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凶手”服刑24余年 当年报案的受害者养父却说“女童可能还活着”

封面新闻记者 宋潇

10月21日,封面新闻曾报道陕西汉中一男子鲁天惠服刑24余年,出狱后不断申诉的事,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已对该案启动立案复查。

与此同时,当初报案称女儿走失的父亲鲁友(化名)却称,女儿鲁洁可能并没有死亡,当初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并没有去过稻田,也没有见过尸骨以及尸骨的照片,有人给他说女儿可能被人贩子拐卖并改了名,请求相关部门能够解救出来。这起萦绕在两家人心头20多年的命案,一朝被揭开,谜团却反而更大了。

女童可能还活着?

“凶手”25年后不断申诉

2019年1月份,鲁天惠刑满释放。此时,该案已过去将近25年。鲁天惠从壮年蹲到了老汉,“强奸犯”的罪名也一直背负着。而当年报案称女童走失,并辨认稻田女尸就是“鲁洁”的鲁友,却突然“改了口”。

一个蹲在监牢,一个在苦苦寻找。

在一份盖有鲁友红手印,日期为2019年9月23日的“报案书”中,鲁友称,自己当年的养女鲁洁其实还活着,当初稻田里发现的尸骨不是鲁洁,而是隔壁村的小女孩。而真实的鲁洁,是被本村本组的人拐卖后到了新疆。

而该说法是否真实,又是否是由鲁友本人所说?封面新闻记者于10月22日下午,与鲁友取得联系,记者反复跟他确认,报案书是否是其本人所述,以及红手印是否为其本人,他一一回应“是的,我以人格担保,上面都是我说的话,别人帮我记下来的。”

记者注意到,在这份“报案书”中,鲁友称1984年9月,他从他舅舅处,抱养了一个刚出生三天的小女孩,取名叫鲁洁,一直到1994年8月8日鲁洁失踪,“他在我们村上到了小学四年级,屁股上有一个核桃大的黑色胎记,这一点,一般人不知道。”

至于为何当时警方没有对女尸和鲁友进行DNA鉴定,鲁友称鲁洁,其实是他的养女,也没有血缘关系。他提到,当年认定鲁天惠奸淫杀害了鲁洁,是判决错了,其实鲁洁可能现在还活着,“景保稻田里发现的尸骨不是鲁洁,而是本镇隔壁磨里村四组的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经常到我家玩,家境贫寒靠捡垃圾为生。”

鲁友描述,这个“捡垃圾的小女孩”经常穿着破旧的棉袄。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并没有去过稻田,也没有见过尸骨以及尸骨的照片,“但刑警队的人三番五次找到我,让我认领,他们口头描述说尸骨上的黄色裙子和红色头花是鲁洁的,我确认我给她买过这些。”

后来,鲁友将尸骨匆匆安葬,因为全是骨头,散乱装在一起。他最终也没有辨认。

稻田惊现女尸

独居青年嫌疑最大

因为一具“女尸”,鲁天惠的人生轨迹,被彻底地改变。

1994年9月4日上午,陕西省汉中市河东店镇红旗村二组村民,在稻田内发现一具女尸。村民联想到前不久邻村鲁友家曾报案,自家走失了一名女童。

而此时,独居青年鲁天惠被认定是“凶手”。1994年10月15日,警方将鲁天惠正式刑拘,直到1994年12月,汉中市检察院将该案起诉至汉中中院。

期间,鲁天惠告诉记者,被羁押在看守所的日子,他遭到了刑讯逼供和诱供,比如小腿上的两道深红色有如烙印般的疤痕。鲁天惠称,这是被侦查人员皮鞋踢伤后,伤口感染所致。他对警方作出了9份笔录,2份无罪供述,7份有罪供述。

其中,在这7份有罪供述中,对于被害人的着装、其本人着装、作案工具、杀人过程、抛尸工具的拿取时间等情节,存在前后矛盾。

后来,虽然汉中中院曾四次将案件退回补充侦查,但最终依然判处鲁天惠无期徒刑,犯奸淫幼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二罪并罚,合并执行无期徒刑。陕西高院作出终审裁定,维持原判。

女童是生是死?

各方说法不一

在警方询问相关人员时,受害者母亲郑某称,从8月8日中午1点后就没有看见过鲁洁:“中午有1点左右,我发现鲁洁不在家,门也没有锁,下午4点多,我就到河坝里割草去,到晚上刚黑的时候,回到家还是不见鲁洁。”

与鲁友同村的村民王某称,8月8日当天上午,他看到过鲁洁出现在雪沟口附近:“那天早上10点过,我骑自行车带娃走到雪沟口下面20米左右,碰到鲁洁,她和我是往一个方向走,当时鲁洁穿一身黄连裙,头上扎一朵大红花,头发梳的很光。”

同村村民鲁某忠也证称,鲁洁当时穿什么鞋没有看清,确定是朝褒河方向走。而最终,当年的公安办案人员只找到被害人一只拖鞋。

与此同时,当年报案并辨认尸体的女童父亲鲁友,却在鲁天惠出狱后改称,女童鲁洁可能还活着。他回忆道,1994年8月8日鲁洁失踪的时候,他曾找了几天几夜,而8月13日,村里殷某某的女儿告诉他,曾经在从汉中到青桥铺的中巴车上见过鲁洁,“这是在鲁洁失踪后,第一次有人告诉我见过鲁洁。”

奇幻的事接踵而至。2013年夏天,鲁友在汉台区经济技术开发区赵寨乡拉马车的时候,还在马路上见过鲁洁。但这一说法,仅为其单一说辞,暂未得到证实。

据鲁友后来的养子郭兴(化名)告诉记者,从2010年他来到瞿鲁营村的时候,就听很多人说起过父亲鲁友有个养女的事情,“但具体那个女孩是被杀害了还是被拐卖,我也不是很清楚。”郭兴称,父亲鲁友也没有多余的兄弟姐妹,现在已年近七旬,当年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楚了。

鲁天惠说,他现在和鲁友的关系并不好,“我不想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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