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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年,吳謝宇終於落網了。
從2016年開始,“北大學子弒母案”就一次又一次地被大眾討論、猜測、揣摩,甚至被掛鉤上“高智商犯罪”。
和大家一樣,皮哥也十分好奇吳謝宇的動機。無論怎麼看,他這一行為都在自毀前程。
這一案件也讓皮哥想起了一部電影。
2009年,天才導演澤維爾·多蘭的處女作《我殺了我媽媽》,講的也是弒母的話題。
對比現實與電影,或許我們可以由此探尋吳謝宇弒母的真相。
《我殺了我媽媽》丨2009
導演 / 編劇:澤維爾·多蘭
主演:澤維爾·多蘭 / 安娜·多爾瓦爾 / 弗朗索瓦·阿諾德 / 蘇珊娜·克萊蒙 / 帕翠西卡·圖拉斯內
片長:96分鐘
豆瓣:8.3
10年前,年僅19歲的加拿大少年澤維爾·多蘭從大學退學,自編自導自演了這部電影。
該片在戛納放映之後全場起立鼓掌,好評如潮的同時也一舉拿下了三項大獎。
多蘭也以自傳體風格成為當年戛納電影節上備受矚目的新銳導演。
從此,多蘭便成為了戛納的親兒子。
他以平均每1.5年一部長片的速度保持創作,幾乎每一部長片都會在戛納獲獎,其中包括《媽咪》、《幻想之愛》、《雙面勞倫斯》、《只是世界盡頭》等。
在電影界,狂妄不羈以天才自居的人不計其數,而多蘭無疑是尤為出眾的那一小撥。
《我殺了我媽媽》的劇本,其實早在多蘭16歲的時候就已經完成。
影片中的故事也是他自身體驗的寫照。
電影主要講述了一對母子,17歲的單親少年于貝爾和他的母親,兩人之間的關係從親密到對抗再到緩和的過程。
隨著年齡的增長,于貝爾對他媽媽的憎恨也與日俱增。
他開始討厭母親的一切。
從她花哨的穿著、說話的方式、再到對裝飾品的品位,甚至是吃飯時嘴巴上不小心沾上的麵包屑或奶油,都令他感到厭煩和噁心。
兩個人會因為各種小事爭吵。
比如上學路上于貝爾的媽媽開車闖了紅燈,聽的廣播太無聊,朋友能不能來家裡過夜......
甚至在飯桌上,一個生硬地找話題,另一個什麼都不想說,最後不出所料兩人又開始爭吵。
在於貝爾看來,媽媽根本不瞭解他,更談不上愛,生下他也是因為“所有人都期待她這麼做”。
別人想要她結婚,她便結婚了;別人期望她生一個孩子,她就生了。
整個過程裡的母愛是一種被動的責任,而不是主動的愛。
於是,于貝爾開始幻想自己殺了媽媽。
學校對學生家長職業及收入進行調查時,于貝爾告訴老師:我媽死了 。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謊言被揭穿,母子倆繼續爭吵。
在一次作文課上,于貝爾寫的文章題目是《我殺了我媽媽》。
他開始幻想自己參加了媽媽的葬禮。
于貝爾不願意和自己的母親有過多的交談,或者說每一次以爭吵告終的交談讓他逐漸放棄了嘗試。
自然地,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于貝爾也沒有告訴他媽媽。
最後還是他男朋友的媽媽不小心說漏了嘴,紙包不住火了,他才對自己的母親坦白。
得知兒子是同性戀後,于貝爾媽媽毅然決然地將兒子轉學去了鄉村的一所寄宿學校,希望傳統教育能扳回他的性向,結果當然與期望南轅北轍。
一個青春期,一個更年期。
一個暴躁敏感易怒,一個控制慾強。
原本應當是最親密的母子,此刻卻好像成了仇人。
整部電影在時不時的爭吵映襯下顯得尤為沉重,但導演沒有將母子關係判死刑,而是適時給出了通風口。
雖然生活是如此瑣碎,充溢著衝突與對抗,但是母子二人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彼此的愛。
比如母親會在於貝爾從寄宿學校回家時,準備上好的牛排和蛋糕等著他。
比如於貝爾為了哄媽媽開心,也會主動打掃家裡,主動做飯洗碗。
這原本就是親情,或者說,這是一種天性。
深愛或許會被爭吵暫時掩蓋,但彼此都未曾放棄過親近對方的嘗試。
母子、父女關係是如此複雜,以至於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釋懷,揹負著傷口前行。
儘管恨意是真實的,孩子們長大後也堅信自己能脫離父母,但生活總是將我們打回過去、打回童年。
就像《了不起的蓋茨比》裡的那句話:“我們繼續奮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後推,直至回到往昔歲月。”
和解可能也只在一瞬間。
比如時隔幾十年的一聲問候。
比如喝醉後一次真誠的交流。
影片的結尾,于貝爾和母親來到了兒時生活過的地方,回憶起往昔美好的時光,和解在這一刻抵達。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雖然充斥著爭吵,但鏡頭都非常冷靜客觀,堪比紀錄片。
于貝爾和母親的部分,導演均使用了長鏡頭、對稱構圖、暖色調。
用最冷靜平實的方式,來處理最為激烈的衝突。
這也正是導演的意圖,他想通過這種方式,賦予這對激烈爭吵的母子同等訴說的權利。
母親面對兒子時的無措、兒子面對母親時的矛盾,雙方的困境都毫無掩飾地呈現在畫面中。
片中穿插的于貝爾自己拍攝的DV片段則完全是黑白的。
他每次都赤裸著身體面對鏡頭,表達著“我深愛我的媽媽,但我又經常想殺死她”矛盾心情。
這應該也是大多數少年內心最真實的呼聲。
別忙著否認。
或許只有一秒鐘,或許整個青春期,反正都會有厭煩親人的時刻。
誰也不是聖人,承認也並不羞恥。
在這種時候,爭吵不可避免。其實有時候爭吵並不是壞事,情緒發洩出來了事情可能更容易解決。
不及時發洩情緒的話,沒準會釀成吳謝宇那樣的悲劇。
在同學口中,成績優異、生活自律的吳謝宇永遠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他也從未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對母親的厭惡,甚至高中時每天會跟自己母親通電話。
同樣是凡人,表達憤怒和不滿本就是人之常情。
皮哥現在馬後炮一下,吳謝宇看似“完美人格”的掩蓋下,他的負面情緒只是被積蓄,並沒有得到及時發洩。
吳謝宇弒母這一行為,不僅讓他成為世人口中比殺人犯更惡劣的存在,還讓他自己和媽媽成為世上無數場母子對抗中最慘烈的一對。
正如這部電影中那句最經典的臺詞:
—“如果我今天死了,你會怎麼辦?”
—“那我明天也會死。”
父母和孩子的對抗,大多以兩敗俱傷告終。
就像一滴樹脂落下同時砸中的兩隻昆蟲,彼此對峙但無法向前推進,最後只能隨著時間的流逝凝固成琥珀。
想愛,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能不斷在失敗中摸索。這種奇怪又擰巴的關係,每個人或多或少會經歷。
其實影片針對母子關係所做的探討,導演在影片一開始就借莫泊桑的一句話給出了答案。
“我們愛自己的母親而不自知,唯有終極分離之際,才明白這份愛扎得有多深。”
忍不住想問一句:吳謝宇逃亡的1380天裡,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的弒母行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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