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小記:歸

《歸》


明媚的陽光把天空刷得湛藍澄澈,春風搖動著灰色的禿枝椏,抬手扳彎柔韌的低枝細看,蠢萌欲動的樹芽苞返青了。


心情隨著風和日麗的天氣漸漸好轉,嘴角微微上揚時,面部神經輕易而舉地牽動左邊臉蛋兒上,那塊該死的凍瘡僵硬又奇癢,剛剛回暖的好心情,又頹廢了下來。


也許是心坎小,撐不起我這大臉貓;也許是人懶心太靜,不解風情;也許是因為我血脈倔犟,不會諂媚才被冬老爺用右手偷擰我耳朵、掐我左臉。總而言之,我怪他下手死狠,讓不太臭美的我生悶氣!


己亥豬年,我的運氣像欺蔑了灶神一樣,倨傲的他讓我諸事不順,初冬時,他敲昏我的腦袋害得我傷筋動骨,但我不吱聲,自認倒黴。


臨近臘月才發現,手腕上的一隻金貔貅因我磕得變了型,左手大拇指也痛了個連年,衰哉!

心情小記:歸


老妹隔著屏幕對我喊話:“姐,你啥時候回去?春節回老家,吃燒烤吧?!”


在自家親人面前,我從來不矜持,乾脆利落連連承諾:“好嘞!”


臘月二十六,本來計劃好的上午啟程回老家,結果臨時有事,匆匆忙忙地把年貨胡亂往車裡一塞,風風火火地上高速,在路上狂跑一個小時後,才憬然發現提前準備的燒烤爐子忘帶了,氣得我嗚哩哇啦亂叫,右手捶左手!


好在,一隻巴掌拍不響。一個人的壞脾氣,若壞起來,沒有人與之計較的話,壞也白壞,甚至是瞎壞。


幾年不見的姐妹並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她們意在的是,看我這張太過現實的臉。


買化妝品對我來說,不如買個小糰子或者小木雕揣兜裡,有事沒事偷偷地捏一捏、盤一盤,舒心又安神。


但是,回到老家以後,我也變了,像一隻小羊一樣,任由妹妹給我粘睫毛,畫眉毛,塗脂抹粉。看著鏡子裡畫得像翠花兒一樣的妝容,我的後腦殼感覺都是空的,於是,我打開抖音對著鏡頭不停地攏頭髮,企圖用我那萬千煩惱絲來遮掩。嘴裡嘰嘰歪歪地:“好惡心啊!這是我嗎?這不是我……”


家人圍觀化了妝的我,媽媽連連點頭,對我的反駁極其不滿,鼻子哼、哼、哼!笑眯眯的爸爸讚不絕口:好看、好看、好看!一群崽子像看猴子一樣,左右輪番扒拉著看我。


不識好歹的我,被捯飭得六神無主,只好遵循少數服從多數的原理,嘰嘰喳喳地在老家,一起過了個瞎樂呵的春節。


為了鼓勵我繼續臭美,妹妹特地給我買了一盒貴婦膏。她們臨走前,故意把那麼多面膜貼留給我用,我也不能學“狗坐花轎——不識抬舉”,虧了妹妹的心意。晚上,洗罷臉,揭開一副面膜,對著鏡子邊敷邊與妹妹視頻,她隔著屏幕指導著,幫我拉麵膜。


生來丫頭命,難做娘娘夢。氣人的是敷了面膜的第二天,臉蛋、耳朵就長起了凍瘡。


自以為,立春前天氣回暖,臉皮也能回春,結果卻是東施效顰、事與願違而喜極生悲,女兒看了看我的臉,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調戲道:“媽媽,毀容了吧?!”


我老媽正話反說:“皮膚太老了,真是氣人吧!”


老爸指著電視裡的人物說:“你看看人家,六十多歲了,還那麼好看!”


我把那句“好看個屁!‘武漢肺炎’洶湧而來,戰疫一線,有幾個明星治病救人?”硬生生地嚥了下去。煩悶的我,最討厭違心而言、行。


我不想承認自己缺心眼兒一根筋,做事的時候更不能分心,護頭不顧臀的日子更不是我所應付得了的。


譬如,那次與妹Q聊,把豌豆豌煮成黑炭、鍋底兒燒穿;那次被人鼓動得心血來潮,把沒蓋章的發票寄出;那次盲從,失德丟財元氣大傷……


算了!初心無需改。清淨的皮膚只需簡單護理,認真活著,擁有健康的身體才是福。


身在凡塵,面對非常時期,靈魂在青燈孤影中靜思的不止我一個。想到這裡,素面翻書與惓惓之忱的作者約會,心性很快恬淡如鏡。

心情小記:歸


庚子年2020.2.9.手機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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