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北過年,還是家裡的飯最好吃:酸辣白菜片,雞西辣菜,豆包


今年東北雪大,回來這兩天每天晚上都瓢點兒雪,第二天一早準時停,大概這是老天特意留給大夥掃雪的空檔,白天掃吧乾淨了,晚上再給你均勻地撒一層,從南方回到東北,下了飛機第一要務就是踩雪,聽聽那世上最動聽的嘎吱嘎吱聲。

今年電廠的鍋爐停了一個,屋子裡沒有像往年熱得那麼邪乎,去年室內還28度,今年23度左右,剛剛好,不用開窗戶涼快了,人也沒那麼昏沉乾燥,二姨養的花兒爭相開放,東北普通人家都愛擺幾盆綠植,一來淨化空氣;二來,為沉悶的冬日增添一抹靈動。

早上5點20分,天還黑得透透地,二姨夫已經吃好早飯出門上班去了,二姨7點半上班,二舅8點下了夜班趕來家裡看我,大耳包喜感十足,一看我起來了,趕緊去小賣店買我最喜歡的蘿蔔乾和櫻菜,剛到家,葷菜整不進去,小鹹菜是東北式開胃菜。


中午,二姨炒了個酸辣白菜片,蒸了一碗雞蛋糕,裡頭擱上黃豆醬和辣椒油,既是菜,也像不鹹的蒸雞蛋醬,拿出剩下的辣菜,熥幾個豆包,一人半碗二米粥,集體打掃剩菜,晚上好做新的。

從到家第二頓開始,長輩們就吵吵著要出去吃這個吃那個,但冷不丁回家,有點兒上火,胃口尚未打開,狀態不太在線,我堅持在家吃,用最熟悉的味道召喚胃腸回家,這是白菜片,斜片入味兒,酸不丟兒地,咋吃都歇罕。

蜂窩眼兒雞蛋糕,二姨在網上學了日式蒸蛋法,可以平滑無眼兒,本打算要給我顯擺一把,沒想到我土到家了,偏偏不愛那種嫩滑,只喜歡蒸老的口感,紮實,粗糙,香,吃到最後,底兒上還有黃豆瓣兒和成塊的雞蛋清,味重,配粥一絕。

二姨蒸的豆包,碩大一個,豆餡兒恨不得要冒出來,帶皮的紅小豆和飯豆一樣一半,甜度也恰到好處,鬆軟的皮,甜柔的餡兒,這貨是東北人整個過年期間都離不開的日常主食,一小前兒,啥時候吃豆包了,說明離過年就不遠了。

自己醃的卜留克鹹菜,一滷鹹兒,用生抽、香油、辣椒油一拌,就是最讓東北舌頭魂牽夢縈的滋味兒:寡淡了,來一口;吃頂了,來一口;沒啥吃的了,來一口;就粥,來一口;夾饅頭,來一口……

平平淡淡的家常便飯,就是在外地漂泊時,最心心念唸的味道,說來也怪,同樣的食材,相似的做法,在外頭就是無法複製家裡的味道,只能無限接近,但最終差一口氣,大概就差在那家的心境上,到家後,就算吃大咸菜也親切無比,離開過家的人,對家更眷戀,更包容。

配二舅喝了杯酒,聽他們嘮著家裡的雞毛蒜皮,哪嘎噠打更的工資高一百塊,狗市兒哪家凍梨最甜,內小誰的三姐得了大病,這個月得隨幾份禮……每一句家長裡短都讓人著迷,聽不夠,再瑣碎也親切,我吃著飯喝著酒,看著他們,感覺這些閒嗑兒就是時尚最美的背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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