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槓青年”的“橫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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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杠青年”的“横向”人生
“斜杠青年”的“横向”人生

上海,早晨7點,現任一家投資機構品牌總監的崔書馨捧起床邊的一本書,開始閱讀。8點鐘,她吃完早餐收拾出門,9點準時到達公司。在寫方案、開會、與同事討論工作的忙碌中,時針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下午6點。

她在下班的路上覆盤一天的收穫,隨時記下偶然閃現的創作靈感。晚上是她的寫作時間,她想趕在週末之前完成一篇公眾號的約稿,為週六創作新歌留出時間。

這是職業經理人/自由撰稿人/平面模特/唱作人崔書馨的一天,她稱自己為“斜槓青年”擁有多重職業和身份的人。

現代城市為年輕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多元化體驗,“斜槓青年”作為年輕人中最有朝氣的一群人,也讓城市的脈動更有力量。

“斜杠青年”的“横向”人生

01 “同時澆三盆自己喜歡的花”

“斜槓”作為一個概念出現,最早來源於《紐約時報》專欄作家麥瑞克·阿爾伯的《一個人/多重職業》一書。他指出,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再滿足於“專一職業”,開始選擇擁有多重職業和身份的生活。

選擇“斜槓”的生活狀態,是為了緩解經濟壓力,還是為了體驗更豐富的人生?“肯定是兩方面都要考慮的。”包裕隆和黃康怡坦言。

他們是一對剛剛在香港組建小家庭的“90後”夫妻,都在金融企業任職,還共同經營著“海歸去哪兒”微信公眾號為年輕人提供留學及職業諮詢服務,以及一份民宿事業。

每一種“身份”都能為他們帶來一部分家庭收入,但同時“必須符合‘分享、傳遞正向能量’的個人核心價值觀才行。”包裕隆說。

“做自己喜歡的事”在年輕人中,這一趨向體現得更加明顯。相關調查顯示,面對“選擇職業時你看重哪些因素”這個問題,62%的人選擇了“符合個人興趣”。

生活在西安的“80後”男生李冠宇,是“未來聲籟”少兒音樂教育培訓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他也從事VR行業,同時還是國內一支著名獨立樂隊的鼓手。他把“多線程”經營事業的狀態比喻為培育花朵:“同時澆三盆自己喜歡的花,看著它們一起長大、開花,結出不同的果實。”

一方面城市的開放度和包容度越來越高,讓年輕人有了“不滿足”的想法;另一方面,大中型城市的多元產業發展空間,為年輕人按照興趣選擇職業提供了客觀條件。

“我沒有選擇從文員到CEO、從士兵到將領的‘縱向人生’,我的興趣太廣泛了,我更希望在有限的生命中,體驗一種‘橫向的人生’。”深圳的“85後”女生雷雨霫認同這樣的人生觀。

她說自己對世界充滿了“廣泛的好奇”,無論是創立聚焦環境可持續發展的企業、在工作之餘發起“自閉症兒童攝影計劃”,還是參與“家園歸航 2019全球女科學家南極行動”,都讓她的人生變得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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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嗅覺敏銳的“逐浪者”

一種說法是,“斜槓青年”是服務業急速發展的產物。

2019年4月1日,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等三部門發佈了13種新職業,多種職業與互聯網平臺經濟息息相關。

“斜槓青年”是一群嗅覺敏銳的“逐浪者”。

前些年網絡自媒體開始盛行,包裕隆和黃康怡也經營起了個人微信公眾號。這個公眾號最初的定位是關注“海歸”這一日益擴大的群體的學習成長經歷,給大家提供榜樣的力量,後來隨著用戶需求的增加,他們也開始提供留學諮詢服務,通過網絡連接了原本陌生但有共同需求的人們,幫助他們實現留學深造理想。

“我要珍惜和擁抱時代給我的機會。”2015年,國內VR行業剛剛興起,李冠宇憑藉獨特的創意與豐富的實踐積累,應邀加入一個知名VR內容項目組。他說VR把“文字、圖像、空間音頻三媒合一”,是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領域的一項綜合性的前沿技術,並且恰好結合了他最熱愛的音樂與繪畫,是這個時代給他的一個特別的機會。

幾年間,他一步步地將理想付諸實踐:為西安88家博物館中的33家拍攝製作了VR場館,並計劃將VR與教育結合、開發“沉浸式”的音樂教育內容產品。

雷雨霫在工作之餘發起的“自閉症兒童攝影”眾包公益計劃於2016年啟動,以攝影為載體,為不擅長用言語溝通的自閉症群體提供了與同齡兒童或成年攝影師進行“攝影共創”的機會。

至今,雷雨霫已在北京和杭州舉辦了4場展覽,展出了6000餘張攝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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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在不同城市間“漂移”

“給我一根斜槓,我能繞過整個地球。”

這些“斜槓青年”身上,還有一個共同特徵:信息的獲取不再有國家和語言的界限,他們所做的事情也沒有地理上的侷限。

不同的城市和國家,在他們所從事的多重職業中扮演了不同的角色,為他們提供了不同的資源。

“我想在世界範圍內尋找最適合自己做的事。”出生在安徽宿州的雷雨霫在武漢讀了大學,學的是材料化學專業。她大三時就產生了把納米材料和建築設計相結合的想法。在美國攻讀研究生期間,她進一步確定和深化了自己的想法:從可持續和智能的角度改善建築設計。

畢業後,北京、上海、深圳都留下了她的足跡,“因為在國內,這三座城市綠色建築發展得最好。”

關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她,在創業之餘報名並被選中參與“家園迴歸”計劃,並前往南極,與多個國家的女科學家開展跨界合作這是一個

關注全球氣候變化的項目。

隨著現代城市服務業的蓬勃發展,大量人才將“觸角”探入教育、健康、娛樂、文化、藝術等領域。當一個人就能成為一個獨立的服務提供商時,“斜槓青年”便會湧現。

來自四川宜賓南溪縣的包裕隆,也喜歡“與世界對話”。他高中畢業後曾先後在美國、西班牙、日本留學或交換學習,“學習語言,也學習了文化和思維方式。”如今來到香港的他,一方面學習這裡“高效的運營管理”,另一方面也通過和黃康怡一起做民宿、提供留學諮詢,來繼續認識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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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壓力和擔憂

在大家心目中,“斜槓青年”是什麼樣的一群人?有些人認為,他們“身兼數職,非常厲害”,但也有人認為他們是“半吊子”。

事實上,做一名“斜槓青年”,意味著要做好時間管理,堅持學習。“創作是一件既燒腦又過癮的事情,保持創作習慣很重要,這是一種思維訓練。”崔書馨堅持“每天都寫一點兒”,以保證自己作為自由撰稿人的狀態,而每天的閱讀時間也是雷打不動:“閱讀是輸入,創作是輸出。雙向的,不能停頓。”

從事多重職業,讓他們每天的日程表都排得滿滿當當,高度的自律,又要求他們每件事都力求做到最好,這無形中也為“斜槓青年”帶來了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雷雨霫描述道:“除了每天的運動時間,一般我的工作時間是早上8點到晚上22點,忙的時候經常會熬夜到凌晨。現在我已經在努力加強自己的時間管理,爭取不熬夜。”

而日常精力的有限、來自本職工作的壓力,往往也會迫使“斜槓青年”們放棄一些本來正在從事的事情。“我已經在做減法了。”崔書馨推掉了一些媒體平臺的網課邀約,哪怕那可能會為她帶來可觀的收入。

另一方面,同時從事多種業務,也可能會影響人才在同一領域的深耕,從而影響其在市場上的競爭力。

但李冠宇卻好像比從前更淡定了:“曾經兜裡剩下幾百元錢就會慌,現在反而覺得,就算只剩一元錢也不會慌。這個時代不會讓你餓著,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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