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權臣第一帝(第三節:征討司馬師)

曹髦當了皇帝后,並不像前任天子曹芳那麼甘心做個傀儡,由於睹了皇室的宮庭變故、殘酷的權力爭鬥和皇室日漸衰敗的政治現實,讓他顯露出了與年齡極不符合的成熟和世故。

曹髦覺得自己必須承擔起興復皇室的重任,為了收復早已對皇室失去信心的官員與民眾,恢復渙散的軍心,曹髦即位之初就以身作則,一改祖父輩大興土木奢侈享樂的風氣,“減乘輿服御,後宮用度,及罷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麗無益之物。”為了贏得軍隊的好感,曹髦多次下詔厚待傷亡將士的家眷,安撫那些飽經戰火創傷的地方。

同時,還向魏國各處派出一些精心挑選出來的忠於皇室的侍中持節去四方巡視,以小見大,觀察風俗,體察天下民情,慰勞百姓,糾察貪贓枉法的官吏,為百姓伸冤昭雪,在民間為皇室重新攏聚人心。這些侍中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使命是探查地方中有實力與司馬師抗衡的封疆大吏,聯絡一些仍忠於皇室的地方將領,以待時機成熟時,曹髦在中央振臂一呼,四方群起響應,為有朝一日重新在司馬師手中奪回中央政權做著努力。

但現實是很殘酷的,雖然曹髦的想法與舉措是對的,但卻嚴重低估了司馬師的勢力之大之深,首先因為司馬懿父子經過數十年的出生入死的鏖戰,而且經過對大將軍曹爽一派的滅族性的大清除,兵權早已緊握手中,而且司馬家族培植的勢力無論地方還是中央早已根深蒂固,大部分地方上的軍事將領都是跟隨司馬懿父子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他們對司馬家族是忠心不二的。在這些地方將領眼中,曹魏皇室早已名存實亡,天下遲早要歸司馬家族囊中。其次,曹氏作為君主的號召力與影響力早已被齊王曹芳消耗殆盡,再加上司馬師兄弟有意的詆譭,在天下人眼中,皇室跟本無誠信可講,人們都堅信曹氏讓位是旦夕的事了,江山易主是大勢所趨。特別是經過廢帝之事,魏國的權力更加集中於司馬師手中。所以雖然曹髦勵精圖治,但他能做的也僅僅是這些象徵性的舉措而已,司馬師牢牢地掌握著朝廷實權,曹髦再怎麼努力也逃脫不了籠中鳥的命運。

但曹髦也不是一點成果沒有的,最大的影響就是引起了大將軍司馬師對他的高度警覺與重視起來。

司馬師之前沒有接觸過曹髦,只聽過他在文學上造詣頗深,名頭很響。當太后提出要曹髦即皇帝位的時候,才把目光聚焦在曹髦身上。經過司馬師專門的用來刺探皇室大臣的情報官員縝密的調查後,未發現曹髦在政治上有大的抱負,也未發現他即位前與掌握實權的文臣武官過度交往,有任何結黨私營的情況,同時曹髦家族一脈只是曹氏嫡親中的普通的一支,沒有可以誇耀的背景,得出的結論是他不會有太大的作為。所以當時選曹髦當皇帝,司馬師也投了贊成票。但當曹髦即位後短時間接連有大的動作,使一些反對自己的勢力死灰復燃、蠢蠢欲動起來,使司馬師大為惱火。司馬師對自己情報系統反饋的曹髦的資料有所懷疑起來,於是打算向身邊的有智謀的人詢問曹髦到底何許人也。

一次早朝退朝時,司馬師叫住中書郎鍾會一起往外走,趁機問鍾會:“你看咱們的新皇帝如何呀?”鍾會轉過頭看透了司馬師心思般淡淡地只說了一句話:“才同陳思,武類太祖!”說完看也不看司馬師一眼,轉頭徑直走了。司馬師愣在當場,他反覆咀嚼鍾會所說的話,覺得鍾會眼中的曹髦和自己所瞭解的曹髦相去甚遠。鍾會是大世族大官僚家族出身,他將曹髦與曹植和曹操的文才武略並論,鍾會怎麼會這麼高的評價曹髦呢?看來曹髦並不是一個聽話易擺弄的最佳人選呀。

他轉過頭用凝重後悔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身後的弟弟司馬昭一眼,心想咱們兄弟這次好像選錯了人了。懊悔的同時暗自發狠,誰阻擋自己的篡逆大業都只有死路一條,人擋殺人,佛擋除佛!,“才同陳思,武類太祖”的曹髦也不例外。趁著曹髦羽翼未豐,尚無力量反抗扳倒他,要先殺了他,永絕後患,這就是當時司馬師最真切的想法。

但未等司馬師下手,他的禍事就來了。

隨著曹芳被廢,司馬師的權勢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專橫跋扈。朝廷百官,由他呼喝貶罵,稍不順心,隨意殺之;四方貢奉之物,必先到將軍府,然後才能去朝廷。皇帝如同擺設。

司馬師在朝中支手遮天,驕橫無禮的行為也引起了一些大臣們的不滿。而此時東有吳國,西有蜀國,三分天下,常年戰事不斷,正是用人之際,所以司馬師也不可能把百官都換成自己的黨羽。京城之中因為司馬師大權在握,爪牙密佈,那些忠君的官員雖有不滿也不敢有什麼妄動。 但一些長年統兵在外,擁兵自重的地方太守、守備將軍卻不是很忌憚他。


刺殺權臣第一帝(第三節:征討司馬師)


公元254年冬,揚州府都督鎮東大將軍毋丘儉,聽到司馬師兄弟獨攬朝綱,欺君辱臣,做為大魏帝國的三朝老臣,跟隨先帝曹操一起出生入死南征北戰目前還在世的不多的老臣之一,很是不滿。

一日京城安排的耳目密報,由於對司馬師的亂臣行為不滿,一些忠良之臣聯名上書彈劾他,可最後都被司馬師排除異己給殺掉了,現在朝中敢反對司馬師的人越來越少了。毋丘儉不禁悲憤莫名,淚流滿面。但他對司馬師的龐大勢力也很忌憚。每天寢食難安、日日愁眉緊鎖,動輒打罵下人出氣。使他的家人、屬下都十分不解,只好小心翼翼,不敢惹到他。他的大兒子毋丘秀很小就跟隨他在外行軍打仗,做事很有主意,他對大兒子的意見也很是採納。毋丘秀知道父親為了什麼事情發愁,於是對父親進言道:“父親大人官拜二品鎮東大將軍,正是受大魏皇室的獎賞,才能有這滿門的榮耀與興旺。我毋丘家族滿門忠烈,自當以報效國家為已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國家外患西蜀、東吳末平。末料外患末消,內憂又起,賊臣司馬師兄弟依靠其父司馬懿的處心積慮,結黨私營將大魏帝國的大權牢牢握在手掌。司馬懿老賊又設計將曹氏宗親中掌握兵權的大將軍曹爽等人滅其三族,使大魏兵權盡數為司馬老賊掌握。雖然司馬懿有亂臣之心,但還要對我主曹芳俯首稱臣的。沒想到到了司馬師賊臣這裡,做臣子的竟然敢將大魏皇帝給廢逐了。這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的死罪呀,司馬師分明欺我大魏無忠臣,朝中無良將呀!現在司馬師犯下當誅九族的彌天大罪,因為他的勢力,滿朝文武皆是敢怒而不敢言。這正是我們為國家出力,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相信父親的討賊臣、清君側的大旗打出來,一定是天下響應、萬民效忠呀……。”

毋丘秀的一席話說的毋丘儉心悅誠服,心中原有的猶豫不決都雲飛煙滅了。

揚州刺吏文欽乃曹爽心腹之人。文欽性格暴虐,曾誤殺過司馬師的心腹愛將,司馬師欲殺他,當時的大將軍曹爽,看上他的勇猛與直爽,對他多加庇護,才使他免於一死。所以曹爽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對曹爽極其忠心的。又有眼線向毋丘儉密報說,曹爽被司馬懿設計害死後,此人深恐司馬師不能相容,所以幾次酒後嚷著要先殺到京城為慘死的曹爽報仇。毋丘儉為了壯大聲勢,決定拉他一起起事。

毋丘儉派人請來文欽。席間毋丘儉將左右揮下,然後關緊室門,文欽正疑惑時,見毋丘儉手舉酒杯,未語突然就流出了眼淚。文欽大驚,急忙問:“老將軍可有什麼傷心之事,不妨說與我聽” 毋丘儉以袖擦面說:“你與我都是大魏國幾代臣子,都曾追隨魏武帝東征西討,流血流淚死了無數的好兄弟才有了今天強大的大魏帝國。每每看到西蜀、東吳蛋丸小國在我大魏帝國的國威下戰戰兢兢,滅國只不過在一瞬。大魏國國富民強,傲視天下,就有一種自豪感。但現在司馬師私設小朝庭,專權廢主,羞辱百官,使我大魏帝國天翻地覆、岌岌可危。我做為大魏臣子,每想到此就傷心欲絕,痛哭流涕呀?”文欽深受感動,對毋丘儉一拜說:“老將軍位高權重,尚且為國家社稷擔憂,我輩深感慚愧。如果都督要征討司馬師兄弟,我願舍死相助都督。我有一子名叫文淑,字阿鴦,有萬夫不當之勇,聽我說起司馬師禍國殃民之事,恨的牙咬欲碎,立即就要殺到京城為國殺賊,為大將軍曹爽報仇。現在可令他為先鋒,然後以都督的威望號召天下齊討司馬師,則國患可除!”毋丘儉大喜,令人殺雞拿酒,與文欽歃血為盟,對外宣稱奉太后密詔,討伐欺君往上的司馬師,同時派心腹到各郡,呈上討文,讓各郡起兵相助,一起征討司馬師。

京城洛陽中大將軍府中,司馬師左眼長了個肉瘤,太醫割掉之後正在閉府養病。一日忽然收到安排在揚州的暗線來報,說毋丘儉聯合文欽欲起兵來反自己,氣的未愈的眼睛一陣劇痛。叫來太尉王肅等人商議。王肅說:“大將軍不必過於憂慮,平定此亂並不難。昔日關雲長威震華夏,東吳孫權令呂蒙襲取荊州,呂蒙撫卹關公將士家屬,因此關公軍勢瓦解,荊州被奪,一代名將關雲長也被割頭。現在淮南將士的家屬也都在中原,可以令人撫卹,然後起兵征討毋丘儉,必可以平定叛亂。”司馬師點頭說:“先生所言極是,但現在我眼睛的傷沒好,自己是不能親往;派別人去,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派誰去呀…”

這時中書侍郎鍾會說:“淮南是前線,多年的征戰使的那裡操練的兵強馬壯,將士皆驍勇善戰。若是讓別人領兵前去,恐怕不能一舉平定叛亂,到那時恐怕會後患無窮呀!”司馬師站起說:“看來我只能親自征討,才能破敵高枕無憂呀。”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齊聲說:“大將軍親自出馬,必定會旗開得勝,剿滅叛軍。”

司馬師於是一邊調兵遣將,準備鎮壓反叛,一邊上奏皇帝,請魏少帝下旨平定揚州之亂。雖然司馬師掌管全魏國兵馬,可以任意調遣軍隊,但他們還是需要皇帝的一道聖旨,才能做到師出有名。至於奏摺內容,都寫好了,人馬調動、兵將配置也不要皇帝改什麼了,直接把玉璽印在上面就可以了。

看到奏章讓魏少帝曹髦莫名興奮起來,自登基後,兩個殘酷的現實讓他坐臥不安,一是齊王曹芳被廢,前車之鑑使曹髦時時擔心自己的結局;二是司馬家族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中大多了,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早已根深蒂固,自己做出很多努力,卻沒有任何進展,各處派遣使傳回的密函讓少帝深深地擔憂起來,甚至悲觀絕望起來了。幸得身邊有隨自己入宮的新婚燕爾的卞後,每日陪他把酒言詩,為自己寬心,才令少帝安心許多。見到奏章後少帝與卞後相擁而泣,揚州之亂就像一束光,給被司馬師黑暗勢力層層包裹著的大魏天下扯開道縫隙,甚至於將天下重新暴露在陽光之下也說不定。於是急忙在奏章上印上了象徵無尚權力的龍璽。心想司馬師能親征就最好了,要是血濺沙場到是省了自己不少工夫。這是卞後卻冷靜起來,她對少帝說:“雖然毋丘儉、文欽長年在外統兵,手下兵強馬壯,可司馬師跟隨其父司馬懿與西蜀諸葛亮爭鬥多年,論謀略,毋丘儉與文欽與他相差甚遠。而且這次平定揚州之亂又是舉全國之力去平一郡之亂,毋丘儉、文欽皆有勇少謀之人,勝負不可預料。陛下應多做打算,臣妾看司馬師挑選的將領中有鎮東將軍諸葛誕。家父與他是莫逆之交,我也聽他對司馬師專權頗有微詞。既然這次出征平叛有他,陛下何不先召他入宮中,許以承諾,讓他成為我們的一粒棋子,如果這次平叛中揚州有勝算,可讓他暗中相幫,則心病一刀可除;如果這次司馬師勝,就讓他潛伏下來,靜待時機成熟,起兵清除朝廷中的奸妄之臣。”

少帝聞言大喜,對卞後說:“聯得你這一紅顏知己,此生足矣!”於是令人密召諸葛誕進宮,為了掩人耳目,由侍衛周桐帶他由後宮牙門進入,但不巧被長史官賈充撞見,此人見利忘義,雖然此時還未投靠司馬師一黨,但平時少帝也對他多有防範,於是周桐向他扯個謊便帶著諸葛誕繞開了,賈充卻起了疑心,偷偷跟在後面,只見諸葛誕竟然進了少帝密室,然後房門緊閉,侍衛周桐懷抱大刀,密切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賈充很想知道里面都談了什麼,卻也沒有辦法了……

公元255年,司馬師留弟弟司馬昭鎮守洛陽,總攝朝政,自己則帶病親自征討毋丘儉。令鎮東將軍諸葛誕,為豫州方面總指揮,從安風起兵攻擊壽春城;徵東將軍胡遵,統領青州方面諸軍,封鎖譙宋之地,將毋丘儉與文欽的退路封死;又遣荊州刺史王甚,帶領本部人馬,先攻擊鎮南等城。一時間狼煙四起,旌旗振振,大戰一觸即發。

司馬師領兵屯於壽春城外,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召集文武群臣於自己帳下,商討破敵的戰術。光祿勳鄭褒站起來說:“毋丘儉有謀但無主見,遇事不果斷。文欽則是一莽漢,有勇而無謀。今我大軍來的匆忙,而江淮將士銳氣正盛,不可以輕敵。最好的辦法就是挖深溝壘高牆,圍困它以銼其銳氣,這才是長久之計呀!”

荊州刺史王甚站起來反駁說:“古人云:一鼓作氣,再而竭。今朝廷大軍大舉壓境,正當趁勢威一鼓作氣攻下項城,殺了毋丘儉以平定叛亂。這樣雖有死傷,但效果最好,江淮是大魏的屏障,是前線,將士久經殺場,最擅長的就是持久戰,如果不能一舉消滅它,日久,恐怕夜長夢多。而且今天的淮南叛亂,不是軍民自己的想法,只是為了毋丘儉的一已私慾,現在朝廷大軍壓境,自然就瓦解了。”

司馬師說:“王將軍所言甚是。”於是下令全軍前進,屯兵於樂嘉城外,隨時準備與叛軍決戰。這時王甚又獻策說:“南頓城是戰略要地,易於屯兵儲糧,可派一軍連夜取之,若晚了則毋丘儉必定佔領它。”司馬師於是令王甚帶領本部人馬在南頓城安營紮寨。

淮南軍方面此刻卻因為南頓城的丟失而陣腳大亂,毋丘儉與屬下在營帳中愁眉不展,苦無良策。這時文欽與兒子文鴦趕來了,見毋丘儉正在憂慮,於是說:“都督不用擔憂,剛才探馬來報,司馬師差使持令牌邀兗州刺史鄧艾來攻取樂喜城。鄧艾路遙,司馬師先率大軍駐營在樂嘉城外,趁司馬師部安營未穩,我與犬子文鴦只需精兵五千,就可以擊敗他,砍下司馬師賊子的人頭來獻都督。”毋丘儉聽後大喜,急令文欽父子去攻打司馬師部。

文欽之子文鴦,年方十八歲,身長八尺,身著亮銀甲,手持鋼鞭,武藝與膽識勇冠三軍,頗有蜀中名將趙子龍的神韻。

他對父親說:“今夜黃昏,父親領二千五百兵,從城南殺入,兒領二千五百兵,從城北殺入。兩面夾擊,三更時分,要在司馬師營帳前會合。”言畢,父子分別引兵而走。

月黑風高,司馬師因為連日操勞,眼睛又疼痛無比,於是令隨軍太醫割下新長出肉瘤,藥未上完,忽然帳外喊殺聲震天,人馬大亂。侍衛奔進來稟告:“一隊騎兵從寨北衝進大營,為首一員小將,無人能夠抵擋的住。”司馬師大驚,急火攻心,眼珠從還未及縫合的肉瘡中迸出,血流遍地,疼痛鑽心。又恐亂了軍心,只好咬被頭強忍,被子都被咬爛了。

帳外文鴦一騎當先,於亂軍之中左突右殺,所到之處,無不人仰馬翻;槍搠鞭打,殺人無數。數次衝到司馬師帥帳前,但都被弓弩射回。正殺的天昏地暗,北邊突然鼓角喧天,文鴦大疑:“父親不在南面接應,怎麼從北邊來了?”縱馬相迎時,一股騎兵如旋風般已到眼前,為首一青年將軍,細看竟然是鄧艾,原來鄧艾恐帥營有失,於是帶領近衛軍連夜奔馳,先趕到了。文鴦見是鄧艾,也不答話,兩員小將就戰在一起,你來我往大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這時天已微明,文鴦見父親文欽還未出現,自己部卒皆被殺散,取勝無望,於是單人匹馬望南而走,身後數百員魏將抖擻精神,奮馬急追。文鴦大喝一聲,回頭衝入魏將群中,鋼鞭起落間,魏將紛紛倒地斃命,餘者大駭,紛紛躲避。文鴦冷笑一聲,倒轉馬頭緩緩南行。魏將聚在一起驚訝說:“此人不可能以一敵百,大家應該合力攻擊他。”於是又追趕上去。文鴦大怒道:“鼠輩們真不知道惜命呀!”提鞭縱馬,重又殺回魏將叢中,打死數人後又緩緩而行;魏將不知好歹,又連追四五次,都被殺的落花流水,才明白真的不是文鴦一人對手,無人敢再追,目送文鴦從容離去。

後有詩讚曰:

長板當年獨拒曹,子龍從此顯英豪。

樂嘉城內爭鋒處,又見文鴦膽氣高。

文鴦走後,文欽才引兵來到,原來是黑夜在谷中迷了路,見文鴦已走,於是不戰而逃了。

毋丘儉在項城內得知文欽父子兵敗而逃,樂嘉城已失,於是棄城傾巢而出,與魏軍決戰,結果被四面夾擊落荒而逃,逃到慎縣城下,被縣令宋白誘殺,人頭被傳回京都,全部族人被砍頭示眾,被俘部眾全部被坑殺,毋丘儉叛亂被徹底鎮壓,淮南平定。

這時司馬師經過連日的勞心費神,也臥床不起。於是賜諸葛誕印綬,加封為徵東大將軍,統領揚州諸路軍馬,鎮守淮南一線。自己班師回許昌養病。每日心神恍惚,夜夜見到被自己慘殺的李豐、張緝、夏侯玄立於床前,自知時日無多,於是差人去洛陽將司馬昭叫來。司馬昭一見哥哥病重就痛哭起來,司馬師留下遺言說:“我大權在握,今活日不多,不能託付外人。你要把我的權力接過去,記住千萬不能依靠外人,自取滅門之禍!”話落已是淚流滿面了。司馬昭正要細問,司馬師大叫一聲,眼睛迸出而死。時魏正元二年二日。

刺殺權臣第一帝(第三節:征討司馬師)


司馬昭為哥哥司馬師發喪,同時奏稟魏少帝曹髦。消息傳回洛陽,少帝與卞後一陣激動,終於天有眼,讓司馬師死在了許昌,但留著司馬昭也是一塊心病,於是遣使持詔書到許昌,命司馬昭屯軍許昌,以防止東吳趁亂攻魏。司馬昭接到聖旨後猶豫不決。鍾會急忙進言說:“大將軍新亡,人心未定。將軍如果遵旨留守於許昌,萬一朝廷有變,後悔都來不及了,將軍豈能忘了曹爽是怎麼被滅門的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司馬昭棄聖旨不顧立即起兵班師回洛陽。

魏少帝聽到司馬昭抗旨回朝,而且兵臨城下後大驚失色,急忙召集親信大臣商討計策。太尉王肅奏說:“今司馬昭已經繼承了其兄司馬師的兵權,而且對陛下降旨令他留守許昌的事很不滿意。事已至此,陛下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加封盡爵安撫他,免生事端了”少帝被逼無奈,只好任命司馬昭繼承司馬師的大將軍職位,又加封為“錄尚書事”一職,就這樣,大魏帝國的兵權沒有隨著司馬師的逝世迴歸皇帝手中,而是連官員任免的權柄都落入司馬昭手中。

司馬昭的野心比起哥哥司馬師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篡逆的道路上加快了腳步,這使得魏少帝更加寢食難安,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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