個盒子,我們會時不時的瞄一眼,經常打它的主意,也許某一天下了決心把它拋棄,最終還是會把它撿回來,越是注意,越是難以戒掉,就如心魔,成了深淵裡那永遠盯著自己的眼睛。

自由的人,不是不能有秘密,也不是不能有懊悔、有錯誤、有難以釋懷的情節,當我們在深淵之上造一面鏡子,當凝視深淵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確信並接納這個有著黑色深淵的自己,當一切釋懷的時候,自由才會成為命運旅途上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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