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堰」記者重走調水路,日夜不休,清澈漢水下穿黃河奔湧向北

「十堰」記者重走調水路,日夜不休,清澈漢水下穿黃河奔湧向北

穿黃工程全景。乾旱時期,南水北調中線工程還可向黃河補水。

雲上十堰訊 文、圖/記者 朱江 張建波 張萌 封榮娟 報道:在黃河底部35米深處,清澈的漢江水通過兩條穿黃隧洞,繼續自流北上,形成了“江水不犯河水”之勢。穿黃工程是南水北調中線單項工程中投資最大、難度最高、技術最複雜的工程,也是中線的控制性工程和咽喉工程,堪稱人類歷史上最宏大的穿越大江大河的水利工程。工程通水5年來,輸水水質優良,始終穩定達到或者優於地表水二類以上標準。

“江水不犯河水”,清澈漢水下穿黃河奔湧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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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進水口。

2019年11月30日上午,北風呼嘯,本報採訪組從鄭州繞鞏義黃河公路大橋一路北上,途經焦作市溫縣陳家溝村再折返來到黃河北岸。

遠遠望去,豎井建築物、出口降壓站、穿黃水生態科研工作站等建築物在呼嘯的寒風下伴著從豎井湧出的清澈漢水,捲起巨大的波浪。

黃河,全長約5464公里,流域面積約752443平方公里,發源於青海省青藏高原的巴顏喀拉山脈,自西向東呈“幾”字形,流經青海、四川、甘肅、寧夏、內蒙古、陝西、山西、河南及山東9個省(自治區),最後流入渤海。

在中國歷史上,黃河下游的改道給人類文明帶來了巨大影響。

2014年12月12日,經過跨越兩個世紀、61年的構想與建設,南水北調中線工程正式送水。15天后的12月27日,流淌千里的清澈漢江水湧向北京頤和園團城湖,流向京城千家萬戶。

“穿黃”,顧名思義就是穿越黃河。2014年7月3日,中線工程黃河以南總乾渠開始充水試驗。2014年9月15日,中線穿黃工程隧洞充水試驗成功;9月29日,中線工程通過全線通水驗收,具備通水條件。

漢江,長江最大支流。丹江口水庫的水來自漢江及江漢的支流丹江,兩江均發源於陝西,年均入庫水量388億立方米。其中,漢江佔85%,丹江佔15%。

在南水北調中線穿黃工程,長江流域的漢水藉助渾然天成的地勢分流向北,在鄭州黃河鐵路大橋以西30公里處與黃河邂逅。清澈的漢水在黃河底部奔湧,與滾滾東流的黃河水構建出十字交叉的江河奇觀,“江水不犯河水”,續寫著人類改造自然的現代神話。

黃河底部14至16攝氏度,漢水穿隧不會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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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出水口。

北方天氣寒冷,常年不結冰的清清漢水,穿越黃河底部結冰了怎麼辦?

陪同記者採訪的南水北調中線建管局河南分局穿黃管理處工作人員舒仁軒介紹,黃河底部溫度保持在14至16攝氏度,寒冷的冬季,漢水穿隧時也不會結冰。

水質的好壞,決定著南水北調工程的成敗。2019年11月30日上午,記者在穿黃工程北岸的豎井看到,從黃河底部出來的漢水清如碧玉,南高北低的地勢,使帶著壓力的江水在穿黃隧洞北岸出口自下而上垂直噴湧而出,發出隆隆轟響,在渠裡掀起1米多高的浪花,彷彿把人帶到海邊,感受波濤洶湧的大海澎湃。

在豎井兩側,由中國科學院水生生物研究所、長江流域水環境監測中心、南水北調中線建管局聯合設置的穿黃水生態科研工作站格外搶眼。

“各種分析數據顯示,南水北調總乾渠穿黃工程的漢水,很多時候的大多數指標都是一類水指標。”舒仁軒幸福地告訴記者。

現場技術人員告訴記者,根據設計,穿黃隧洞每年有15至30天檢修期,半年左右要放空隧洞的水檢查一次,確保水質萬無一失。“在黃河南岸還有一個退水閘。維修時,啟用退水閘和抽水系統,把水從洞內排到黃河或渠道里。水排完後,技術工作人員進入隧洞開展維修和清淤等工作。”

穿黃管理處值守人員劉濤是土生土長的焦作市溫縣人。他自豪地告訴記者:“南水北調丹江口水庫的水真好!工程通水5年來,輸水水質優良,始終穩定達到或者優於地表水二類以上標準。原來燒水壺裡會有好多水垢,用上漢水後,水壺裡邊乾乾淨淨的。”

穿黃隧洞,中線工程的控制性和咽喉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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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黃河南岸的穿黃博物館。

時光倒回到6年前——2013年11月25日11時許,記者在有關部門特許下,戴上安全帽,從黃河南岸邙山傾斜隧道走進穿黃隧洞。800多米的傾斜隧道坡度很緩,一路向前,可以真切感受到頭頂上黃河浩浩蕩蕩、波濤翻滾的豪邁。

2019年12月11日上午,記者從北京返回十堰途中行至鄭州。在滎陽市王村鎮李村,站在南水北調中線穿黃工程南岸邙山上,身邊的明渠猶如地峽。

工作人員介紹,渠頂海拔高160米,與丹江口水庫目前的蓄水位相當,而渠底底板高程為106米,明渠下切深度有50多米,構成了中線罕見的人造大峽谷。由於下切太深,從渠頂到渠底板共建造了4級平臺。

記者放飛無人機攀升到490米高空,通過顯示屏俯瞰,黃色的大地上,漢江水從明渠奔湧而出,清如碧玉。  

記者在封閉裝修的穿黃博物館看到,這是一個以南水北調1∶1試驗場為基礎,供遊客遊覽、參觀、紀念的室外展示場所。博物館地下30米有條9.6米長的地下試驗隧洞,是為了在南水北調穿黃工程施工中獲得精確的試驗數據而建造的。“這個隧洞內的所有結構,都是和實際的穿黃隧洞按照1∶1的比例建造的。”博物館門衛告訴記者,開放時,遊客可以身臨其境地參觀到仿真的穿黃地下隧洞,近距離感受南水北調穿黃工程的偉大。

“在複雜的地質條件下實施穿黃隧洞工程,難度超乎想象,其關鍵技術研究被列入‘十一五’國家科技支撐計劃項目課題。”據南水北調中線建管局負責人介紹,穿黃工程是南水北調中線單項工程中投資最大、難度最高、技術最複雜的工程,也是中線的控制性工程和咽喉工程。穿黃工程設計靜態總投資30多億元,堪稱人類歷史上最宏大的穿越大江大河的水利工程。

記者採訪中瞭解到,根據南水北調中線穿黃工程初步設計,有隧洞與渡槽兩套方案。那麼,為什麼最後選擇了隧洞方案呢?

“由於隧洞方案可避免與黃河河勢、黃河規劃的矛盾,而盾構法施工技術在國內外都有成功經驗可借鑑,結合兩岸渠線佈置,最終採用了隧洞穿黃方案。”南水北調中線建管局負責人說,從上世紀50年代提出南水北調工程,我國專家就開始了穿黃工程研究。在情況複雜多變的黃河動土,決策者慎之又慎。為確保穿黃工程萬無一失,水利部指派黃河水利委員會勘測規劃設計研究院和長江水利委員會長江勘測規劃設計研究院,分別獨立設計渡槽、隧洞兩個方案,然後再讓兩個部門聯合設計,並從兩個方案中選出一個最佳方案。

穿越黃河天塹,漢水造福北方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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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點將臺下,九曲十八彎的黃河擺動著腰身浩蕩東去。

人們用“飛龍在天”形容橫跨大江大河的渡槽方案,然而,在更多時候,中線工程則以倒虹吸的方式在地表之下穿越道路或河流。其中,難度最高、規模最大的便是穿黃工程。

舒仁軒告訴記者,倒虹吸是指利用上下游水位差,令水流在垂直方向上呈弓彎向下的弓形流動,從而實現渠道立交。“穿黃工程可以說是難度最大的倒虹吸。‘潛龍在淵’則是對穿黃隧洞倒虹吸方案的形象描述。”舒仁軒說,穿越黃河的隧洞位於黃河底部,與地面結構相比,可免受溫度、冰凍、大風、意外災害等不利因素影響,耐久性好,檢修維護相對簡單,這對穿黃工程長期安全運行是十分有利的。“開鑿河底隧洞採用兩條隧洞方案,兩條隧洞平行佈置,每條長4250米,其中過黃河隧洞長3450米,邙山隧洞長800米,內徑7米,兩洞相距28米。在黃河底部最大埋深35米、最小埋深23米。”因此,黃河北岸巨大的圓筒形豎井,內徑16.4米、井深50.5米——幾乎可以容納一座15層的高樓。

負責掘進隧道的大型盾構機,在深厚的砂土中前行超過4000米,穿越黃河天塹。

盾構機的刀盤日夜不休地旋轉,被粉碎的砂礫土石隨泥漿不斷排出。最終,在黃河河床下平均30米處,兩條內徑達7米的巨大隧洞,逐漸出現在世人眼前。穿黃工程使用的雙層襯砌方式,在世界上是首次應用。

然而,規模龐大的穿黃隧洞,在建設中卻並非一帆風順。由於砂土中石英含量較高,令盾構機的刀片產生嚴重的破損,工程人員只能依靠人力,前後進出近400次,才在充斥著泥水的盾構機前端完成刀盤的修復和加固。最終,在萬古黃河底部穿行了500多個日夜後,巨大的盾構機終於在河道對岸重見天日。自此,從丹江口水庫南來的清澈漢水,終於跨越黃河天塹得以繼續北上。

2019年12月11日中午,記者在距離穿黃工程南岸不遠處的“呂布點將臺”上看到,九曲十八彎的黃河擺動著腰身,浩蕩東去,點將臺下就是滔滔黃河。向南遠眺,清澈的漢江水沿著地上明渠從南面奔騰而來,通過兩條穿黃隧洞在此與黃河立體交叉,以“江水不犯河水”之勢俯衝而下,穿越萬古黃河,永續北上。

在2019年12月12日舉辦的國新辦新聞發佈會上,水利部副部長蔣旭光指出,隨著5年來供水量逐年增加,被譽為“人間天河”的南水北調工程不僅優化了我國水資源配置格局,使受水區水資源短缺狀況得到明顯改善,更有力支撐了受水區和水源區經濟社會發展,促進生態文明建設。其發揮出的巨大經濟、社會和生態效益,充分證明中國共產黨集中統一領導的體制優勢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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