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木興/圖
中小銀行的治理到了關鍵時刻。近日,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下簡稱“國務院金融委”)召開第九次會議,其中提出:“深化中小銀行改革,健全適應中小銀行特點的公司治理結構和風險內控體系,還要重點支持中小銀行多渠道補充資本。”這是國務院金融委第三次提及銀行資本補充的問題。
不少業內人士表示,中小銀行在經歷過去多年規模至上簡單粗暴的發展模式後,將進入規範化、可持續化發展軌道,不斷提升公司治理能力和風險把控能力。
■新快報記者 許莉芸
中小銀行多渠道“補血”在路上
近年來,由於不良貸款認定從嚴、表外資產轉表內、貸款力度加大等原因,商業銀行資本消耗較大,尤其是對於未上市的中小銀行而言亟需補充資本。因此,近幾次金融委會議都提到中小銀行的資本補充和風險防範問題,正說明這已經是中小銀行當前普遍面臨的問題。
一直以來,資本監管是銀行業審慎監管的核心。其量化指標包括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及資本充足率。根據《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三個指標的最低要求分別為5%、6%、8%。近日不少中小銀行三季報中披露的資本充足率不達標,如貴州烏當農商行三季報數據顯示,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和一級資本充足率均為0.56%,資本充足率為3.17%,遠低於監管要求的最低標準。
為了擴充“彈藥”,多家中小銀行加速“補血”。據悉,目前銀行補充資本除了IPO外,還有可轉債、定增、永續債、優先股、二級資本債等。在多層次的監管資本要求下,不同類型的資本補充工具對應著不同層次的監管達標需要。比如,一級資本工具主要包括優先股和永續債;可轉債、次級債等二級資本工具也只能用於二級資本的補充,無法滿足一級資本達標的需要。
不少分析人士表示,為落實金融委會議精神,未來部分中小銀行發行永續債、二級資本債補充資本的幾率提升。近日,台州銀行獲准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公開發行不超過50億元人民幣永續債。此前,徽商銀行也公告獲准發行不超過100億元永續債。多位業內人士對新快報記者表示,未來預計有更多符合條件的中小銀行加入到發行“永續債”的行列之中。本次永續債的開閘將顯著改善未上市中小銀行的資本充足水平。
未來還將有中小銀行發行優先股。今年7月,監管部門印發《關於商業銀行發行優先股補充一級資本的指導意見(修訂)》,放寬非上市商業銀行(主要以中小銀行為主)通過發行優先股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限制。雖然今年以來只有中國銀行和光大銀行發行了優先股,尚無中小銀行發行,不過市場預計,後續中小銀行優先股發行規模將增加。
盲目追求規模擴張?只能飲鴆止渴
長期以來,一些中小銀行紛紛將做大規模當成抵禦風險的手段,但是在擴表的同時,其信貸業務管理較為粗放,不良認定寬鬆,最終致使銀行資產規模上升的同時,不良貸款也快速增漲。加之面臨投資資產“非標轉標”、大額風險暴露考核新規的影響,中小銀行轉型壓力更大。此外,在前兩年理財業務“大躍進”時代,不少中小銀行通過非銀機構開展委外投資,“踩雷”、逾期的事件也時有發生。
盲目追求擴大規模的結果就是資產質量的下滑。尤其是不少農商行的貸款集中度偏高,抗風險能力也相對較弱。因此自去年開始,我國商業銀行的資產質量就開始呈現分化格局,即大中銀行國有大行不良率穩有降;股份制銀行的不良率保持穩定;唯獨中小銀行承壓較重,其中農商行不良貸款率更是呈現進一步上漲的態勢。
根據銀保監會數據,截至2019年二季度末,大型商業銀行本外幣資產114.4萬億元,同比增長8.3%;股份制商業銀行本外幣資產49.79萬億元,同比增長8.4%;與大銀行相比,中小銀行資產增速較高。城商行今年上半年末總資產35.98萬億元,同比增長11.28%,延續了一季度以來同比增長超過10%的態勢。
2019年二季度末,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為1.81%,環比增加0.01個百分點。具體而言,2019年二季度末,大型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1.26%,較一季度末下降0.06個百分點;股份制商業銀行不良率1.67%,環比下降0.04個百分點;而城商行不良率2.30%,季度環比上升0.42個百分點;農商行不良率3.95%,環比下降0.1個百分點。值得注意的是,這也是近10年來城商行不良貸款率再次上升到了2%以上。
提升公司治理之路“道阻且長”
中小銀行數量多、資產規模總數不小,並且由於涉農涉小,也是金融賦能實體經濟最堅實的基礎。據銀保監會最新數據,截至2019年三季度末,我國中小銀行共有134家城商行和1445家農商行,資產規模分別為36.1萬億和28.7萬億元,其中僅是城商行就佔銀行業金融機構比例的53%。
然而,“十多年以來,中小銀行在改制轉型的過程中,引入了各類投資者。但是,投資者對於銀行的認識還是有偏差的,往往簡單地認為,銀行就是放貸款的,一味要求銀行加速擴張。”浙商銀行原行長劉曉春表示,投資者不能把銀行當成錢袋子,銀行股東都必須明確,投資銀行的目的是銀行健康穩健發展獲得的收益,而不是通過投資的銀行獲得融資。
中國民生銀行首席研究員溫彬也表示,要提升中小銀行公司治理能力,進一步完善中小銀行股權結構,減少單一股東佔比過高或者大股東投資範圍過寬等現象,謹防大股東經營風險對銀行造成負面影響。“中小銀行結合地方特點和戰略特色,在地方政府和監管部門支持下,建立分工明確、決策科學、執行有力、監督有效的三會一層制度,提升內部管理水平。”
監管政策也在逐步規範中小銀行的公司治理。近日,銀保監會起草了《中國銀保監會農村中小銀行機構行政許可事項實施辦法(徵求意見稿)》,其中對於非金融機構發起設立農商行有更嚴格的規定,如最近3個會計年度連續盈利,並且要求入股比例不得超過10%,年終分配後淨資產應不低於全部資產的40%(合併會計報表口徑)等,並還提出了非金融機構發起設立農商行的一些禁止行為,如非金融公司治理結構與機制存在明顯缺陷;關聯企業眾多、股權關係複雜且不透明、關聯交易頻繁且異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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