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要我寫“北京茶壇”四個字,分別寫在六尺長、一尺半寬的橫幅、豎幅紙上。我算了一下,每個字將近要寫到30多釐米大小。寫這麼大的字,我並沒多少把握,一則寫得少( 現在若不是公共場合,誰家裡需要這麼大的? )二則我目前正處於臨摹和創作的搖擺時期,風格不穩定,今天臨了這個碑,就帶了這個碑影子,明天臨別的帖,可能有揉進新的意味了。這麼大的字應該寫成什麼樣子,心裡沒有多少底數,完全按照歐體感覺寫吧,可能偏瘦,墨氣似不足,按照顏字感覺寫吧,顏字畢竟臨得少,可能導致 “畫虎不成反類犬” 。
在下筆之前,我回想起參觀成都大邑的建川博物館聚落裡的家居館所見到的清代匾額。那些清人所寫榜書給了我很大的啟示:無論學歐還是學顏,作為廳堂懸掛的巨幅匾額一定是講究氣勢和震撼力的。一大氣,二密實,三或楷或行兼而有之。這些書寫者可能不是當朝著名書家,但是在那個時代,能夠寫成這樣的絕非少數。可能有人會認為這是館閣體書風影響下的二三流作品,不值得一提或者根本犯不上學。固然有理。但這就是那個時代的見證,是當時人們所欣賞、喜愛的。在如今,儘管這樣的物件沒有多少地方可以派上用場,可人們還是喜歡端莊穩重的楷書卻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我也想按照當時那種書風寫一下,找找用顏體寫大字的感覺。於是嘗試完成了。掛在牆上一看, “字怕掛!” 前人說一點都不錯!我發現自己距離清人 “館閣體” 的水準竟是那樣遠( 就更不用說與學顏大家的懸殊差別了 ),歐是沒有了,既不像顏,也不像清人 “館閣體” 。我常常想起一朋友說的那句話:“學歐沒學好,跑到顏那兒去了”。他實際上講的是學書法要一以貫之,堅持不懈,不能朝三暮四。看來,真正能夠學到古人的一點東西實在是不容易!
我選擇了一般不常用的、筆肚直徑約6釐米、筆毫長度約10釐米左右的羊毫筆和1988年出廠的廣西都安六尺宣紙。因為寫這樣大的字,且不說用力,就使用毛筆來說也要講究,大筆寫小字,筆小隻能用偏鋒,而且提不起筆,無法用中鋒,墨少筆枯,紙薄易破,一定要用大筆,蘸飽墨,用比較厚且拉力較強的紙。 “工欲善其事,必欲利其器” 是也。另外,寫楷書大字,一要筆畫頓實、厚重,用筆果斷,速度不能太快,尤其是起筆、收筆和轉折處,要把力送到,不要輕易挑筆,要緩緩提筆。結構要密實、穩重。做到黑多白少,即筆畫要粗,筆畫之間的留白要少,這樣才能使得墨氣十足。
儘管我努力想把筆畫寫粗,寫厚實,可是寫出來的筆畫還是有些拖泥帶水,感覺好像猶豫,不爽快。結構不夠嚴謹, “壇” 字的提土旁有些靠上,與右半部留空太多。整體觀之,豎幅作品比橫幅作品感覺稍好,橫幅作品中的 “京” 字稍嫌大了,主要是上半部過於粗大,與下半部不太協調。 “不怕不知道,就怕有比較” ,此言甚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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