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和你說一說，等下要去上晚班。”7日下午，記者接通山西省人民醫院神經內科
主任醫師劉毅的電話。劉毅是山西援鄂首批醫療隊仙桃組的隊員，“大年初一晚上接到奔赴湖北的通知，這幾天，我們分隊已經在仙桃市中醫院開設了新病區，14張病床的患者由我們全面負責留觀、診斷，幫助當地醫護減輕救治壓力。”據瞭解，這也是山西援鄂首批醫療隊首次整建制地接管新冠肺炎病區開展救治工作。1月26日，山西省首批援鄂醫療隊到達湖北省，在仙桃、潛江、天門等地與對口支援醫院對接，全面開展篩查、防控和治療工作。
“這支140名醫護組成的團隊，成員來自省內的三甲醫院、十個地市級醫院和縣級醫院。”電話另一端是山西省首批援鄂醫療隊副隊長、山西省衛生健康委綜合監督處副處長王軍紅，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接到通知後，我們24小時集結，臨時分成三組，負責援助仙桃市、天門市、潛江市三個地區。此次進駐仙桃的隊員有66名，分成重症治療和篩查診治兩個小組，分別進駐仙桃市第一人民醫院和仙桃市中醫院開展診療工作，早、中、晚三個班次倒，各八個小時。”
做好輔助工作，迅速熟悉流程
作為篩查診治組的一員，劉毅在仙桃市中醫院參加救治工作，主要負責隔離觀察病房的疑似患者管理。“仙桃市是湖北省直轄的縣級市，戶籍人口約160萬，因為距離武漢不遠，常年在武漢工作或居住的人口不下10萬，這也是本次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傳播感染的主要源頭，防控壓力很大。仙桃患者數不斷增長，病床很緊張。”
“剛到仙桃的時候懵懵懂懂，是有些忐忑的。”劉毅還記得第一次去病區時的情形：匆匆用過早餐，乘坐15分鐘防疫指揮部專門配置的公交車到達醫院，經過專門醫務人員通道，到達更衣樓層，開始繁瑣又十分必要的穿衣防護流程。
“實話說，以前很煩院感老師嘮叨，現在覺得這些嘮叨真可愛。我們每個人穿好宇航服般的防護裝備後，還要自覺挪到院感老師面前，讓她們再幫我們細心地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裸露的地方。以前要求我掌握的七步洗手法，總是不流暢。現在進入病區，每個操作步驟前後都必須洗手，一天能洗幾十遍，七步洗手法一氣呵成。當然，出來的時候要經過酒精消殺、反反覆覆洗手、脫防護，最後還要求徹徹底底洗澡才能進入清潔區域。”
起初是當地一名醫生帶領一到兩名援鄂醫生工作。援鄂醫療隊通力合作，也加快熟悉當地的工作流程。“仙桃市的醫生對我們特別熱情。因為我們並不能完全聽懂當地方言，見面的時候，會轉身互相打招呼，因為背上寫著大大的名字。我們和仙桃市的醫生一起到每個病房逐一查房，瞭解患者的病情和起居情況。大多數病人都很配合，他們刻意的和我們保持距離進行溝通，儘量減少交叉傳染的可能。”劉毅說。
背後寫著姓名的醫護人員 山西援鄂首批醫療隊供圖
整建制接管病區，加速診斷分流患者
“經過一段時間摸索，我們已經具備條件從配合當地團隊作戰，過渡到獨立打局部陣地戰的階段了。”山西援鄂首批醫療隊仙桃組副組長王俊平提出，能不能獨立開設一個病區，既分流患者解決患者住院困難的問題，又能分擔仙桃市醫務人員的工作負擔？“我相信，只要局部的陣地戰能夠打好，就有可能以點帶面，為抗擊疫情作貢獻。”
說幹就幹。2月4日，援鄂小分隊的21名醫護人員在1小時內快速有序地完成了佈置、接收、護理等一系列工作，半個小時內14名患者全部入住。劉毅和李晉醫生繼續承擔起來新病區的第一個夜班。“4個小時終於給所有患者建好病歷、下了醫囑、完成了首次病程。下了夜班，我們又自費為患者購買了愛心暖水瓶，保障患者能隨時喝上熱水。”劉毅說。
這個新病區的主要功能是醫學留觀、確診的任務，所以病區出入量很大。“說是疑似患者，其實大多是將會是確診患者。在我和李醫生首批接診的14位患者中，11位患者都最終得到確診。所有的確診患者，我們又按照流程轉到確診醫院接受進一步治療，空出床位，繼續收治新的病人。”
也正因為接觸患者多，工作量大，工作時間長，醫護人員的職業暴露風險也更大。“但目前最大的困境是物資急缺。防護服、N95口罩、護目鏡、甚至是手套都不夠。壓力非常大、非常大。”王軍紅告訴記者，醫護人員自己想了很多辦法：沒有N95，就戴上多層外科醫用口罩；沒有護目鏡，用塑料文件袋擋在臉前面，做成一個防護屏；防護服不夠，每一件都格外珍惜，新的防護服都要在外面套上一層塑料薄膜，延長使用時間。
“我們還用紙箱板製作了輸液採血隔離屏，在為患者採血、扎針的時候，擋在醫患之間，減少的交叉傳染可能。而且，大家進入病區後總要堅持儘可能長的時間才捨得出來，一個人幹幾個人的活，就是為了節約物資。”劉毅說。
為患者看胸片 山西援鄂首批醫療隊供圖
語言鼓勵、人文關懷此時最暖心
王軍紅告訴記者，每天早上7點，仙桃、潛江、天門三個地區的援鄂醫療分隊會開微信群會。專家在群裡告訴大家目前面臨哪些問題，有哪些重要工作，國家最新出臺的診療方案等等，遇到突發情況也可以隨時溝通。
“仙桃今天累計確診300多例，患者數量持續不下降，拐點還沒看到。哪天沒有那麼多人了，就好了。”劉毅深有感觸，此時的語言鼓勵、人文關懷是非常重要的。“30歲、37歲的年輕人，60歲的老人……每一個患者都是一個故事。有些患者情緒很差，比如7層病區一位口音很重、57歲的大姐，第一次接聽她的呼叫鈴就感覺到她十分焦慮。連續三天查房，我都特意的鼓勵她，告訴她這個病會逐日好轉的。她說，我心裡慌的很。我安慰她，類似的患者也都會有這個過程，堅持過3～4天就會好了。今天再查房，我說，祝您早日康復！她難得情緒穩定地說：謝謝醫生！
同樣的，醫護的心理狀態也是需要關注的。劉毅坦言，在接觸患者之前，小分隊裡三分之一的醫生是忐忑的。於是大家一起聊天，王俊主任經常給大家做防護演示，幫大家調整心態。現在大家都能搶著去危險的工作，沒有一個人後退。“我們來到這裡，想家、勞累、飲食習慣都需要克服。湖北天氣很冷，今天出去還溼冷溼冷的，北方來的隊員都不習慣。很多隊員的孩子還都很小，很牽掛家裡。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用心。怕麼？其實不要怕。”
審核：陳會揚 曹政 閆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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