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回望——庚子春節的“閒適”和“尬笑”

2020年,干支紀年是庚子年,在歷史的長河中,與己亥和辛丑年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把鏡頭拉近,又處處體現著他的不同。

今年,是21世紀一零年代的結束,二零年代的開啟。

今年,是當值的十二生肖完成一個輪迴,排名第一的子鼠重新上崗。

元宵節回望——庚子春節的“閒適”和“尬笑”


圖/韓英偉

在這平凡卻不平淡的庚子新春裡,“閒適”和“尬笑”當是獨特又閃亮的標籤。

從經濟發展到社會建設,再到國際競爭,“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在這大發展的加速度下,生活的情趣,只剩下了一個“忙”。大家見面,問候總是“最近忙啥呢?”,“年底了,忙的差不多了吧?”上班忙著工作,下班忙著應酬,時刻不得閒。即使應酬,也是匆匆,人在此桌,心掛另外的場合,匆匆而來,匆匆推杯換盞,匆匆而去,真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忙已成為世紀標配,大家都是數秒而活,即使是像春節這樣的假期,也被準備年貨、走親訪友、祭祖敬宗、吃喝招待等分解的支離破碎。“忙”成了最大多敵人,急趨的腳步,讓肉體和靈魂身首異處。

庚子年多春節,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新型冠狀病毒打了這個急匆匆前行的“忙”一個措手不及。忙碌的人,被它踩了急剎車,按了暫停鍵。假期不得不延長,足不出戶的日子不得不繼續,在這深居簡出裡重新體味那久違的“閒適”。

元宵節回望——庚子春節的“閒適”和“尬笑”


圖片攝於日本奈良公園(在老先生靜靜撫慰下,雄鹿安適而睡,與公園內投餵逗樂的遊客大異其趣。——安之)

在中國文化中,隱逸閒適從來都是生命的真諦。

“天道有常,無為而治”是老子的諄諄教導。

“莊周夢蝶”、“觀魚之樂”是莊子的言傳身教。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陶淵明為隱逸之士打造的生活樣板。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是無門禪師為偷閒自樂者奠定的理論基礎。

幾千年來,古人那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然自得依然書香墨韻裡默默流淌,而現代人卻在極速前行的車輪下裹挾前行。

閒適自在和忙碌急迫為什麼在這一脈相承的沿襲中此消彼長?

我們又該如何得一良劑使這忙迫癌症著手回春,重回從容祥和,閒適人生?

在這庚子新春特有的“閒適”中,因為這久違的閒適而生出諸多不適,在忙與閒的糾結中誕生 了諸多“尷尬”。

豐滿的理想與骨感的現實是尷尬產生的源泉。

今年的春晚,小品《機場姐妹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這都是拜行走的表情包金靖所賜。

元宵節回望——庚子春節的“閒適”和“尬笑”


金靖最有代表性的表情“尬笑”,愁眉下垂的眼睛和強顏歡笑的嘴角,詮釋了笑中帶淚的尷尬,把易安那“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無計消除的閒愁於眉眼之間完美呈現。

這“尬笑”的表情之所以抓人眼球,攝人心魄,是因為這哭和笑本是人生最平常而自然的心情,而這哭笑不得又在人類的歷史上一遍遍重演。

早在新石器時代的先祖,就已經在陶器上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尬笑”的面孔。以手指為筆,兩筆眼角下垂的眼,一筆嘴角微微上翹的嘴,在盛水的陶器上留下了栩栩如生、憾人心絃的人間塑像。“縱你虐我千百遍,我卻待你如初戀”,咬碎的牙齒肚裡咽,依然笑臉呈現你面前。

對苦難生活的感知和忍受,於人而言——從媽媽的十月懷胎然後降生到這個世界的一刻就開始了,那一聲啼哭就是宣言書,就是集結號。

世間萬物,作為昊天上帝寵兒的人類,在繼承了順天應時的忍耐之後,還發展出了對美好、快樂生活的嚮往和追求。

這最複雜最難以解讀的表情給人類生活定下了最基本的底色——苦樂相隨,八大山人那“哭之笑之”的有名署款做了做好的註釋。

元宵節回望——庚子春節的“閒適”和“尬笑”


圖片攝於五龍潭公園

閒也,忙也?哭也,笑也?俱是無常。

“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撥開枯草,已見萌發的新芽。

“空山無人,水流花放”,此處更無須多言,恰如李太白在《山中問答》“問餘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閒”,與君共勉。

2020年2月7日/元宵節前夜寫於安之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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